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不知道,昨天一天都沒找到李姑娘。這種事兒,除了肯定沒別人了。”
“嗯,守真呢?”顧瑾皺眉道。
“致和陪他喝了大半夜酒。”頓了頓,顧曦接著道:“他當著我的面,一直好好兒的。
今天早上,上朝路上,致和悄悄和我說,說昨晚上,他都已經睡下了,守真拎了壺酒找他,讓他陪著喝酒。
說是守真只喝酒,自己不說話,也不讓致和說話,兩個人就是悶喝,喝到后半夜,守真喝醉了。”
顧瑾沉著臉,沒說話。
顧曦將顧瑾推進偏殿,再將他抱到炕上,看著小侍上了茶。
顧曦側坐到顧瑾旁邊,猶豫片刻,看著顧瑾道:“前一陣子,我帶阿玥去梁園賞春,回來當晚,李姑娘坐在順風鋪子后面,對著護城河喝酒,看起來很不高興。
我陪著喝了半夜的酒,也是這樣,自己不說話,也不讓我說話,只喝酒,不過酒量好。”
“昨天的事兒,阿玥大約還不知道,不過也快了,昨天靜太大。”顧瑾的話只說了一半,后面沒說下去,只連聲嘆氣。
“李姑娘對守真,肯定不是那個意思。
鬧昨天那一場,到底因為什麼,得等我找到,好好問問。”顧曦擰著眉。
顧瑾斜瞥著他,沒說話。
為什麼,他有點兒想到了,可這事兒,從最初到現在,他都是連知道都不想知道,說,就更加不想說,也說不得。
那位李姑娘,是個極聰明的,必定和他一樣,知道了,卻還不如不知道,無奈無能。
“你跟李姑娘說,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,讓想開些。”沉默良久,顧瑾看著顧曦道。
顧曦有幾分莫名,卻干脆的點頭,“好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午后,聽說李姑娘進了順風速遞鋪,顧曦忙從戶部出來,直奔過去。
李桑正守著只小爐子,燒水沏茶。
見顧曦進來,示意他坐。
“我昨天找了你一天。”顧曦坐下,看著蹲在爐子邊,側耳聽著水聲,等著沏茶的李桑。
“昨天我到城外看著放煙花去了。沒什麼,就是給文先生慶個生。”
聽到水滾了,李桑提起壺,將滾水注進大茶壺里。
“你這麼講究水,這壺,該換個小點兒的。”顧曦看著桌子上那把巨大茶壺,有幾分哭笑不得。
“小壺太麻煩。”李桑將銅壺里的水倒進大茶壺里,提起茶壺晃了幾晃,等了一會兒,拎起系在茶壺柄上的一棉線,拎出個白紗茶葉包,放到只空杯子里。
顧曦瞪著李桑拎出茶葉包,呆了片刻,噗笑出聲,沖李桑出大拇指,“論省事兒,你當仁不讓,至建樂城,能排第一。”
你跟守真,真沒什麼事兒?梁園賞春回來那天,你在這兒坐著,一言不發喝酒,喝到半夜。
昨天你那煙花放完,守真拉著致和,也喝了半夜的酒,也是一言不發。
你們兩個,這是什麼默契?
你跟我說說。”顧曦直,一幅準備好好傾聽的模樣。
“我喜歡他,他喜歡我?”李桑倒了兩杯茶,看著顧曦笑道。
顧曦失笑出聲,笑了好一會兒,才看著李桑,“守真不去管他,就你這脾氣,你真喜歡他。”顧曦的話頓住,“你不是說,你喜歡誰,都是拿刀直接按床上的?”
“你看你都知道,不用我多說。
真沒有別的,就是想給他過個生兒,熱鬧熱鬧,你知道我這個人,想一出是一出。
他找文四爺喝酒,大約是,想到了自己的世吧。不幸之極,卻又幸運之極。”李桑笑道。
“嗯,致和也這麼說。
守真這個人,什麼都好,就是心思太重,凡事都想得太多。
他說過好些回,不親不家,要一輩子為文氏盡力。說是了家,就難免為小家打算,為兒打算,就分了心了。
唉,我勸過他,后來。”
顧曦的話頓住,垂著眼,好一會兒才接著道:“齊梁不能共存,早晚你死我活,我和大哥,守真,致和,近十年,都在做準備。
守真不打算家,致和要等到這一戰之后,我也是。
這一戰,要麼,大江南北任我縱橫,要麼……”
后面的話,顧曦沒說下去。
李桑側頭看著他,片刻,笑問道:“杭州城那座西湖,景極佳,西湖旁邊,有一片地方,有很多伎世家,你聽說過沒有?”
“當然,前年出使的時候,我還去逛過。
西湖南邊有條長堤,綠柳紅桃,景極佳,靠南邊,兩邊都是花樓伎家,很熱鬧,很富麗。
那些伎憑不行,紅不起來,們講究一技之長。
擅長詩作畫的,比一般的士子都強,吹拉彈唱,更是絕。”
“聽說們有一項絕技,吃了魚,可以把魚骨一不的吐出來,還是擺在盤子里,還是魚形,就是沒了。”李桑一邊說一邊笑。
顧曦揚起了眉,“這我倒不知道。”
“我早就想好了,到時候,得把那一片打下來,那條長堤得歸我。
然后,每年春秋,辦兩次大賽,春天讓這幫伎比賽吃魚,用鯽魚,魚越小越好,看誰吃的最快最好最優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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