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會靳最近很煩,雖說拜師落玲瓏,但卻只見了一面,又被送往學宮。
“陳會靳!你看看你,又掛一科!”
一張考卷砸到年的臉上,落時遮住他眼中閃過的兇狠。
陳會靳接住試卷,滿臉落寞:“夫子,對不起。”
“唉——”夫子嘆息。
這孩子什麼都好,天賦好,人品也好,就是不好好學習,夫子簡直碎了心,每節課都是站在陳會靳在桌案邊講課的。
如此心積慮的勸學,還是讓他掛科了。
夫子無奈道:“下學來找我,我給你從頭補起。”
陳會靳眉心狠狠一跳,又來。
沒有人告訴他做人這麼難,要認識這些爬蟲般的文字。還要學狗屁不通的古史,那些死人的事不知道拿出來反復叨叨有什麼意義。
他深覺不妙,不行,絕對不能再在這里待下去了。
剛下了學,陳會靳急匆匆的出了學宮,只留下一個正在苦苦等待他的夫子。
時至此刻,他終于懂了翹課的快樂。
裝的真累呀。
“許靈昀”,年將這個名字放在舌尖反復品味,他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。
師姐,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。
此去山高水長,陳會靳為了不出破綻,有人在時始終維持著翩翩公子的模樣。
幾只穢王辛辛苦苦扮演著靈,任誰見了他不夸一句年有為,年英才。
一路舟車勞頓,總算再次見到了落玲瓏。
“師姐?哦,歷練去了,估計沒個五年八年的回不來。”
陳會靳提起的那口氣噎在了嗓子眼。
落玲瓏挑著新染的指甲,漫不經心道:“還有你,連續逃課的話,留級重修哦。”
年的臉更黑了,不忿道:“師父,徒兒真心拜您為師,就是想得到您的親自教導。”
“所以,你是不打算回去了?”
“我不回去!”
落玲瓏輕笑,眼底盡是寒意,自打見到這孩子第一面,就覺得不對勁。
玲瓏告訴,在他上聞不到任何七六。
陳會靳將上的盔甲裹得太厚了,卻了他暴的源。
陳會靳還要說些什麼,卻見四周場景斗轉。
困陣!
迎面一柄鎮尺轟然劈下,其中駭人的威足以震碎一只小穢王。
落玲瓏又變強了。
年就平靜的站著,面帶微笑,在鎮尺到他的那一刻,融化一灘黑紅的泥。
泥也不躲開,反裹住鎮尺,響起嘎吱的咀嚼之聲。
落玲瓏面微變,穢這些畜生,它們竟還沒死絕。
甚至……有了人形!
困陣中響起年低低的笑:“想知道答案嗎,去查查姬家吧。”
落玲瓏直覺不好,眨眼間,那一團泥消失不見,只留下被腐蝕的斑駁的鎮尺。
針對九階靈的困陣,年卻如無人之境,隨走隨停。
再者,他提到姬家……
這很有可能是挑撥離間,落玲瓏抿,但早在前些日子,就查到一些蛛馬跡。
種種來源,皆指向姬家。
或許,心中有一種直覺,穢真的和姬松年有關。
無論是姬家還是眼前這只類人穢,這已經不是能對付得了的。
落玲瓏下心中的種種思慮,掏出了一柱的香。
莊重的點燃,恭敬的鞠了三躬。
“哎喲,找我什麼事兒。”悠悠燃起的香煙中飄出一個人影,滿頭銀發,語氣中有些不耐煩。
“祖,我命苦啊——”
“停停,有事說事。”
“祖,我現在可是被人騎在頭上欺負啊,穢那事想必您也聽說了吧,它都了跑我面前撒野來了。”
“還有您那可憐的曾曾曾徒孫,對,就是排在天碑四萬七千六十名那個。”
“對,不但是四萬七千六十名,還僅僅只是玄階。”
“這麼好個孩子,就被人惦記上了,我這個做師父的護不住。”
“唉喲我的祖喲,還有姬松年,穢保不齊就是他弄出來,我命苦啊,爹不疼娘不的,只能找祖撐腰。”
一番話下來,連哭帶棒。
那副聞者傷心,見者落淚的模樣唬的老太太一愣一愣的。
“得了得了,別說這些,小徒孫不錯,我幫你護了,至于姬松年,自己解決去。”
“多大的人了,還在我這哭鼻子,你和那姓姬的同一境界,斗不過他以后出去別說是我落九重的玄孫。”
落玲瓏見態度放,想接著討些好,沒想到面前的香啪一下斷了。
住了,抹干眼淚,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。
落玲瓏握拳,會哭的孩子有吃,以后得多哭哭,什麼都自己扛著,遲早會扛出病來。
陳會靳離開后,滿天滿地的尋找許靈昀。
路過茶館,一滿頭銀的老婦人走了出來,中拎著一壺茶,笑呵呵的,看起來很和藹。
“小公子是要到哪里去呀?喝茶不,老婆子請你。”
陳會靳冷漠呵斥:“不喝,走開。”
砰——
老婦人將茶壺摔在地上,滾燙的茶水濺了他月牙的長袍。
“不喝?誰給你的臉敢說不喝?”
說著,的手結結實實的與年的臉完了親接。
清脆響亮。
陳會靳想,卻發現已經不控制,他的意識好像被錮在自己的軀殼里。
只能以旁觀者的姿態看著外面發生的一切。
“有沒有尊老之心?”
又是一掌落在臉上,陳會靳無比屈辱,他誕生時間雖短,沒有人敢如此辱他。
老婦人邊打里邊念叨:“讓你欺負我也玄孫,讓你欺負我好多曾的徒孫……”
尋仇都尋到臉上了,陳會靳怎會不明白,他惡狠狠的盯著:“誠然你很強,若我不死,你——”
又是一掌落在臉上,老婦人吹著手:“對待長輩要用敬語。”
“還有,報復心太強可不是什麼好事哦。”
陳會靳一滯,接著是細細的痛。
年人的如同被打散的拼圖,碎了一地。
最大的,不過只有黃豆大小。
“啊啊啊——”
周圍的路人到了噸的驚嚇,驚著四竄,也有人已經率先暈倒躺尸。
老婦人獰笑著,將碎堆點燃。
“敢威脅我的人都已經投胎轉世不知道第幾次了,燒死你,燒死你,把你燒灰。”
念念叨叨,還不忘把茶壺還給店家,同時說了聲謝謝。
店里掌柜一口氣沒上來,攥著茶壺嚇暈了過去。
你這麼有禮貌殺人前不說一聲啊。
等老婦人走后,店門口那堆灰燼中緩緩移出了一個小小球,黑黑的,弱小且頑強。
“嘿,回馬槍。”
老婦人不知道何時又出現了,兜著勁將球碾末,這才滿意離去。
這一次,過了很久,店小二抖著出來掃灰,又將它們倒到了泔水桶里。
一個比剛才更小的球從桶中爬出,夜。
狡兔三窟,人類的知識果然有些用。
此仇不報,他陳會靳誓不為人!
下界,眼看斗運大比即將開始,各國參比的人陸續趕往會場。
而許靈昀卻無影無蹤,禹皇有些急了。
他甚至開始懷疑這丫頭是不是死外面了。
不管他是何態度,斗運大比的人已經定下,從黃階到天階各出五人。
至于更高的等級,笑話,見都沒見過。
以汪明的資質修煉到地階輕而易舉,但是作為王牌之一,他只能將修為制在玄階巔峰。
在擂場上突破,突破之前可以打玄階賽事,突破之后,可以參加地階。
一個人打兩份工。
許靈昀也是這樣的打算,大禹整實力太拉了,只能連拖帶拽,強行拖著他們前進。
值得一提的是,許靈昀手下的十位護道人,有三位選。
就算帝本人不在,而的勢力仍然在有條不紊的蓬發展,開始占世族的資源地位。
同樣選的還有程長瑞和冉溪,其中,程長瑞進階為玄階師。
至于楊帛畫,果果屬于輔助類靈,攻擊力屬實拉,沒必要參戰。
此次帶隊之人,正是策殿之主——李尋方。
就是許靈昀斬獲帝寶座時,也未曾見到過這位神的殿主大人。
再說滄儀與北荒,兩國打的難舍難分,滄儀丟了兩座城,明顯有了頹勢。
北荒則趁機與滄儀談判,重新通了商,降了關稅,又便宜買了好大一批過冬糧草,這才趕在大比開始之前停了戰。
盡管如此,兩國仍有不大軍駐扎在邊域,相互虎視眈眈。
在禹皇看來,這只是表面上的平靜,等著大比一完,兩國還有一場仗要打。
他無法預測未來的局勢,但卻能嗅到風雨來的氣息,以及,謀之下大廈將傾大禹。
帝遲遲未歸,禹皇心中忐忑煎熬,生生熬白了半頭黑發。
辦完送別宴,目送著長長的隊伍離開京都。
禹皇揮手撤去了周圍所有人,坐在冰冷的皇位上,閉眼。
照理每個等階五位階師,總共的人數不過也二十人,然而隊伍中足有百人。
每一個參賽者都有替補,替補又有替補的替補。
從這里走到四國匯的邊域,各種明槍暗箭將會一波又一波襲來。
活著抵達目的地,僅僅是第一重考驗。
禹皇心中正念叨著的人,正駕著破界梭向回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