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說:“是呢,還有我的兒子,他到底是長大了。”
蘇尚宮命宮捧來首飾,將金燦燦的龍指環為皇后佩戴上,主仆間兩手疊時,皇后看了眼,說道:“早年來我邊,你的手是那樣雪白細,都說脂能掩蓋眼角眉頭的皺紋,但手騙不了老人,該老的總是要老的,可不如年輕那會兒漂亮了。”
蘇尚宮笑道:“奴婢自覺還在盛年,怕是到兩鬢花白時,也不服老的。”
皇后說:“后來我想明白了,是你不在我邊,那些人都不如你,我心里明白。”
蘇尚宮收斂笑容,正道:“奴婢此生忠于皇后娘娘,亦將忠于太子妃娘娘,今次的事,本是奉皇上旨意瞞著您,但往后……”
皇后打斷道:“往后,就真正為太子妃的人吧,好生輔佐我的兒媳,我這皇后已是上了年紀的嘉獎與榮耀,不會再有什麼大作為,哪怕之后于國于民有功勞,我也都要讓給太子妃來百姓敬仰。”
蘇尚宮心頭一熱,不自地跪下了。
皇后道:“起來,別耽誤了吉時,王公大臣和眷們,都在大殿外站著吧,那麼冷的天。”
說著,傲然昂首往門外走,待見門前朝臣禮與宮侍們烏泱泱跪了一地,皇后淡淡一笑,與自己道:“地凍天寒才好,能你們一輩子都記著,我為皇后的這一天。”
第676章 與生俱來的霸氣
大殿外,隨著禮唱喝,七姜與眾人一同跪拜,所幸華服厚重,不至于冰冷的地磚凍著膝蓋,但皇后走過叩首時,雙手撐地的一瞬,那鉆心刺骨的寒意,委實人終難忘。
七姜心里嘀咕,到底是人中凰,昨日還大雪紛飛,趕著今日停雪,將這大殿外掃除干凈,但凡命格弱一些不住,這鵝大雪下,他們一個個真真要凍冰坨子。
“一叩首……”
“再叩首……三叩首……”
當皇后登上長長的高階,眾皇親大臣與命婦眷們,齊齊整整地隨著禮唱禮而叩拜,這些規矩七姜早在司空府就隨大舅母學過,但那會兒何夫人一定也沒想到,能有一天以此禮來叩拜親姐姐。
與冊立太子妃不同,七姜有幸能抬頭仰視中宮,大殿高階上,帝后并肩而立,明冬日下,金燦燦的龍袍袍閃爍耀眼的芒。
雖早就聽說皇后年輕時是京城第一人,可七姜總覺得來之后所見皆是人,豈能比較個一二,到這一刻,愿意相信,皇后昔日能被稱為第一人,不僅僅因為絕的五,而是這與生俱來的高貴霸氣。
皇后的冊封禮后,依舊要晉封太妃為皇貴太妃,太子與太子妃行禮罷就同往太妃殿去,他們母子婆媳尚無機會說些什麼,而七姜眼中,茵姐姐那般淡定穩重,將所有的事都置的井井有條,方才那幾位質疑太子妃是否搞錯了禮制的外命婦們,都急著改口夸贊儲君妃了不得。
七姜心里為茵姐姐高興,但也穩重的不在臉上,反倒是大舅母突然得知親姐姐封了皇后,禮畢后眾人隨侍指引往太妃殿去時,一時站不住,還是外祖母護著,才沒讓人看見激得掉眼淚的模樣。
兩家眷停在這里,四夫人上前推了推玉,給使眼,要去關心一下婆婆,可玉覺著婆婆是高興了才這樣,有老太太就好。
這在宮里,四夫人也不敢太放肆,見催不兒,唯有回來站在嫂嫂后繼續等著前行,卻見七姜大搖大擺走上去,繞過外祖母到了大舅母跟前,娘兒倆不知說什麼,到底是逗得親家母笑起來。
四夫人不道:“嫂嫂,還是姜兒有法子,您看玉,傻愣愣地站在一旁,那可是的親婆婆。”
“正因為姜兒不是兒媳婦,才能去打諢說笑逗舅母高興。”大夫人溫和地說,“這可是在宮里,我嫂嫂難得失態,再兒媳婦見了,多沒意思。”
四夫人聽著有道理,忙笑道:“您說的也是。”
很快,侍領著們繼續前行,那之后繁復隆重的禮節,七姜只管跟著母親和長輩們跪拜磕頭,太妃這兒罷了,再去中宮拜賀皇后,整整折騰到午前,畢竟懷六甲,有些撐不住了。
太子妃對此早有安排,七姜剛被送到休息的地方,瑜初就趕來陪,故作嫌棄地抱怨:“就你金貴,給你安排歇腳的地方也罷,還要本郡主來陪你。”
七姜則興地問:“您方才到殿去見了皇后娘娘,娘娘說什麼沒有,高不高興?”
瑜初坐下喝了口茶,想了想后道:“娘娘并沒說什麼特別的話,不過是我們幾個親近些的晚輩的大禮,但我覺著皇后娘娘給我一種、一種……仿佛今日一切是該得的氣場,并非不興或不激,自然是高興喜悅的,可總人覺著,是朝廷是皇室,也是圣上本就欠的。”
第677章 更不能委屈自己
七姜連連點頭:“原來您也這麼覺著,那就不是我夸大其詞。“
瑜初說:“你都能看出來,我這從小就見識過威嚴手腕的若還看不出,豈不是可笑?”
七姜想了想,不笑起來:“您這話聽著,仿佛我說什麼做什麼,都是對的,郡主也太抬舉我了。”
瑜初嫌棄不已:“是是是,這天下哪有溫言夫人的不是,看把你得意的。”
七姜則緩緩舒展筋骨,調整吐息,端了半天的禮儀,肩膀疼得,舒了口氣說:“過了今日,再等明天玉回門后,就再無大事。終于能好好過個臘月,這還是我長這麼大,頭一次食足的過冬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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