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爺當時嚇得站不住,回去還病了一場。
殺人那樣的事兒,換了誰誰不怕?
這樣不是人的狠貨,洪嬤嬤落在他手里,宅流,那還不是他想讓說什麼,就只能說什麼了?
阿爹!”
“唉,你這孩子,就是太沖,這些事,知道了,要先放在心底。
這會兒,他把人證證都做齊全周到,這個套做得死死的,套在咱們,還有你小姨婆上,這會兒,咱們只能先忍下。
剛才,你要跟二爺說,我攔著你,不是因為我不信你的話,而是,不是時候。
你記著,跟二爺說話,要像跟皇上說話一樣,不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,話說多了,就沒用了,要看好時機,一句話說出來,要足夠份量。
阿爹給你說的這些,你好好想想,想清楚,記牢。”沈侯爺拍著兒子,嘆氣道。
他們被人家以有心算無心,這一場大虧,是吃定了。這會兒再急再怒,都是無用之舉。
“他這是報復!”沈明書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。
“我知道。唉,你能想明白這個,這是好事兒。”沈侯爺著兒子的后背,嘆了口氣。
“阿爹,我總覺得,他養的那個賊,來歷不明,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!
您看看,從到了這建樂城,這一年多,生出多事兒,哪有一件好事兒?
那花邊晚報,斯文掃地!那什麼朝報……
阿爹!”沈明書猛的撐起上,“你說,那朝報,會不會是往南梁遞送消息的東西?挖出朝廷機要,借著朝報,往外遞送?”
沈侯爺擰著眉,思量了一會兒,緩緩點了點頭。
這太有可能了!
“這事得跟二爺,不是,得跟皇上說說!”沈明書急得想要撐坐起來。
“你躺好!這會兒,往二爺,往皇上耳邊說這種話,縱無私,也有私!
我剛才怎麼跟你說的?要覺得住氣,在二爺和皇上面前說話,要找準時機!”沈侯爺按住兒子,沉著臉教訓。
“這是軍國大事!”沈明書急了。
“我知道!你躺好!”沈侯爺輕輕拍了拍兒子,“你放心,我讓人盯死們,還有,一會兒跟你姐說一聲,讓你姐進一趟宮,跟娘娘提個醒兒,這會兒,這就夠了。
你先安心養著,再急的事兒,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。”
“嗯。”沈明書勉強按下那份急躁,“阿爹,得多加派人手,從南梁挪過來的人,越來越多了,得趕,不能讓把咱們禍害了!”
“你放心,阿爹知道,阿爹親自安排這件事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竄條的傷好的很快。
等竄條好到能四下走時,和金等人一起,去了大相國寺。
他要好好做一場法事,送送田他們,也為了告訴田,他活下來了,找到老大了,老大都知道了。
法事頭一天,李桑過去聽了半天,從大相國寺出來,坐在鋪子后面,對著清亮的護城河,和巍峨高聳的皇城,慢慢喝著茶,兩眼放空,什麼都不想去想。
“大當家的,有位文爺,問您在不在?”鋪子管事兒老左站在院子門口,小心的問了句。
李桑今天很不高興,鋪子里的人,都能看出來。
“哪位文爺?”李桑回過頭,就看到了老左后的百城,李桑站起來,看著百城問道:“人在哪兒呢?”
“就在鋪子外。”百城忙笑著指了指外面。
“請進來說話吧。”李桑微笑道。
老左和百城一起應了,片刻,文誠跟著老左,穿過院子,站到那塊菜地旁邊,打量著四周。
他是頭一回到順風鋪子后面這塊地方來。
“致和說景極佳,果然。”文誠看了一圈,笑道。
李桑一直打量著文誠,“坐吧,先生瘦了不,這一趟辛苦了。”
“趕得有點兒急。”文誠坐到白木桌子旁邊的竹椅子上,目從景,落到那塊菜地上,笑起來,“世子爺說大當家的這塊菜地極好,這菜都開花了。”
“的時候,大常舍不得吃,說還太小,得再長長,再長長,就老了。”李桑倒了杯茶,推給文誠。
“大當家的那位兄弟,現在怎麼樣了?”文誠端正坐著,抿了口茶。
李桑微笑看著渾不自在的文誠,片刻,才笑道:“好了,這會兒在大相國寺看著做法事呢。”
“這一趟,多虧了大當家的這位兄弟,昨天早上,大爺說,該給這位兄弟封賞,只是,揚州這條線,還要留著,不好聲張。”文常被李桑不錯眼的看著,看的更加不自在了。
“多謝。”李桑移開目,“文先生來,就是為了說這幾句話的?”
文誠暗暗舒了口氣,“不全是,”文誠的話頓住,片刻,才苦笑道:“沒什麼事,正好路過,想著致和說大當家的這鋪子后面的景極好,過來看看。”
“你的手好了嗎?世子好像不知道你傷了手。”李桑看著托著杯子的文誠的手。
“好了,一點小事,不必讓世子爺知道。”文誠低頭看著曾經鮮淋漓的手。
“那致和呢?知道嗎?”李桑慢吞吞問道。
“他也不必知道。”文誠垂眼看著杯子里的茶。
“唉,何必瞞這樣。”李桑嘆了口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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