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會不會死啊……”

“管那麼多做什麼，不是還有氣嗎？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別可是了，若是讓長公主發現了，十條命都不夠你死的。”

……

聲音由近及遠，灌耳中。

劉楚佩緩緩睜開眼，眼的便是地上的草屑，不知混雜的究竟是塵土還是的。

了子，渾疼得厲害，眼前突然一黑，整個人失了力氣，重新趴在了地上。

口中傳來麻木的痛，這種異樣讓覺有些不安，突然，子一抖，吐出一口出來，這才發現意識到方才濃烈的腥味究竟從何而來。

艱難地張開，如此一，扯到了的右臉，又是一陣充斥全的痛。

想要說話，可是一個字都發不出來。

緩緩抬起左手，手指往口中探去，口中滿是粘稠的鮮，里頭卻是空空的，渾一，不可置信地僵住。

的舌頭呢……的舌頭呢……

為什麼的舌頭沒了！

劉楚玉竟然還是下了狠手，在昏迷之時將的舌頭給割了。

為什麼！劉楚玉為什麼要這麼對！已經這樣退讓了，為什麼還不肯放過。

一滴眼淚混著水流了下來，刺痛了的臉，撐著子往前爬去。

小腹的墜痛，讓意識到了什麼，孩子……的孩子，救救的孩子，來人，來人……

“呃……呃……”可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，劉楚佩此刻才真的明白絕是什麼覺。

用盡最后的氣力拍打著地牢的木欄，想要說什麼，卻什麼都說不出來，“呃……呃……”

“嘖嘖嘖，五公主怎麼落魄這個樣子！”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了一個人。

劉楚佩抬頭看去，出手想要去抓他。

拓跋猛見抬頭，看清了的臉，嚇得往后退了幾步，“什麼鬼東西！”他深吸了幾口氣，要不是方才他們說劉楚佩就在這間牢房里，他差點就一劍刺過去了。

剛剛就聽人說劉楚佩現在被毀了容，人不人，鬼不鬼的，卻沒想到竟然這麼恐怖，這分明就是厲鬼啊！

“媽的，真是晦氣。”拓跋猛啐了一口，嫌棄地看著，“本來孤還想把你帶回北魏的，現在想想還是算了，那山公主也是一個狠人，你不是親妹妹嗎？下手這麼狠？”

“呃……呃……”劉楚佩探出手去抓他。

能不能救救的孩子，救救的孩子……

“別過來！”拓跋猛往旁邊退去，皺了皺眉，突然他想到了什麼，笑了出來，“你說，若是拓拔言知道你變了這個樣子，他還會不會要你？”

劉楚佩眼神中僅存的都消失不見，突然失了所有氣力，癱在地上。

孩子保不住了，毀了容，還了一個啞……言之他還會不會要？

“我瞧著他似乎也并沒有對你很在乎啊。”拓跋猛蹲下，看著一臉絕的劉楚佩，似乎想到了什麼更有趣的事，他是不是應該讓更絕才是啊。

“知道你的言之為什麼不來救你嗎？”拓跋猛過手，將的下扣住，凝結的傷口又冒出了珠。

劉楚佩低著頭，雙眸失神，不去看他。

“他可是有一番大作為啊。”拓跋猛冷笑一聲，“他的心可大的很，想要收復大宋，一統天下呢。”

劉楚佩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著他，眼中的讓看起來更加猙獰，“呃……唔……”不可能，言之不會這麼做的！

“怎麼？不信？”拓跋猛笑了笑，“他潛伏在大宋那麼多年，等的可就是這一天啊，你以為是劉子業讓他去攻打北魏的嘛？這一切可都是在他的算計之中，你想想，若是北魏的兵力和大宋的兵力合二為一，那大宋會是什麼景？”

劉楚佩雙開始抖。

拓跋猛繼續道：“當初宋帝死的時候，你以為他不知道嗎？宋帝之所以會死，可不了他的助力。”

他將自己的手甩開，嫌棄地了，“宋帝死了，對他來說，可百利而無一害啊，你想一想，那些日子他是不是一直陪在你邊，護著你？但實則呢？他也是罪魁禍首啊。”

“唔……唔……”劉楚佩拼命去抓他，不要說了！閉！不要說了。

“你瞧瞧，你的人只是如此，他一邊表面上與你琴瑟和鳴，可實則卻一直在利用你！”拓跋猛冷笑了一聲，“你們所有人都被他騙了，他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，實則卻比任何人都要心狠。”

“對我們，對別人都是如此，你也不例外，他的暗衛遍布整個建康城，若你出了事，他怎麼會不知道？他的暗衛怎麼可能不會來救你？”

劉楚佩眼中酸不已，強忍著自己的淚水不讓它流下來。

“他放棄你了，劉楚佩！”

“唔……唔！”不可能，不可能的，他只是還不知道，他會回來救的。

“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，等此戰結束，北魏便能收了大宋，到時候別說你一個公主了，就算是皇帝，也活不過三日，到時候他想要多人就要多，不差你一個。”拓跋猛嘖嘖了幾聲，“你想想，你一個毀了容又是個啞，他還要你做什麼，哈哈哈哈哈。”

不會的……言之不會不要的……他只是……還沒來得及來找，一定是這樣的……

可是……他為什麼還不來呢……言之……

“太子，我們得走了，宋帝的人馬上來了。”從旁邊又走出一個人，在拓跋猛耳邊說道。

“知道了。”拓跋猛抖了抖袖，“走吧。”

“太子，這邊怎麼理？”旁邊的黑人往劉楚佩所在方向看了眼。

“理？”拓跋猛冷笑了一聲，“算了，如今也不過是茍延殘，讓自生自滅吧。既然一直相信的言之會來救，那就讓好好看清楚，走吧。”

越來越遠的腳步聲，卻一下比一下更重地敲打著劉楚佩的心。

騙……原來，所有人都在騙……怎麼辦？開始相信拓跋猛的話了，多希這一切都是假的啊，這一切只不過是拓跋猛的謀詭計。

又有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，劉楚佩垂著頭不去看，應該又是劉楚玉的人吧，呵，今日，這里可真熱鬧啊。

“五公主。”頭頂傳來一聲輕喚。

劉楚佩低著頭，沒有發出聲音。

“五公主，是我。”

劉楚佩這才緩緩抬起頭來，的眼角都是鮮，早就模糊了的雙眼，再加上地牢的昏暗，本看不清來人是誰。

“五公主，是我，我是柳嬪娘娘的宮。”那小宮蹲下來，遞了一個熱乎乎的包子進來，“快吃吧，我以柳嬪娘娘的名義進來的，他們不會懷疑的。”

劉楚佩看著眼前的包子，并未接過，只是抬起頭，與對視。

那小宮看清了的臉，嚇得驚呼出聲，又趕忙捂住了，怎麼……怎麼會這樣……臨淮公主怎麼變了這個樣子！

那個驕傲得從不肯低頭的五公主去哪里了，那個會一臉心疼地看著，對說“出宮吧，不必再回來了，好好照顧母親”的五公主已經完全不在了。

眼前的遍布都是傷痕，完全沒有生氣，像個死一般，眼里的絕都快要溢出來了。

“五……五公主……”眼里泛酸，眼淚在眼眶中打轉，“們怎麼這麼對你，們怎麼可以這樣！公主，你告訴我，我怎麼樣可以幫你？”

劉楚佩看著沒有說話。

誰知那宮一下子跪了下來，“那日公主的大恩大德，玉春一輩子都銘記在心，阿娘說，做人不能忘恩負義，要我好好報答公主，公主，玉春雖然是柳嬪的人，但是玉春早就想離開了，還請公主相信奴婢，奴婢一定不會騙你的。”

劉楚佩往前爬了過去，抬起手似乎想要自己的頭頂，但是太過艱難，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。

“公主想要什麼？”小宮趕忙湊過來，低聲問道。

劉楚佩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頭，將頭微微向的方向偏了過去。

“公主可是要簪子？”小宮往發間看去，凌的發只勉強別著一個簪子。

劉楚佩合了合眼睛，小宮會意，立馬將簪子取了下來，放在面前。

左手緩緩挪過去，將簪子抓在手里，這是母后送的金點翠簪，還好，此刻有它陪著。

右手將地上的枯草微微掃開，抖的手指在石板上緩緩著。

“公主，你想告訴奴婢什麼？”小宮湊上前想要看清在做什麼，可是卻只能看見劉楚佩的手指在地上劃，又不知在寫什麼。

劉楚佩將左手緩緩挪了過去，將金點翠簪放在了小宮的面前，右手依舊在地上勾勒著。

“公主要我把這個給誰嗎？”

劉楚佩微微點了點頭。

“是給駙馬嗎？”

劉楚佩微微一愣，還是點了點頭。

“那奴婢如何給駙馬？”小宮往后探了探，生怕有人發現。

“呃……唔……”香奴！給香奴！

劉楚佩再一次在石板上用手指寫著什麼。

“公主可是在寫字？”小宮問道。

劉楚佩眼睛微亮，點點頭，重新將剛剛的字寫了一遍。

小宮卻急得不行，“公主，可是奴婢不識字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