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們到樓上吧，看的清楚。”李桑看著寧和公主笑道。

寧和公主看著興的黑臉放紅的黑馬，和他那一半長衫打扮，笑的止不住，聽著李桑的話，連連點頭。

李桑干脆讓茶酒博士把桌子擺在欄桿旁邊，和寧和公主一左一右，倚著欄桿往下看熱鬧。

黑馬蹲在李桑旁邊，從欄桿里，滿臉敬仰的往下看熱鬧。

“你會作詩嗎？”寧和公主微微頭，越過李桑和黑馬說話。

“會！當然會！作詩怎麼能不會！”黑馬就差拍口了。

“那你也作一首。”寧和公主指著樓下剛剛寫出來的幾首詩。

“會是會，可我不是文人，這是我們老大說的。

你看看我這服，老大都不讓我穿長衫，就是會，也不能作詩。”黑馬往后挪了挪，著頭和寧和公主說話。

“你們老大不讓你穿，你就不穿啦？”寧和公主沒聽明白不讓穿長衫和作詩有什麼關系。

“那當然，老大的話哪能不聽，你會作詩嗎？”黑馬再挪了挪。

“我不會，我總是湊不出韻腳，三哥也不會作詩。”寧和公主干脆招手示意黑馬挪到那邊說話。

“世子爺是武將，武將都不會作詩。”黑馬見李桑沖他了手指，連跳幾下，蹲到了寧和公主旁邊。

“為什麼武將都不會作詩？”寧和公主一臉稀奇。

“戲上都是那麼唱的，文臣一出場，先詩作賦，武將就是哇呀呀，哪有武將詩作賦的。”黑馬肯定無比。

“戲文上都是假的，你怎麼這麼信戲文啊？”寧和公主笑出了聲。

“戲上怎麼能是假的？我跟你說，只要扮上戲，那都是真的。

我跟你說，有一回，我跟金在城外聽戲，那時候我們還在江都城，那天晚上，唱的是鐘馗戲，鐘馗你知道吧？”

寧和公主一邊笑一邊點頭。

“唱鐘馗戲那可講究！最講究不過。

演鐘馗的，上了妝扮好了，那就是鐘馗老爺了，就得一個人對著大紅帳子坐著，別人不能他，他也不能跟人說話，自己說話也不行，更不能吃喝。

那天那個鐘馗，年青，不知道輕重，那天吧，本來，天就黑的嚇人，鬼氣重得很，那個扮鐘馗的，坐了一會兒，竟然讓人拿茶給他潤潤。

這可不得了！

你不知道，本來好好兒的，晴空萬里，突然就咔嚓一個炸雷，那雷，直奔著那戲臺就過去了。

幸好那家班主是個懂行的，趕跪下磕頭上香陪不是，后來總算沒出大事兒。”

黑馬說的繪聲繪，寧和公主聽的不停的眨眼，片刻，看著黑馬，猶豫問道：“你說那天晚上黑得嚇人，又說晴空萬里。”

“那天天剛黑下來，就開始打炸雷下大雨，就是雷暴天，可不是因為鐘馗老爺說話了。”李桑接了句。

“我們老大那天沒去看戲，……”

不知道這句，黑馬沒敢說出來了，舌頭一轉打過去。

“我說的這睛空萬里，不是真睛空萬里，就是個比方，就是說那個炸雷咔嚓一下，突然！太突然了！就像睛空萬里一個炸雷。”黑馬認真嚴肅的解釋。

寧和公主笑的止不住。

李桑專心的看著樓下的文會。寧和公主和黑馬說話的時候，比看文會的時候多多了。

臨近中午，李桑站起來，和寧和公主一起，下樓回去。

剛下到樓下，正要轉過樓梯，從角門出去，一個年青士子突然從樓梯另一邊一步過來，攔在兩人面前。

李桑斜往前一步，擋在寧和公主之前，微笑看著年青士子。

“這位就是公主吧。”

那位年青士子看也不看李桑，直視著寧和公主，話不客氣，拱手拱的也不客氣。

“在下有幾句話，不能不說。

聽說公主芳齡正當，正在選婿，皇家駙馬，虛榮尊貴，卻是無用之極，我等都是要立志報國之人，還請公主別往他。”

幾句話說的寧和公主臉都白了。

李桑瞇眼看著面前的年青士子，“聽你這話意，你這是篤定公主已經選中你了是吧？

你是誰啊？

你家沒鏡子麼？就算你家沒鏡子，這茶樓里，我記得進門的地方，就有一面鏡子的啊，你沒去照過？

難道你長這麼大，一回都沒照過鏡子？

你但凡能照一回鏡子，就該知道，就你這樣，長你這樣，別說公主，是個人，不對，不人，但凡是個母的，都不能看上你，實在太丑太惡了。

你爹你娘，從你一生下來，就知道但凡是個母的都不能看上你，所以才從不讓你照鏡子，是吧？

唉，可憐天下父母心。

生出你這樣的貨，你爹你娘，一定是缺了大德，作了大孽了！”

“你！”年青士子被李桑罵傻了。

“皇家駙馬再虛榮，那也得有虛榮的本錢，就你這樣的，惡毒丑陋，你沒有這個本錢。”

李桑一手指頭點在士子肩上，推著他往后退了兩三步，退進直瞪瞪看著和他，看的雀無聲的人群中。

“我堂堂男子漢，豈是論皮相……”年青士子被李桑一手指推著，連退了四五步，總算反應過來了，一張臉頓時漲的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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