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言然醒來的時候天已經發亮，看了看旁邊，空的，記憶里昨夜有溫言之存在的影。

床頭擺著那只錦盒，顧言然拿過來抱在懷里，仔細翻看著，小時候來過顧家不次，可是從未見到過母親拿著這個錦盒，錦盒上面有個“憶”字，很明顯，是有人在之后給刻上去的，而且有一些年頭了。

錦盒的棱角已經被磨平了許，不是磕所致，應當是這個盒子的主人經常它所造的。

顧言然更是確定了，這個東西對母親來說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，可是鑰匙呢？母親從來沒有給留下過類似鑰匙的件了，更別說許家那里了，那時候母親和許家都斷了聯系了，母親更不可能把東西送到許家人手里。

這樣一來，這事似乎進了一個死胡同。

這時，響起了一陣敲門聲。

“誰？”顧言然立馬把錦盒放在床頭。

“是我。”

顧言然立馬站起，打開門，“言之”。

“剛剛醒？”

今天的他一白的襯衫，似清風明月，清雋俊逸，顧言然一時間有些失神。

“有這麼好看？”溫言之見愣神，不由得笑了。

顧言然尷尬地偏過頭去，“沒有，我……我先去洗漱。”逃似的跑到了洗漱間。

等再出來的時候，就發現溫言之坐在床邊，拿著原本放在床頭的錦盒，仔細看著。

“沒有鑰匙能打開這個嗎？”顧言然走過去坐在旁邊。

“不太清楚。”溫言之有些猶豫地說道：“我似乎在哪里看到過這個。”

“什麼？看到過？在哪？”顧言然抓著他的手急切地問道。

“我也不記得了，只是約約有些印象罷了。”他抬頭看了眼顧言然，“你們許家都喜歡用這一類的錦盒嗎？”每回顧言然拿東西，也喜歡用錦盒裝。

“也不能這麼絕對吧，只是我個人的喜好罷了，我母親有時候裝些東西也喜歡用錦盒，這個就是我母親的，是昨天顧老爺子給我的。”

“他給你的？你能確定這東西就是你母親的？”不是他多疑，顧老爺子的話聽七分，信三分就好。

“我確定的。”顧言然拿過他手中的錦盒，將有字的一面給他看，“這就是我母親的名字。”

憶？

溫言之一愣，他原本以為這個字只是將這個錦盒做了個“回憶”的定義，便在上面刻了這個字，可竟然是母親的名字。

而除了這個錦盒，“憶”字他也不是第一次見。

事似乎漸漸有了些眉目。

“怎麼了？你想到什麼了嗎？”顧言然見他在沉思，忍不住問道。

“沒什麼，可能是記錯了。”他不準備先和說那些事，他還得再去查查，免得白高興了一場。

顧言然有些失，嘆了一口氣。

這時，敲門聲又響了起來。

“誰？”這兒倒是熱鬧。

“是我。”顧欣然站在門口說道：“起來了嗎？起來的話就下去一起吃個早餐吧。”
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顧言然看了旁邊的溫言之一眼，低聲說道：“等等我先走，你過一會兒再下樓。”

“為什麼？”溫言之故作不解地看著。

“避嫌啊。”這麼一大清早的，要是讓顧家人看到他們倆從一間房走出來，那還得了。

“用不著。”溫言之將手中的東西拿過來放下，拉著就往門口走。

“誒誒誒！”顧言然有些急了，顧欣然還在門口呢。

“沒事，昨天已經看到了。”溫言之笑了笑，顧言然一時間看不懂他笑中的含義。

“什麼意思？什麼看到了？”

“沒什麼。”溫言之不準備再跟解釋什麼，走到門口便打開了門。

“言然，爺爺說——”顧欣然看到走出來的兩個人，一時間愣住了，他怔怔地看著溫言之，他這是昨夜一直待在顧言然房中嗎？

“姐姐，早上好！”顧言然揚起一個明地不能再明的笑容，一把挽著溫言之的手，“勞煩你過來我們了，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
“哪里的話，應該的。”顧欣然勉強地笑了笑，“下樓吧，爺爺等著呢。”

“好。”顧言然牽著溫言之的手就往樓下走去。

顧家一大家子都坐在桌上了，令驚訝地是，竺欣與顧可然也在，應當是顧老爺子特意安排的，空余的兩個位置恰好是相鄰的，被安排在了他左邊。

顧老爺子放下手中的報紙，看著走近的兩人，臉上的笑都溢出來了，“來了啊，昨晚休息的怎麼樣？”

“還不錯，多謝顧老先生。”溫言之點點頭，替顧言然拉開了椅子。

“哈哈哈，你這孩子，還顧老先生，太生分了，在外頭就算了，不比現在，私底下你就爺爺，我們馬上也是一家人了不是。”顧老爺子看了旁邊的傭人一眼，早餐便一一端了上來。

溫言之只是笑笑，并沒有反駁他的話，可是這笑容中的意思也只有他自己明白了。

“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，我就讓廚房的多做了一點。”顧老爺子看向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顧言然，“言然，你也多吃點，我瞧著你最近怎麼瘦了好多，臉也不大好，本以為你是趕過來，人太累了，怎麼休息了一晚上還是這樣。”

顧老爺子的一番話，讓眾人的目都看向了顧言然。

顧言然現在的樣子的確有些異常，皮一直都很白皙，但從昨天到現在，呈現的都是一種不健康的蒼白，下也尖了些，人顯得很是瘦削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，覺眼窩也有些深。

“不知道的還以為昨天獻的是你呢。”顧可然看了顧言然一眼，忍不住嘲諷道。

“可然，怎麼說話的。”竺欣不悅地看了顧可然一眼，斥責道。

顧老爺子看向顧可然的眼神變了變，但是并未說什麼。

“畢竟父親還在醫院躺著，我一晚上也沒有睡好，臉可能是差了些。”顧言然抬起頭朝顧可然笑了笑，“要是還面紅潤的，那才是最奇怪的，不是嗎？”

“顧言然，你這話什麼意思！”顧可然氣得站了起來，怎麼聽不出顧言然在拐彎抹角地說。

“可然，你當這是什麼地方！”竺欣立馬一把將拉下，這孩子怎麼這麼沉不住氣，被顧言然一說就怒了，現在，顧言然可是顧老爺子捧著的人啊，竟然還去挑釁，這可是老宅，不是在家里，更何況自己丈夫現在還在醫院躺著，這時候要是旁人有心為難，有誰會來幫們母。

林曼南撇撇不說話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。

“言然，怎麼不吃。”顧邵東見顧言然一直喝著牛，不見得一下筷子。

“我早上吃的不是很多。”顧言然歉意地笑了笑，看著桌上的幾樣早點，一點胃口都沒有。

“您好，有橙子嗎？有的話幫我切點來吧。”溫言之對著旁邊的傭人招了招手。

“好的好的。”傭人在顧老爺子的眼神示意下這才進了廚房。

在看到擺在面前的一盤橙子后，顧言然看向溫言之笑了笑，他似乎總是知道，在什麼時候最需要什麼。

果真，面前的這些東西才吃的進去。

桌的另一頭傳來小聲的嘀咕聲“矯”。

顧言然不理，自顧吃著，都好些天沒有好好吃過東西了，只能靠著這些勉強先維持著。

這一頓飯下來，氣氛異常地和諧，顧老爺子在放下筷子后，眾人也紛紛放下手中的餐。

“你父親那里不用太擔心，我們會照顧，要是學業，你就先回去，等有空了再來看他也不遲。”顧老爺子善解人意地說道。

“不用了，學校那邊我也請了假了，這段時間我會好好陪著爸的。”學校那邊已經很久不去了，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了。

“也好也好。”顧老爺子滿意地點了點頭，“你自己也要注意，別太累了。”

“好。”顧言然點點頭。

說完，顧老爺子便起便往書房走去，這時餐桌上才恢復了該有的氛圍。

“言然，如果你不好的話，要不要順便去醫院看一下，這麼一直拖著可不好，到時候小病熬到大病可就不好了。”林曼南看著有些虛弱的顧言然，“關切”地說道。

“謝謝伯母的好意，我自己的我自己清楚，沒事的。”顧言然看了顧可然一眼，“不是要去醫院嗎，一起吧。”

“顧言然，平時不見你來一趟顧家的，現在爸出事了，你就死死地著顧家了，怎麼？還要在大家面前演一個乖巧孝順的兒嗎？”顧可然輕哼了一聲。

“顧家的小姐都是這樣伶牙俐齒的嗎？”溫言之笑了笑，“怪不得我總是在言然這里吃虧。”

顧可然剛想反駁，就被竺欣拉住了手，顧可然這才反應過來，外人本不知道和顧言然是同父異母的姐妹，看樣子顧言然應該也沒有跟他提起過。

“演？”顧言然噗嗤一笑，“這一點，我可是比不上姐姐你的。”顧言然朝著顧可然又笑了笑，一臉無害。

“你——”顧可然出手準備要打，突然被旁邊一道凌厲的眼神嚇得僵在了原地。

“顧小姐就是這樣做姐姐的嗎？我還真是第一次見。”溫言之朝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，卻滿是諷刺。他拉起顧言然的手就往外走去。

“你跟廢話那麼多做什麼？”顧言然快步跟著他的速度，兩人在一輛黑的車前停下。

“以后回顧家，真的免不了要來，也要告訴我一聲。”溫言之往顧家的方向厭棄地看了一眼，看著面前的孩忍不住嘆氣，許家將接走，是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。

“怎麼？你還怕人家吃了我不？”顧言然看到他那副張的樣子，忍不住笑道。

“別掉以輕心。”溫言之敲了敲的腦袋，“顧家在還沒得到自己最后的利益前，會把所有人利用個徹底，他們都不例外，更何況是你。”

“放心，我要是怕，我就不會來這兒了。”顧言然看著顧家的大門，冷笑了一聲，總有一天，會和這里斷地干干凈凈的。

……

顧家的餐桌上只剩下了三個人，林曼南看著自己兒的臉，忍不住安道：“孩子，沒事，我們還有機會的。”

“機會？”顧欣然自嘲了一聲，“媽，你明白嗎？爺爺已經放棄我了。”

“你這孩子，說什麼傻話呢，你爺爺可是最疼你的了。”

“媽，你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嗎？”顧欣然看著面前這個從來只會意氣用事的母親，“爺爺對我的不是疼，只是因為我能為他換取最大的利益，現在這個人了顧言然，我就什麼也不是了，你明白嗎？”

“欣然，你別難，爸爸會替你爭取的。”顧邵東見自己的寶貝兒這麼難，心里很不是滋味，暗暗下了決心。

＂爸，你知道怎麼樣可以真正的毀掉一個人嗎？＂顧欣然看向大門的方向，眼里的鋒芒讓顧邵東都心驚了一下，他從未見過兒出這樣的神過。

只聽顧欣然緩緩說道：

“就是讓最視若珍寶的人——親自摧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