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起來,前世今生似乎都沒什麼父母緣。
大恨大怨的談不上,但親近不起來卻也是事實。
田宓想,翠蘭嬸子的關,大約也是厚著臉皮,在陳家住了這麼久的原因吧。
那種人心里發燙,暖呼呼的覺,仿似那倚著親的養分滋長出來的花兒,芬芳的人上癮。
挽著老太太的手臂,無意識挨的更了些。
第二天,是星期三。
依依不舍的告別了翠蘭嬸子。
田宓上小包,去了縣招待所,先給大姐去了電話,請幫忙買火車票。
這年頭老百姓只能買普通座,臥鋪得有領導的介紹證明才能買,既然有這個經濟實力與關系,是絕對不愿意坐一個星期臥的。
與姐姐約定了明天再次通電話,確定火車票的時間后,田宓又在招待所里定了一間房,才出發去鎮小學尋四妹盼娣。
馬上就要離開,以當下通的不方便程度,大約要很久才能再回來。
按理說,作為子晚輩,是該回家好聲告別一番。
但這一次,不僅沒同意嫁給王紅艷的傻子弟弟,反而還跑了,爺甚至母親欒紅梅應該都記恨上了。
這種猜測有很大的可能,畢竟在他們的觀念里,因為的不識時務,不友兄弟,導致他們的寶貝孫子兒子吃了幾天的苦頭。
若真回去,說不得就會吃了什麼暗虧,所以,田宓才會先去找了盼娣了解況。
這次回來,田宓雖然依舊系著三角巾,但并沒有刻意改變容貌。
經過一個星期的發酵,劉家的事已經傳的滿城風雨。
哪怕在縣城,也聽說了劉疏被判了重罪,去勞改農場勞改十年的下場。
田宓不知道,順走的那批黃金,在其中有沒有起到作用,但不影響幸災樂禍。
至于劉向東,這人倒有些本事,他在劉疏罪名公布之前就登報與之斷絕關系,并找了門路,火速調職去了市里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所謂的主角環,沒能將人徹底按下去,田宓到底有點失,就怕死灰復燃。
好在,這一出事件,不管劉向東再怎麼洗白,他想要像原文中那樣,走政治路線是沒有可能了。
“二姐你最近去哪個同學家了要不是春秀表姐告訴我跟爸你去了哪里,爸急的都要立案了。”盼娣一路小跑出來,見到人先是一陣抱怨,完了又圍著人轉悠一圈,上下打量,確定二姐沒事,氣甚至比在家里的時候還要好一些,才人小鬼大的松了一口氣。
小姑娘這老氣橫秋的模樣,逗得田宓忍不住發笑,手拉住:“我沒事,沒看我都胖了一點嗎你呢現在出來沒關系嗎老師不管還有,向人呢”
盼娣狐疑打量自家二姐,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問,卻還是回道:“管什麼啊咱們不都這樣嘛老師早上請假了,讓大家自習,好多同學都出去玩兒了,我是不想出去,暫時也不想回家,才待在教室里的,向今天沒來學校,他們被老師帶去上勞課了。”
聞言,田宓下意識皺眉,剛想說哪有老師這麼不負責任的。
只是話到邊就反應過來,現在況不一樣了。
這個年代,教育質量一言難盡,大部分老師都是關系戶,好多字都認不全的,也跳出來為人師表。
十天半個月不來上課更是常態,農忙啥的全部請假。
像向他們今天這種,其名是帶出去上勞課,其實就是給老師,或者老師的親朋們去干活了。
那些個別想認真上課的老師,也因盯著的人太多,很怕稍微不留意,就可能會被人告發,打臭老九,而畏手畏腳。
這是個沉重的話題,田宓抿了抿,不再追問,而是看了看附近:“那...找個地方聊聊吧,我有事想要問你。”
“學校后面有個破房子,那邊沒人,是老校長的家,不過前年老校長被打臭老九下放了,去哪里行嗎”
“...行吧。”
小姑娘讓姐姐等一下,然后就一陣風似的旋進了學校里。
見狀,田宓不回想起自己小時候上學的模樣,無奈時間太久,很多記憶都被歲月給流逝模糊了。
對于學校有著天然的尊重,不好一直站在校門口,便往斑駁的圍墻旁退了退。
也在這時,才發現,圍墻的一角落,雜無章的,掙扎開著幾朵白小花。
說不出品種,也談不上好看,像是只為了開個熱鬧,卻讓田宓有了種理應如此的覺。
這是寒風凜冽中開出的花兒,就像是那些個真心教書育人的,老師們的意志一般吧...
田宓的傷沒能維持多久,便等來了挎著書包,奔跑回來的小姑娘。
然后,兩人相攜往學校后方走去...
盼娣是個聰明的小姑娘,到了老校長那間已經被砸的半倒的房子里,隨便尋了塊地方坐了下來,也不用姐姐開口問,便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了近段時間里發生的事。
田宓一邊聽著,一邊從挎包里拿出特地買的糖果跟餅干,塞進四妹的書包里。
別問為什麼永遠只買這兩樣,原因是供銷社也沒什麼其它零。
當然,最重要的是沒有票。
經過十幾天的努力,現在的上已經有了八百多塊存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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