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敬忠笑道:“難為你有這見解,正好我們家也有個傻小子,姜兒,因蕭氏之故,懷逸存了心結,雖說他已坦地向我言明,但將來若遇挫折,或是一輩子都越不過懷遷,誰也不知道他哪天又不了,陷自我懷疑的沮喪里。爹在時,爹會管他,爹若不在……”
七姜趕忙阻攔:“您別說著話,爹,我要我們一家都好好的。”
想到半年多年,這孩子還一門心思要和離,展敬忠聽這“我們一家”實在慨,愈發兒媳婦,擔心吹了風,便要回觀瀾閣歇著去。
但見大夫人帶著下人走來,又遠遠就停下腳步,若是從前,七姜早已飛奔而去,可如今時時刻刻都記著腹中的娃娃,穩穩地隨父親一同來,照著規矩禮儀,要向婆婆問安后再退下。
“你們說什麼呢,高高興興的。”大夫人一面問,一面就將自己的手爐遞給七姜,怪穿得單薄。
七姜則高興地說:“娘,郡主險了,過幾日您能再帶我進宮一趟嗎?”
大夫人道:“明兒就去,不算什麼事,郡主若不好,我們才不便頻繁進宮,郡主大安,沒什麼可顧慮的。”
七姜欣喜不已,便不再叨擾公婆,行禮后帶了映春離去,大夫人則目送兒媳婦走遠,才看向丈夫,微微欠:“太師大人辛苦。”
展敬忠顧不得邊上下人,便牽了妻子的手徑直往謫仙居走,一面說道:“得到你平安到家的消息,我就安心了,之后路上又遇見幾樁事,耽誤了行程。不過……方才不見你來迎我,只有弟妹和孩子們,我心里一陣慌,以為你生氣了。”
大夫人不屑道:“我可沒對孩子們說我們吵架了,你別多。”
原來為了要不要提前回京,夫妻倆曾有爭執,大夫人是自行執意歸來,但如今沒事了,展敬忠心滿意足地看著妻子,輕聲道:“翎兒,如今我,日日都快活。”
大夫人傲然道:“那是自然,得妻如我,大人好福氣。”
展敬忠爽快地笑出聲,這頭七姜都聽見了,駐足回眸張,只聽見笑聲不見人影,又不心疼地嘀咕:“可惜你家二公子,連笑聲都聽不見,好容易盼來爹娘和睦了,他卻出遠門了。”
第616章 太子妃之狠
映春小聲提醒:“夫人,您總把想念二公子的話掛在邊,旁人會笑話的。”
七姜不在乎:“背地里笑話我聽不見,若是敢當面惹我,我就反問他們,夫妻之間不彼此記掛,難道他們日日都盼著對方早死,又或是形同陌路,早已沒了夫妻之實?”
映春被嚇得一愣一愣,勸道:“還、還是別見閑人的好。”
七姜樂了,拉著映春往回走,說如今是溫言夫人的大丫鬟,將來要接替張嬤嬤當管事,可要多學本事厲害起來,主仆倆說說笑笑,七姜也一時將對展懷遷的思念放下了。
待夕西下,夜幕降臨,宮中各已張羅晚膳,但冬日天黑得早,太子尚未忙完公務,東宮的晚膳總比別遲一些,而這個時辰,陳茵穿戴整齊,正往宮走。
隨行的蘇尚宮本以為太子妃要去向貴妃請安,勸說貴妃早已免了兒媳的晨昏定省,但話還沒啰嗦完,就發現太子妃走的方向不對。
“您要去探郡主,還是……”蘇尚宮忍不住問,“娘娘,您要去見張昭儀母嗎?”
陳茵不言語,靜默地往前走,似乎越靠近凄涼地,風越冷,可明白,冷的不是宮閣不是人心,不過是夜越深天越冷。
不論別人怎麼想,與項景淵夫妻恩,帝妃康健,國運昌盛,連瑜初的轉危為安,眼下可沒什麼值得心寒。
很快,一行人到了張昭儀殿閣外,此再也不見原先寵妃的風,北風卷落葉,在地上作響,陳茵隨口吩咐:“被的是昭儀,他們不必伺候昭儀,但宮中灑掃不可懈怠懶,落葉飛揚若迷了圣上或娘娘們的眼睛,如何了得?”
“是是是……”有人恭敬地答應著,恰是此刻,傳膳的人提著食盒來了。
“你們過來,打開食盒,太子妃娘娘要過目。”蘇尚宮朗聲下令,指揮宮人們上前。
那些人顯然有些尷尬,磨磨蹭蹭地打開食盒,借口怕風大吹涼了飯菜,一下就給關上,本看不清。
蘇尚宮呵斥道:“糊弄誰呢,打開!”
那幾個小太監嚇得哆嗦,紛紛打開食盒,幾盞燈籠湊近,但見擺盤糙的菜肴,可不僅僅是懶不愿花心思,這菜拼拼湊湊,恐怕是白天剩下的,又恐怕是別拉來的下腳料。
眼前幾個不管事,上頭怎麼吩咐他們怎麼做,陳茵這會兒氣責備,無法敲打到那些人,而也不愿輕易與膳房的人結怨,說白了正經主子頭上他們不敢這麼明顯地中飽私囊,張氏母到了這地步,再袒護也顯得很可笑。
“至是新鮮能吃的飯菜。”蘇尚宮接過太子妃的眼,一面合上食盒蓋子,一面輕聲吩咐那幾個小太監,“回去告訴你們管事,我明日去喝杯茶。”
話音剛落,里頭傳來慘聲,是孩的哭聲,哀求著不要打,尖聲一下比一下凄涼,陳茵既然來了,不能不管,底下小太監和宮便進門去,暫時分開了那對母。
“皇嫂,我錯了,皇嫂救救我、救救我……”小公主得知是太子妃在門外,撲到了宮門下,奈何宮門被把守著,只能從一條里出一只手,哭得和上回一樣,哀求太子妃開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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