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講！”

江彧死活不肯說半個字，氣得劉楚佩一把抓住他的門，“這是我家，你如今可是寄人籬下，我可沒收你一分錢，跟你借本書你就不愿意了？”

這脾氣就是這樣，越是不給，越是想要，這不得不讓懷疑江彧有什麼貓膩了。

“換本書，我其他的絕版古書都能去給你找來。”江彧妥協了一點。

“我要古書做什麼！”劉楚佩氣得不行，“你就當幫幫我，若是今夜被言之發現我沒好好讀書，還騙他，他一定又要惱我。”

“沒事的，相信我，真的不會惱你。”若是真的讓知道了，王瑩才真的會惱吧。

這種沒法說出真相的覺真是差極了。

“你這人怎麼那麼死腦筋，他又不知道這書是你的。”劉楚佩退而循循善，“我不會出賣你的，真的。話說江彧，你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的不得讓我知道，所以藏藏掖掖的。”

“是是是，就是見不得人。”江彧求爺爺告，“祖宗，您回去好不好，我求求你了，就當我真的有，別問了不。”他真的不想死那麼早啊。

“你們在做什麼。”后傳來的一道聲音，讓周圍突然安靜了一會兒。

江彧與劉楚佩對視了一眼，立馬會意。

“沒什麼。”

“沒什麼！”

兩人異口同聲道，但此刻看來，卻有蓋彌彰的效果。

“是我方才忘了問，不知劉楚玉況怎麼樣了？所以過來問問他。”劉楚佩鎮定自若，臉不紅氣不地答道。

“對對對。”江彧點頭應和。

“你跟我來。”王瑩丟下這句話便轉離開。

留下面面相覷的兩個人，說的是誰？

王瑩發覺好半天似乎都沒有人跟上來，便停下腳步轉頭看去，只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著對方。

王瑩不失笑，“怎麼？還不過來？等著我抱你嗎？”

江彧會意，不是他，若是他，王瑩怕是：怎麼？還不過來？等著我給你收尸嗎？

劉楚佩朝江彧吐了吐舌頭，開心地追了過去。

江彧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，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。若是你執意如此，那我也就陪你一起刀山火海了。

他已經失去過了，他不想王瑩也步他的后塵。

“言之，我們去哪？”劉楚佩跟在他后面，詢問道。

“我讓人做了些消食湯，你去喝了。”

劉楚佩一副苦瓜臉，“我不要，我已經很撐了，已經喝不下什麼勞資的消食湯了。”

“正是如此，才要喝。”王瑩的語氣不容拒絕，方才吃的著實比平時量大了好多，他怕子一時間不住。

等到了地方，劉楚佩才發現兩人到了書房，他躊躇了一會兒，“你把湯給我就好，我就不進去打擾你公務了。”

“你打擾的還？”

劉楚佩有些臊，尷尬地笑了笑，“那我就進去喝碗湯就走。”

果然，那湯就擺在桌案上，劉楚佩走過去端起，干脆一飲而盡，放下碗時，視線被旁邊的東西吸引了，“這是什麼？”

桌上擺著一副字，劉楚佩湊近了瞧瞧，看了眼落款，“王羲之……”眼睛一亮，“真跡？”

“我會尋假的來？”王瑩笑了笑，見那碗湯見了底，這才放下心來，“你喜歡？”

劉楚佩撇撇，“喜歡倒算不上，只不過聽起過先生的尊名，我小時候臨過他許多。”突然想到了什麼，“算起來，先生他也是你祖上了。”

王羲之……王言之……

王瑩沒有否認，“是，不過不是我們這一脈，那時的瑯琊王氏才當算得上是鼎盛時期，如今……”他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
“言之……”劉楚佩走過來抓著他的手，“所有家族都會經歷興衰榮辱，不可能一直于鼎盛時期，若是你一直執著于此，會過得不開心的。”

“倒不是我非要復興王氏，只不過有時候覺得有些不甘罷了。”王瑩背過，眼神有些躲閃。

突然他覺后有人了上來，“言之，你以后有我，我陪著你榮辱與共。”頓了頓，“言之，我好累，我覺得我有些自私，我心里沒有什麼國家大義，我只想我和我邊的人過得好就行。”

“我突然想放下這里的一切，我太累了，不管劉楚玉與劉子業怎麼樣，我都不想管了，參與其中，只有無盡的紛爭，修明也還小，我不想再卷其中了，或許如今而退是最明智的選擇了。”

“言之，等局勢穩定，我們去臨沂好不好，我想換一個地方生活，也想看看你從小生活的地方究竟是何模樣。”

劉楚佩語氣平淡，但是心里張地不行，也只是試探地問著，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放下……

“好。”

劉楚佩一愣，沒想到他回復如此快，不確定地問了一遍，“你說什麼？”

他轉過來，緩緩抱住，“我說，等局勢穩定后，我們就去臨沂。”他頓了頓，“帶上所有人一起。”

劉楚佩在懷里拼命點點頭。

“不會后悔嗎？”

劉楚佩明白他話中的意思，搖了搖頭，“或許有朝一日會后悔，但是現在不會。我邊的人越來越了，我不想們再出什麼事。”

“我太過招搖，劉子業和劉楚玉或許也奈何不了我，但是我邊的人就會為他們的箭靶子，我沒必要為了一時之氣而讓更多無辜的人死去，父皇已經不在了，死亡并不能再解決任何事了。”

“我這些日子想過了，劉子業或許不是最好的皇帝，但他是最適合的，嫡系一脈只有我二哥和劉子業了，皇位萬萬不可能落于其他人手中。”

“皇位在他手上，兵權在我二哥手里，兩人互相制約，已是最好的結局了。若是我二哥登上皇位，那劉子業必死。言之……我的確恨他，但是并不表示我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在我面前。”

“就算他從未把我當做過親妹妹，但他依舊是我皇兄。”

“想來想去，我覺得這樣便是最好的結局了，我離開了，他們也不用整日覺得我是心頭刺。”說完這些，劉楚佩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，了眼睛，“難為你還要聽我說這些了。”

王瑩卻是心疼地又將了，“你小小年紀倒是看得通。”

“我年紀不小了。”劉楚佩現在最不喜別人拿年紀說事，“你瞧方家的六小姐，與我差不多年紀，如今孩子都已經抱在懷里了——”

劉楚佩說完，方覺得哪里有些不妥，擺了擺手，有些語無倫次的，“我不是那個意思，我沒有想那個，不是的，哎呀！”有些氣惱，“我沒有說要孩子……”雖然很喜歡。

“你想要孩子？”王瑩自然發現提到“孩子”兩個字時眼睛里的。

“沒有沒有。”劉楚佩趕忙否認，見王瑩沒有再說什麼，試探著問道：“言之，你喜歡孩子嗎？”

王瑩似乎意料到會那麼問，他不假思索道：“緩緩吧，你還太小。”

劉楚佩心中期盼的那小火焰一下子熄滅了，原來他不想要孩子啊，哪里是因為還小，分明就是不喜歡吧。

王瑩察覺到了有些低迷，他了的腦袋，“等過兩年再說吧。”的年紀著實太小，怕是有風險。怕劉楚佩多想，他將再一次圈進自己懷里，“等我三個月。”

劉楚佩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，三個月？什麼三個月？這麼想，也這麼問了出來。

王瑩笑而不語，等事都結束了，他就準備一五一十告訴，若是肯原諒他，那自然再好不過，到時他們放下一切過自己的生活。

若是不原諒他，那他……

那就日日纏著，直到原諒了他為止吧。

劉楚佩回到院子后就一直躺在院子曬太，想著方才言之與說的話，角的笑意一點都沒有便過。

“公主何事這麼開心？”香奴有些驚訝，自從娘娘走了之后公主似乎沒有這般開心過了，但知道，這份開心定是來自于駙馬的。

“阿奴，過些日子，你去把我嫁妝里那些利潤不好的店鋪都轉手賣了吧。”劉楚佩頓了頓，“不對不對，都賣了，一個別留。”反正也不會回來了。

“公主這是要做什麼？”香奴這回有些不準，畢竟要變賣鋪子不是第一回了，難道府里或是駙馬又缺銀子了？

“去臨沂啊。”劉楚佩滿面紅，“以后我們都不回這兒了，留著這些做什麼？”

“那……”香奴有些猶豫，“那娘娘呢？公主不回來看娘娘了嗎？”

劉楚佩的笑容僵住，“母后……會理解我的吧，希的便是我過得好。”

劉楚佩閉上眼睛，靠在藤椅上，等著風吹過自己的臉頰，“若是還在，那該多好啊。”

而劉楚佩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夜里，是被自己嚇醒的，一想到王瑩夜里要過來，頓時睡意全無，“阿奴，怎麼不醒我啊。”

“是駙馬讓奴婢不要醒公主的，說公主午膳吃的多，夜里應當沒那麼早想吃，等了再傳膳。”

劉楚佩沒心思管吃的，“我是怎麼回來的？”記得分明躺在院子里。

香奴笑著，“駙馬呀。”

這時，門突然被打開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。

劉楚佩心里咯噔一聲，他來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