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了？”對面的許亦琛忍著笑，故作不解地問道。

“沒事沒事。”顧言然笑了笑，給了他一記威脅的眼神，“大家都吃啊，等等菜都涼了。”

大家這才紛紛筷。

“怎麼稱呼呀？”霍文西看著面前這小伙子，越看越滿意，這樣的事態度和沉穩氣度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。

“阿姨，我溫言之，您我小溫就行。”

“溫……溫言之啊……”霍文西心里咯噔一聲，朝著許老爺子的方向瞟了瞟，見他臉上神依舊，才放下心來，繼續問道：“是東城哪里人呀？”

“我不是東城人，是南京人。”溫言之淡淡一笑。

這下，桌上安靜地連一聲音也沒有，只有許亦琛和許亦洲兄弟倆和許老爺子繼續在吃飯。

許書昀夫婦倆和許書恒夫婦倆面面相覷，溫家？金陵溫家？也不怪他們直接想到金陵溫家，實在是因為許家和溫家的事當時鬧得很大。

可幾個人看著許老爺子一臉什麼事也沒有的表，幾個人又不確定了，若是真的是金陵溫家，那老爺子沒道理什麼反應也沒有。

“小溫，可以冒昧問一句，你爺爺是……？”許書恒放下筷子，有些嚴肅地看著他。

“就是叔叔阿姨想的那樣，我爺爺就是溫清遠。”

這下桌上才是真的雀無聲了，幾個人紛紛將目投向許老爺子。

“看我做什麼，吃飯啊，看我能吃飽了？”顧老爺子抬頭看了眼自己兒子和兒媳，又埋頭吃起來，這溫家小子雖然不他待見，但是不得不說，他做菜的味道還是很不錯的，很合他口味。

許書恒兄弟倆也有些驚訝，聽到這事，老爺子應該是反應最大的，恐怕老爺子應該是提前知道這件事了，他們也不準老爺子心里到底在想什麼。

桌上的氛圍不再像之前那樣輕松愉快，顧言然心里有些難。

他做的再好，外公似乎都不是很喜歡他，家里人也會因為他是溫家人而對他不再像之前一樣親近。

誰能告訴，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？看樣子舅舅舅媽似乎也是知的，可為什麼一直不肯說呢。

一頓飯下來，除了許亦琛和溫言之簡單的對話，再沒有其他了。

顧言然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溫言之又攬了洗碗的活，顧言然站在一旁幫忙。

溫言之自然看到了眼底的失，了的腦袋：“怎麼了？這麼喪氣做什麼？你外公他們可并沒有說出拒絕我的話。”

“有什麼兩樣。”顧言然沒打采地打開水龍頭，讓水沖刷著餐，“言之，你知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？為什麼他們這麼抵溫……你爺爺。”

“我原以為是他們那一輩的事，但看今天你舅舅舅媽的反應，他們應該也都是知的。”溫言之皺了皺眉，如果這樣，事也就不難查出。

“我覺得也是。對了！”顧言然一個激靈，“之前在顧家的時候，顧老爺子說他那有我母親的，我覺得或許跟這件事有點關系，下回去顧家我把東西拿回來。”

“言然，我與你說過的，顧家與溫家的事不重要，他并不會對我們的事造什麼影響，知道嗎？”溫言之上的臉，去眉間的擔憂。

“好。”顧言然點點頭。

等兩人走出廚房的時候發現，一大家子人坐在沙發上聊著什麼，氣氛似乎有些抑。

見到兩人走了出來，余敏站起來，“阿然，不早了，我們也該回去了，你晚上早點休息，別熬夜，明天還要上課呢。”

“舅媽，你們那麼早就回去了嗎？”顧言然挽著的手，十分親昵，有些舍不得。

“不早了，都快八點了，你外公還要早睡的呢。”余敏拍了拍的手，“有時間了就回來住，舅媽給你做好吃的，別吃那些沒有營養的。”

“好，謝謝舅媽。”

“小溫有時間了也來家里玩啊。”余敏看著站在面前的兩人，覺得怎麼看怎麼登對，心里也放下心來，小溫是個好孩子，不會讓言然委屈的。

“好，到時候一定去拜訪。”溫言之點點頭。

“爸，我們走吧。”余敏攙著許老爺子起。

“嗯，既然大家都走了，那就一起回吧。”許老爺子的眼神瞟了一眼溫言之。

溫言之失笑，許老爺子這是有多不放心他？這是要讓他一起走的意思啊。

顧言然對自己外公到無奈，可問題是讓溫言之走，他能走去哪兒啊，他不就住在樓上嗎？

可這話不敢說出來，將許老爺子一眾人送到門口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溫言之。

“我聽亦琛說，你樓上現在有人住著了？”許老爺子看了眼樓上漆黑的窗口，問道。

顧言然心里又是咯噔一下，“嗯，是啊，最近剛搬進來的，是……是一對從國外回來的老夫婦。”

許老爺子看向許亦琛，見許亦琛點了點頭，他這才放下心來。

顧言然松了一口氣，可千萬別再多問了，生怕自己餡。

“小溫。”許老爺子停下腳步看向溫言之。

“我在，許老先生您說。”

“別老是許老先生的，跟言然一樣我爺爺就好。”天許老先生的，把他的很不舒服。

“我您外公的，不是爺爺。”顧言然忍不住笑出來，老爺子也會犯這種錯。

許老爺子一愣，尷尬了一臉，他咳了幾聲，“反正就是那個意思，明白就好。”

“好，許爺爺。”溫言之角著笑意。

“好了，我們走了，早些休息吧。”許老爺子擺了擺手示意進去，便上了車。

等所有人離開了視線，顧言然才松了口氣，可心里頓時覺空落落的。

嘆了一口氣，往回走去。

正在握上門把手的時候，突然后一個溫暖的將抱住，悉又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“嘆什麼氣呢？”

“言之？”顧言然激地轉過抱住他，“你不是走了嗎？怎麼又回來了，我外公他們沒有發現吧。”

“顧言然，我就說了我們這樣像在，你還不信。”他輕輕刮了下的鼻子，“我走了另一條路，從后面繞回來了，不用擔心。”

顧言然在他懷里笑著，溫言之怕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吧。

“我外公看樣子對你沒有很排斥了。”剛剛都讓溫言之換了稱呼了，這說明他現在并不反溫言之。

“我都說了，溫家是溫家，我是我。”他了的腦袋，“好了，早點進去休息吧。”

“瞧把你能的。”顧言然噗嗤一笑，“怎麼了？你不進來了嗎？”

“怎麼？顧言然？我可以當做你這是在邀請我嗎？”他俯下緩緩靠近。

顧言然一把推開他，“你想太多了，那個……我進去了，你也早點休息。”哪里還敢把他留下來，還真怕溫言之把吃抹干凈。

“明天早上我送你去上課。”

“啊？”顧言然一愣，“你……你不是已經不上課嗎？”

“不上課就不能送你去上學了？”溫言之瞇了瞇眼睛，“你以為我之前幫你們劉教授代課是為了誰？”

顧言然心頭一震，地低下頭，原來……他是因為才去代課的啊。

“哦，好啊，溫言之，你藏的夠深的，原來你那時就喜歡我了。”顧言然有些氣，還想到之前他在上課的時候“為難”的樣子，沒想到他竟然藏的那麼好。

“也不全是。”溫言之在角上印了一個吻，“那時候只是對你有些好。”他頓了頓，覺得自己說得可能不夠確切，“或許多于好。”

“言之，怎麼辦？覺我現在好像越來越依賴你了。”顧言然抱住他，明明知道明天可以再見面，可是本舍不得分開。

“你以前也是這樣嗎？”他著的腦袋，也舍不得撒手。

“以前？”顧言然有些迷。

“你還是劉楚佩的時候，那時間也是這麼粘著他嗎？”

顧言然抱著他的手頓住，他……這是真的相信了？

臉上的笑意完全抑制不住，激地說：“那是自然，我一直粘著他，不對不對，是粘著你——”

“言然。”溫言之打斷了，聲音里不知是不悅還是無奈，“你現在得分清，他是他，我是我——”

“可是你們就是一個人啊，就像我就是劉楚佩，劉楚佩就是我。”顧言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又開始糾結這個問題。

“如果我不是他呢！”溫言之看著顧言然，眼里滿是傷，他腦海中又浮現出早上的那一幕，對著他“謝衡”的場景。

他之前一直默認了給他的認知——他就是的言之，可從早上那一刻起，他有些害怕了，他害怕自己不是，害怕對他的喜歡真的只是對王瑩的一種執念。

他害怕，只要他不是王瑩，就會放棄一切，放棄了他。

“言之，你怎麼了？”顧言然覺到了他緒的變化，小心翼翼地看著他，“是不是我說錯話了，對不起，我以后不說了。”

“沒有，你沒說錯話。”溫言之看到這樣，有些心疼，“對不起，是我沒控制好自己脾氣。言然，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，可是我很明確告訴你，我喜歡的是你顧言然，并不是劉楚佩，劉楚佩已經死了，明白嗎？”

“如果以后還發生了昨天這樣的事，我神志不清，或許還變了另外一個人，那你該怎麼辦？”顧言然抬起頭看他，“言之。”

溫言之的眼神漸漸暗了下去，他只是看著顧言然，并未說話，眼中閃過一酸楚。

……

“爺爺，你這是同意他們倆往了？”許亦琛坐在車里，坐了半路，終于問出了口。

“我之前不同意過？”許老爺子撇了撇，哼，這一大家子都覺得他在反對？

咳，雖然不反對，但是也沒有同意過。

許亦琛笑了笑，并不揭穿他，他很嚴肅地看著許老爺子，“爺爺，不說其他的，言然現在開朗了很多，您應該也看得到，遇見他之后，言然也像個正常的小生了。”

許老爺子看著窗外，并沒有說話，顧言然的變化大家都看在眼里，這些年看著一點點消沉下去，他們也急，可是并沒有什麼辦法，但是似乎溫言之的出現讓事有了好轉。

剛剛看顧言然的樣子，分明就是一個害怕自家長輩刁難自己男朋友，護夫心切的小孩模樣，放在以前他哪里敢想。

“過得好就行。”

就在大家以為這個話題就此結束的時候，卻聽見許老爺子的聲音傳來，有些蒼老，有些無奈。

誰也沒有看到，這位一直看著窗外的老人漸漸紅了眼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