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桑細語聲的和果姐兒說著閑話,看著幾個伙計擺了滿桌子的菜,挑了幾樣,撥在碗里,正要喂給果姐兒吃,果姐兒在李桑懷里挪了挪,低低道:“我自己。”
“好。”
李桑讓果姐兒坐在自己懷里,看著趴在桌子邊上,安安心心的吃了小半碗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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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墨黑下來,李桑看著果姐兒睡著了,示意黑馬看著果姐兒,自己換了黑,帶著金,出了邸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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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大早,鄒旺就出了邸店,買了輛車,讓人送進邸店,匆匆吩咐了幾句伙計,讓他們幫忙洗干凈,自己急急的一路小跑進了邸店。
鄒旺看到李桑,坐到他們那張桌子旁,看著李桑,帶著幾分驚懼,著聲音道:“大當家的聽說沒有,咱們送到衙門的人犯,昨天夜里,都上吊了!
說是在牢里,吊了一排兒,一個沒活,全吊死了!”
陸賀朋猛抬頭看向李桑。
“我跟老大把他們吊上去的。”正吃著包子的金,看了眼鄒旺,含糊說道。
鄒旺呃了一聲。
陸賀朋臉發青,呆了一瞬,上突然前傾,看著李桑,驚恐道:“大當家的要去符離府……”
“不是殺人,是把史家、應家那兩份口供,給他們的爹送過去。
得讓史家和應家知道,他們養了兩只惡鬼,死有余辜。”李桑喝著碗湯粥,淡然道。
陸賀朋長舒了口氣,隨即,意味不明的嘆了口氣,“十幾個人犯死在牢里,這一趟,要是咱們沒事兒,那羅縣令這仕途,就到此為止了。”
“那可是好事兒!”鄒旺已經緩過了神,立刻接了句。
“也是,確實是好事兒。羅縣令這種地方,唉,殺人不見,說的就是他這種人。”陸賀朋端起碗,慢慢啜他的粥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五天后,李桑帶著果姐兒,回到建樂城。
張貓和谷嫂子在隔壁一條巷子里,租了兩座挨著的大院子,打通連在一起,作為坊。
金往坊去找張貓,黑馬趕著車,直奔張貓家。
張貓家和大雜院里的孩子男娃兒,夠了年紀的,都已經送進了學堂。
張貓的大兒秀兒和二兒翠兒剛剛放學回來,先到谷嫂子們那間大院子里,接回弟弟大壯。
韓嫂子的閨曼姐兒和秀兒一向形影不離,娘在坊忙,又不在家,自然是跟著秀兒到張貓家。
秀兒和曼姐兒將桌子搬到廊下寫作業,翠兒剛學,作業,已經寫完了,帶著弟弟在院子里踢毽子玩兒。
聽到黑馬的聲音,翠兒一把接住毽子,和大壯一起往外跑,“是馬叔,馬叔!”
秀兒和曼姐兒也跟著往外跑,見李桑從車里抱著果姐兒下來,笑著跳著打招呼。
“姨姨!好長時候沒見姨姨了!”
“是大當家的!”
“姨姨!姨姨!”
李桑一一笑應,抱著果姐兒進了院門,放下果姐兒。
秀兒幾個圍上去,好奇無比的打量著果姐兒。
李桑笑道:“果姐兒,生過一場大病剛剛好,你們幾個,陪玩一會兒好不好?”
“姨姨放心,果姐兒來,你是哪個果?果子的果嗎?”秀兒立刻手去拉果姐兒。
翠兒跳到果姐兒旁邊,踮著腳尖比高,“我比你高!我是你翠姐姐,來!讓我抱抱你!”
虎憨憨的翠兒抱住果姐兒的腰,嘿了一聲,還真把果姐兒抱的腳離了地。
“摔著了快松開!翠兒你個虎妮子!”曼姐兒嚇了一跳,趕從翠兒懷里往外搶果姐兒。
“大壯把糖拿過去,去玩兒吧。秀兒,晚上不用做飯,讓你們馬叔去桌子好席面咱們吃。”
李桑看著有幾分畏,卻并不排斥的果姐兒,暗暗松了口氣,將黑馬手里拎著的松子糖等幾包零食,塞到大壯懷里。
大壯抱著滿懷零食包,嗷嗷著,跟在姐姐們后面往回跑。
張貓回來的極快,沖進院門,一頭沖到坐在廊下喝茶的李桑面前,“出啥事兒了?金說是大事兒。那是誰?”
張貓一眼就看到了被那仨孩子,和曼姐兒四個人圍在中間的果姐兒。
“就是那孩子的事兒,坐下說話,這茶是剛沏的,喝一杯再說話。”李桑示意張貓坐。
“出啥事兒了?”張貓再看了眼果姐兒,坐到李桑旁邊。
“齊果,沒爹,隨娘姓。
齊嫂子很小就被爹娘賣了,賣進了娼家。”
“跟我姐一樣。”張貓眼圈兒一紅。
“嗯,娘長的好看,人也聰明,買娘的那個老鴇,跟南城那些老鴇一樣,算不上壞,不得已而已。
齊嫂子先跟在年長的邊侍候,識了很多字,不是很難的文章,都能讀得懂。
十四歲那年,齊嫂子開始接客,很有心眼,很會哄人,也就四五年,就攢夠了贖銀子,想法子贖出來。
后來出了什麼事兒,不肯說,我就不知道了。
三年后,帶著剛剛滿月的果姐兒,從符離府搬到臨渙縣,往外說是死了丈夫,因為生的是個兒,被夫家趕出門,逃到臨渙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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