排隊進城,周圍便有轎夫過來攬活。
“太太、小姐,”轎夫說道:“今兒燒香,還是坐轎子吧!”
“城里謝家老爺做了,一連七天都在城隍廟作法事祭天謝神。”
“東街上車馬都進不了,只能坐轎子。”
李滿囤聽到謝家老爺做微微一愣,轉想起謝老爺中舉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,想來,也該到他做了,便即也就聽過算數。
是的,李滿囤以為舉人老爺做也是跟村里里正一樣,著來的。
現李滿囤在意的是,東街不能進,這牛車得停哪兒?
想了想,李滿囤和潘安說道:“既然東街車馬進不去,你就在城門這兒等我們吧!”
潘安自是滿口答應。
李滿囤提了兩只果籃、王氏提了香籃和糕,紅棗扯了王氏的后擺,三人結伴步行進城。
轎子太貴,一趟得100文錢。
反正縣城不大,通城也就三里。北城門走到城隍廟,也就二里來地。
王氏第一次進城。眼見這城里的人,遠比村里井口的人多多了,當即就犯了暈。低著頭不敢看,只盯著李滿囤的腳步,一步不敢落下。
紅棗倒不怕人多,且縣城已來過兩次,故北門外這些糟糟地吃食茶水攤,實在吸引不了的注意。
此外,這世人口買賣合法,所以,即便現實里紅棗還沒聽說過人販子,但也不敢掉以輕心––家剛過上好日子,可不愿樂極生悲。
紅棗不得趕離了這人蛇混雜之,自也是跟了王氏的腳步。
很快的走過縣衙,轉東街。這街面上的行人就越發多了起來。
正是初一,東街街面上幾乎一半的人,手里都拿著香燭,一看就是來進香的。至于下剩的一半沒拿香的,也基本是已進好香的回頭客。
雉水城的城隍廟不用門票。李滿囤一家一路順著人流,就徑直走到了廟里的菩薩塑像面前。
與前面一家一樣,李滿囤領著王氏、紅棗跪在菩薩像前的擺墊上,然后把兩個果籃一個一個地舉過頭頂,給前方管香火的道士,由道士擺到香案上。
敬過兩籃果子,李滿囤接著又奉上兩條糕。
管香火的道士眼見李滿囤送的東西不,便在將糕放到香案上后,端起案前供著的一個白瓷瓶,從里拿出一楊柳枝,沾上瓶水后,灑向李滿囤、王氏和紅棗頭面。
“施主,”道士說:“神佛護佑你!”
“心想事!”
到頭頂和面頰的冰涼,李滿囤、王氏激不已:這可是前面一家所沒有的待遇。
李滿囤領著一家人虔誠地與佛像磕了三個頭后,李滿囤方才提了香燭去后院焚燒。
后院有個極大的銅鼎香爐和兩排能幾百蠟燭的蠟燭架。
李滿囤先在引火的火堆上點燃蠟燭,然后到蠟燭架的空位上。接著又點了香,舉著,領著王氏紅棗又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拜了,方把香進銅鼎香爐。
雖然蠟燭是李滿囤點的,香也是李滿囤敬的,整個過程,王氏都是一個吃瓜群眾。但饒是這樣,王氏還是激得淚流滿面:今日進了廟、瞻仰了菩薩金、得了菩薩的甘灌頂、在佛前許了愿心,現在的,也是個能得神佛護佑的有福人了。
第51章 一個多月了
一個多月了
城隍廟, 其實不太大。進門就是佛堂, 堂后就是院子,院子里可燃香燭。院子后有三間房, 這三間房就是廟里師傅每日早晚誦經以及法事的場所。
謝家老爺得了,舍了銀子在廟里連打七天蘸。
故現在三間房里就設了法壇。然后有十來個道士穿著京戲里皇帝龍袍一樣的花裳,或彈著琵琶, 或吹著簫、或敲著鑼,或打著鼓,或演奏著其他,紅棗不認識的樂,合力吹奏演唱著紅棗一個字也聽不懂的經文。
紅棗抬頭看看娘, 王氏目專注地看著法壇,臉微微側著, 顯然聽得極為用心。紅棗又看他爹, 李滿囤也是如出一轍。
算了,紅棗無謂地想:我聽不懂沒關系, 你們聽得開心, 就好。
城隍廟聽完一場法事出來,日頭早已過了樹梢。
紅棗看著依舊沉浸在法事余韻中的爹娘,不得不提醒道:“爹,這城里的醫館,是在四海樓隔壁嗎?”
李滿囤聞言看了看日頭道:“對,就在隔壁。”
“現醫館應該開了,我們過去瞧瞧!”
許是求子的人多, 這縣里的醫館竟有專門的婦科。不過婦科里看診的郎中依然還是個男人。
王氏第一次瞧病,心里本就惴惴,現又要面對一個陌生男人,即便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說話,也還是又開始犯暈。
紅棗在一旁見那郎中讓王氏手都說兩遍了,王氏都沒反應,便就自手把王氏的左胳膊從凳子上拉到桌面上攤開。紅棗瞧到桌上有方帕子,便就抖開蓋到王氏手腕上。
電視里都是這樣演的,也不知道對不對?紅棗心中嘀咕,眼睛瞟了瞟那郎中,瞧見那郎中臉如常,手按住了王氏隔著布的脈搏,便就知道自己蒙對了。
看來,紅棗想:電視劇也不全都是騙人。
第一次為陌生男人按住手腕,即便隔了層帕子,王氏的心也張得咚咚打鼓。郎中著這越跳越快的脈搏,不覺皺眉,便即說道:“放松,別張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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