將近三十個海匪全部出來,在地牢里站一團兒。
“牛大疤呢?還有曹三丁。”馬大娘子掃了一遍,問道。
“死了。”一個五短三的海匪答道。
馬大娘子嗯了一聲,再一次掃過眾人,著聲音,厲聲道:“都給老娘聽好了!這一回,是逃命!不是殺人劫貨!一路上不準多事兒,不準惹事兒!聽清楚了?”
“是。”離馬大娘子最近的一個海匪欠點頭,其余諸人,或是點頭,或是應是。
先借著逃出去再說。
“跟著我,走吧。”馬大娘子轉往外。
馬二娘子跟著馬大娘子,走到地牢門口,站住,示意眾人快走。
地牢門口,兩個獄卒爛醉如泥,一個靠著墻角,一個趴在桌子上,呼呼大睡。
五短三的海匪走到趴在桌子上的獄卒旁邊,揚起胳膊,就要往獄卒脖子砸下去,馬二娘子出短刀,手起刀落,斬斷了海匪揚起的手。
海匪一聲慘了半聲,就被后面的高個海匪一把抱住,捂住了,馬二娘子上前一步,一刀捅進了五短三的海匪口。
馬二娘子出刀,看向后面的海匪,面無表道:“誰耽誤了大家伙兒逃命,死!”
高個海匪丟了已經氣絕的海匪,急步往外。
地牢外面,天已經黑了。
馬大娘子貓著腰,一路小跑走在最前。
馬二娘子提著刀,看著諸人,跟在最后。
諸海匪是被頭套黑布袋,車外又罩著黑布送進通州府大牢的,本不認識路,又是漆黑的天,只能一個跟一個,亦步亦趨跟隨在馬大娘子后逃命。
馬大娘子帶著諸人,到了水門前,馬大娘子沒有半刻停頓,一頭扎進了河里。
后面的海匪一個接一個,跳進河里。
到了水門前,馬大娘子抬手招了招,一頭扎進水下。
海匪們一個接一個,跟在馬大娘子后面,從水門下面一隙里,鉆了出去。
馬大娘子游出十來丈,上了岸,趴在地上,飛快的爬進了十來丈外的一棵大樹下。
大樹下面,放著兩個巨大的包袱。
“換上!快!”馬大娘子手掏出一棉棉襖,閃到包袱另一邊,飛快的換裳。
諸人換好裳,裳扔的滿地都是,跟著馬大娘子,接著奔跑。
離這棵大樹一之地的另一棵樹上,李桑坐在樹枝上,瞇眼看著倉皇逃命的海匪。
對馬家姐妹安排的這場逃獄,十分滿意。
馬家姐妹這份安排,要是沒有的放水和幫助,把灌醉獄卒改為殺了獄卒,大約也能逃出來。
這姐妹倆,非常好!
李桑看著海匪跑的幾乎看不見了,從樹上跳下來,吩咐從灌木叢中跳出來的黑馬,“通知城里,可以追出來了。”
“好!”黑馬一聲脆應,吹了幾聲鳥。
沒多大會兒,城頭上燈籠晃,守軍奔跑,接著城門大開,輕騎步卒,沖出四門,散開搜尋。
天泛起曙時,馬大娘子一頭扎進了座還新的小廟里,一只手抓著門框,示意跑的疲力竭的諸海匪,“快!躲進去!快!”
馬二娘子最后沖進小廟,和馬大娘子一起,關上了廟門。
“沒人。”一個年青海匪支撐著,往后面看了一遍。
“當然沒人!這是老娘清理過的!”馬大娘子鄙夷的斜了眼年青海匪。
“這是哪兒?”累的癱在地上的一個海匪轉頭打量著,問了一句。
“這是你該問的?”馬二娘子冷眼橫過去。
“信得過我,跟著我走,信不過,門在那兒,請便。”馬大娘子冷冷道。
“大嫂這脾氣,我就問問。”海匪沒敢倔強,逃命要。
“把吃的拿出來。”馬大娘子冷哼了一聲,示意馬二娘子。
“你,還有你!”馬二娘子點了兩個海匪,出鑰匙,開了大殿旁邊一間小門,示意兩個人進去。
兩個海匪一人提了兩只竹籃子出來,先在馬大娘子面前放了一個竹籃子,再進去,來回幾趟,提了七八個大竹籃子出來,接著又抱出來三四只水袋,同樣先給了馬大娘子一只水袋。
馬大娘子和馬二娘子對著堆著滿滿的大饅頭的籃子,提著水袋,吃著喝著。
其余諸人,分吃著余下的幾只大竹籃里的吃食,流喝著水袋里的水。
吃飽喝足,馬二娘子將和姐姐那只籃子遞給旁邊的海匪,“賞給你們了。”
“外面肯定在搜索咱們了,好好睡一覺,天黑了再走。”馬大娘子吩咐。
“這是哪兒?我是說,這里,能藏得住不?”一個海匪問了句,又趕解釋。
“這是城里統領家的家廟,放心睡吧。”馬大娘子冷冷答了句。
海匪們各找地方躺下,坐在眾人中間,一直斜瞥著馬大娘子的一個中年海匪,站起來,晃著肩膀,走到馬大娘子旁邊,居高臨下看著,嘿笑了一聲。
“老大已經死了,大嫂以后怎麼辦哪?要不,跟著我算了,就算你生不了孩子,我也指定不能虧待你。”
馬大娘子慢慢抬頭,看著中年海匪,片刻,彎起眼,笑容嫵,抬手招了招,聲道:“你坐這兒,挨著我,咱們說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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