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言然醒來的時候，就見溫言之一臉郁地站在旁邊，這一回，見到醒來，他并沒有像往常那樣上前詢問，就連臉都沒有緩和下來。

第一次見到這種況的顧言然有些不知所措，知道自己擅闖顧家老宅是做的不對，便也沒有底氣說話。

溫言之見將頭埋進了被子中，走過來，坐到床邊，將被子掀開，嘆了口氣，問道：“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？”

顧言然鼻子一酸，原本以為他生氣了，肯定會一上來就責備，沒想到他還是關心的。

顧言然用力地搖了搖頭，表示自己沒事，當時應該是被人從后面擊暈了，“你怎麼找到我的？”

“我昨天晚上撥你電話，可是一直沒有人接聽，我就查了你的手機定位。”

“你昨天有沒有見到什麼人？”顧言然急切地問道：“應該是個人，你有沒有見到？對了！還有，那樹下有一只手，你看到了沒有？”

溫言之坐下來，輕輕著的臉，“多休息一會兒吧，你應該累了。”

顧言然詫異，“你這是什麼意思？”溫言之的表很明顯就是本不相信。

“溫言之！”顧言然有些激，“我在與你說呢，那樹下真的有東西，是一只手，剛剛死了的人的手，還有！劉楚玉也在，回來了，也有記憶，我阿佩呢！肯定是。”

溫言之一臉痛心地看著，“睡吧，你真的累了，再休息一下就好了。”

“你是不是不相信我。”顧言然更加肯定了，溫言之就是不信的話，“你去老宅看一看就知道了，我沒有騙你，真的有一只手，我昨天晚上挖到的。”

“言然！”溫言之聲音提高了不，看著顧言然一臉急切的樣子，無奈地嘆了口氣，“你又魔怔了，本沒有你所說的事。”

顧言然一把抓住他的袖子，“你說什麼？什麼沒有我所說的事，樹下那麼一個坑，分明就是我挖的，里面有一只手啊！言之！沒有手嗎？那應該就是被拿走了，一定是的，把手拿走了。”

溫言之看著激的神，一把握住的雙臂，“顧言然，沒有坑！都是你的幻覺，什麼也沒有，你明白嗎？我去時候，你就倒在樹邊，旁邊沒有異常。”

顧言然愣了，沒有坑？不可能啊，親手挖的，怎麼可能沒有呢！“你是不是看錯了？”可是問出這句話一點底氣都沒有，看錯？他怎麼可能看錯。

他也沒有必要騙。

可是，他說什麼都沒有……難道真的是自己的幻覺嗎？顧言然開始懷疑自己了，自己的狀態自己最清楚了，完全有可能是因為有了癔癥。

整個人的緒低沉了下去，一言不發。

“真的就那麼重要嗎？”

頭頂傳來的聲音讓顧言然一愣，緩緩抬起頭，看到溫言之臉上布滿的沉，眼神有些躲閃。

“顧言然，回答我的話！”他一把將轉過來，讓直視著自己，他盯著，“告訴我，你心里是不是只有他？你那麼想要搞清楚老宅的一切，是不是也是因為他？”

“我說了很多次了，不是他，是你！”顧言然不甘示弱地看著他。

現在終于知道了，他昨天狀態不對，似乎是在生的氣，就是因為這件事吧，因為一直在找老宅的真相。

“顧言然，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？”溫言之眼睛瞇了瞇，眼中波微閃，“我不是他。”

“我相信我的直覺！”不想再聽到他說的有關于這一切的話。

“顧言然，你其實在害怕，是嗎，你不敢承認，你都說了那是你的直覺，并不是事實，都只是因為，你希我是你的那個言之罷了。”

“我們這兩天不是好好的嘛，為什麼又要談到這件事呢？”這兩天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提起這件事，以為他不在意了，卻沒想到這件事像跟一刺一樣，狠狠扎進了他的心里，在昨天的事后，埋在了他的心里，拔不出來了。

“我們不談，并不代表不存在。”溫言之眼中的暗了下來，“言然，我有時候很嫉妒他，從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就是如此，我分明知道你不過是把我當了他，但是我又本舍不得離開，我心里只能默默接了，我就想著，你既然說了，那個人是我，那又什麼關系呢。”

“可是現實告訴我，我連他都不是，你讓我怎麼辦？我也很害怕，害怕我真的是謝衡，因為那樣，我再也沒勇氣站在你旁邊，因為你心里本沒有我……”

那些記憶里，看著他的眼神從未關乎，以后也不會。

“顧言然，我也是個會嫉妒的人，我不喜歡你去老宅，你明白嗎？”

此刻的顧言然早已是淚如雨下，怎麼會不明白，如果顧家老宅真的是以前他與言之的府邸，那里便都是他們的回憶，而現在的他，就什麼也不是了……

“言之……”顧言然一把抱住他，“為什麼你不信我呢？說不定那些記憶都是假的，或許只是你看到的罷了，當時我們三個人都在場，于是你也有了那時的記憶，便以為自己是謝衡了。”

“我了解謝衡，你肯定不是他，你們一點都不像。”顧言然抱著他，生怕他離開了。

“那你了解他嗎？”

抱著他的人愣住了，自然知道他口中的“他”是指王瑩。

顧言然抱著他的手松了松。

了解他？不，一點都不了解他，就算死了，也并不了解他，他似乎一直溫文儒雅，可有時又會讓人覺得他殺伐果決，他似乎一直戾氣很重，但是他對的總是讓深陷其中，無法自拔。

“你好好想想吧。”溫言之松開了，起往外走去。

顧言然看著門漸漸被關上，抑的緒終于忍不住，放聲大哭起來。

怎麼辦，要是真的認錯了人，怎麼辦？會同時辜負了兩個人。

埋在被子里，周的被單都是他的氣息，惹得更是止不住地哭泣。

走到書房的溫言之點了一煙，走到窗臺了起來。

他想到了昨天夜里的那個夢，更是煩躁。

他能覺到，那并不是一個單純的夢，而是記憶的一部分，因為，他終于看清了夢里那個子的臉。

他想到了這些年以來，那個一直困擾他的夢，夢中從來看不清臉的影似乎就應該是那樣一張臉。

不施黛，卻又俏清雋，額間的一朵紅蓮搖曳，披紅的斗篷，站在那里，四周未融的殘雪將的皮襯的更是白皙，朝著他來，出了兩顆小虎牙，揮了揮手，對著他喊道：“謝衡！這里！我在這兒。”

溫言之呼吸一滯，將煙頭熄滅，丟在一旁，他走到書桌旁邊，拿起放在旁邊的一副丹青，看了許久。

畫中是一個紅子，正是他夢中的樣子。

他拿出手機，撥了個號碼。

“溫言之？”對面很快接起，聲音中帶著一不確定。

“是我，老馮，幫我個忙，我這里有一幅畫，你能不能幫我做個技理，做的樣貌復原圖。”

“可以，什麼時候要？”

“盡快吧。”

“嗯……最近半個月應該不出時間了，組里安排了幾個復原，哦對了，有一個就是你之前帶的那個項目，七號墓的尸。”

溫言之停頓了一下，“我知道，請你幫忙做的就是的復原圖。”

“啊？”老馮有些差異，“你有的畫像？”

“算是吧。”

“我去，你有咋不早拿出來，我們組幾個人都基本死磕在這上面了，那尸面部被毀了一半，太難修復了。”

“我也是最近才有的，等等我讓人給你送過去。”溫言之聽到對面連連應聲，他又開口加了一句，“用完之后，記得把畫還我。”

聽到老馮欣然應下 溫言之才掛了電話。

而這時，手機里有了聶余安的五個未接來電，他神一，立馬撥了過去。

“老大，你可終于接電話了。”對面的人松了一口氣。

“什麼事？”

“言然學校里出事了，你們最好趕回來一趟的好，事鬧得很大，得趕快理。”聶余安急得一口氣說完，“們學校都在傳在吸毒的的事，也不知道從哪里出去的，現在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的，還連帶著整容和被金主包養的事，這些大學生可真夠閑的，盡整這些幺蛾子。學校領導也知道了，說要勒令退學。”

“什麼時候的事？”溫言之皺了皺眉，終于忍不住了？要出手了？

“昨天晚上應該就傳出來了，今天早上事才開始發酵，顧言然這兩天還恰巧不在，現在事都已經越傳越離譜了。”

“我知道了，我們立馬回去。學校那邊該怎麼解決，韓子安應該知道，你協助他，學校之外一風聲都不能讓人聽到。”

溫言之想了想，又說道：“這件事肯定瞞不住許家，你到時候就把事真相告訴許亦琛，不用瞞著，他知道怎麼做的。”

“啊？”聶余安愣了，之前不是還特意瞞著嗎？“他能信任嗎？”

“可以，在東城，你們現在唯一能相信的——只有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