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念安和霍昀洲在大使館的人帶領下來到了療養院。
在推開病房門的前一秒,沈念安拽住了大使館的人。
“安安?怎麼了?”
沈念安深呼吸,看向霍昀洲,“第一次見小煜,我得高高興興的,對不對?”
霍昀洲滿眼都是心疼,這一路沈念安不吃也不睡,一路扛到了現在。
是個堅強的人,更是一位堅強的母親。
“安安,小煜見到你也會很高興的。”
沈念安笑著點了點頭,抹了把臉,揚起笑容,終于做好心理準備等待開門。
病房門緩緩打開,一個剛剛年的十八歲年清瘦的姿映眼簾。
白藍相間的病號服穿在他上略顯寬松,即使是十幾年不見,沈念安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小煜。
他盤坐在床上發呆,吊著一只胳膊,左眼被紗布包住,聽到有人進來后,他緩緩轉過頭,麻木而冷漠的眼神讓沈念安心疼不已。
如果小煜從小長在邊,他也會像Lucas那樣健康優秀,也會像沈肆那樣活潑開朗。
可是他卻滿眼滄桑,飽戰爭之苦,看起來空虛麻木極了。
沈念安到底沒忍住,頓了一下,便撲上去一把將他抱在懷里。
想笑,可是本笑不出來,直到到他的溫,沈念安才終于有了找到他的真實。
“小煜,我來接你了......對不起!”
蔣煜一不,干裂的輕輕嚅。
“舅,舅媽好。”
舅媽這個稱呼在沈念安心里咯噔一下。
但轉念一想,孩子從小就離開了,一時間對陌生也很正常。
舅媽就舅媽吧。
本來也應該如此。
就算是舅媽,沈念安也會傾盡全力去他。
蔣煜沒推開沈念安,跟打完招呼就看向霍昀洲,眼里無所畏懼。
“舅舅。”
霍昀洲識人無數,此刻對蔣煜也只有震驚。
他表現出來的淡定完全不像是十八歲孩子應該有的樣子。
他的眼底里藏著永不熄滅的倔強和敵意。
即使沈念安現在看不出來,但霍昀洲能覺到他藏起來的冷漠。
來之前,他聽大使館的人說了,蔣恒在金三角那邊經歷了變革,戰火飛揚,蔣恒為了保護蔣煜一條命,在自己上綁了炸藥,選擇跟敵人同歸于盡才護住蔣煜一條命。
蔣恒大概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,死前給大使館寫信,把自己唯一的兒子托付給了沈念安和霍昀洲夫婦倆。
也真是好笑。
當初奪走孩子的人,現在又要委托他們養孩子。
沈念安倒不在乎這些恩怨,不管大人怎麼樣,孩子是無辜的。
盡心盡力照顧了蔣煜兩天,第三天的時候,在病房里看見了蔣恒的像。
沈念安當時正給他鋪新的床單,發現他把蔣恒的照片放在床頭,口有些發悶。
“怎麼了?”蔣煜注意到了,視線淡漠地瞥著,“你不喜歡看見我爸嗎?”
沈念安覺得有必要教導他最起碼的價值觀。
蔣恒在金三角干的勾當,無論哪一條在國都能判死刑了。
“小煜。”認真且語重心長,“忘了過去好嗎?等回家以后,你會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。”
蔣煜冷笑,看著窗外,“你想說我爸是十惡不赦的混蛋是嗎?”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——”
“一個把我丟了十幾年的人竟然還敢指責把我養長大的人。”
沈念安抿,發現自己沒法反駁這段話。
霍昀洲進來,看出局面不對,沉下臉問怎麼了。
沈念安趕扯出笑容,不希霍昀洲因為跟小煜不愉快。
“沒什麼,小煜在跟我講以前的事。”
霍昀洲暫時沒有發作,不再看小煜,而是了老婆日漸憔悴的臉。
“最近辛苦了,你先休息一下,這里給我。”
沈念安搖搖頭,“等小煜徹底好了我再休息。”
“聽話。”霍昀洲平時很順著,但這次沒有。
等沈念安走了,霍昀洲就坐在小煜對面,“你跟說什麼了?”
“沒說什麼。”
霍昀洲直言道:“你舅媽為了你的事這十幾年都沒睡好,我不知道蔣恒是怎麼教育你的,但有句話你給我記清楚了。你誰都可以恨,最不應該恨的就是你舅媽。”
蔣煜握了拳頭,朝他看去,“那您呢?”
霍昀洲瞇眸,果然如他所料,這孩子被蔣恒教壞了。
“我的小叔叔,蔣序,是被你弄死的吧?”
霍昀洲笑了,“蔣序?小叔叔?蔣恒就是這麼教你的?”
“不許你提我爸的名字!”蔣煜咬牙,一字一句。
霍昀洲換了個更從容的坐姿,“我就提了,怎麼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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