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硯的目從史大姑娘上移開,看向兩人后面的潘六姑娘潘世卉。
潘世卉是他大姐夫潘世文一母同胞的妹,他大姐嫁進潘家時,這個妹剛滿四歲,他大姐非常疼這個妹,每次回娘家都帶著。
他小時候很喜歡帶阿卉玩,阿卉跟他極,又過于大大咧咧沒心眼,顧硯看著眉開眼笑的阿卉,一陣頭疼。
史大姑娘除了擅長控局,還極會用人。
顧硯緩緩吸了口氣,出笑容,迎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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尹嫂子跟著公婆回去沒多大會兒,就又過來了,在院門口出李金珠,李金珠后頭拖著李小囡,到尹嫂子家商量合伙的事兒。
幾個人圍著老太太,看著老太太左手算盤右手筆,噼里啪啦算好大致本錢,請中人寫了合伙文書。
李金珠和李小囡在尹嫂子家吃了中午飯,尹嫂子拿出陪嫁銀子,和李金珠去采買石灰、稻糠、茶葉末等各樣料。
李小囡回到家時,李玉珠和李銀珠已經將三四筐蛋搬進正屋和廂房,在院子里挪出一條進出的路。
申正前后,洪家二爺洪振業邊小廝清風過來遞了句話:他家爺今晚上請李秀才吃酒,李秀才不回家吃晚飯。
李玉珠想起早上張家老太太說的那句:晚上到家吃飯,沒看李銀珠,看著李小囡商量道:“早上那老太太說要請咱們吃晚飯,這是客氣話兒?還是真的?”
“萬一是真的呢,人家請的是哥哥。”李小囡也拿不準。
是真正的人生地不。
“那還是說一聲。”李玉珠是個謹慎人兒,“銀珠去。”
“三阿姐,你別直說,你就講~”李小囡想了下,“哥哥被同窗請去喝酒了,他家大寶要是有什麼課業,只怕哥哥沒法教導,要是急的話,讓大寶來找我,我替哥哥教他。”
“后兩句別講了。”李玉珠急忙跟了句。
“好!”李銀珠跳出門檻,一溜小跑往張家傳話。
李金珠回來的很晚,剛到家,清風的宏亮嗓門就從院外傳進來:“李秀才回來了!”
姐妹幾個急忙出來。
李學棟明顯有了醉意,從車上下來,差點一腳踩空,轉個圈,沖跟在后面下車的洪振業出手,“洪兄!這兒有個坑,我扶你。”
“你家門口有坑?哈哈哈哈哈!”洪振業哈哈笑起來,腳下一個趔趄,撲向李學棟。
幸虧清風反應快,用后背頂住了他家爺這一撲,要不然,洪振業和李學棟都得摔個狗啃泥。
“怎麼喝這麼多!”李金珠急沖上前,去扶李學棟。
“沒事沒事,沒多,一點兒都沒多,是吧洪兄。”李學棟一條胳膊搭在洪振業肩上,另一只手不停的揮。
“都醉這樣了,還說沒多!”李玉珠沖上去護在李學棟另一邊。
“就是醉了,才說沒喝多。”李小囡撇看著你拱我肩我搭你肩的洪振業和李學棟。
最討厭酒暈子。
“小妹妹說得對!醉了就說沒多,你看我,我就沒醉,我就喝多了!”洪振業一只手揮。
李銀珠噗的笑出了聲。
“清風趕扶你家爺回去,我們家沒法留人,你家爺也住不慣。”李金珠上前扶著洪振業,李玉珠用力拖出李學棟。
“我沒事兒,李兄酒量不行,渣渣!我!好酒量!我沒事兒,我瞧瞧,李兄說你家,一院子……清風一院子什麼來?”洪振業兩只腳互相絆著,往院門撲上去。
“蛋!”
“喔嚯!”洪振業撲在門框上,抱著門框,看著滿院子的蛋,“真是滿院子!李兄,你這是,招了,招了仇家了吧?要拿這蛋臭死你!我幫你講,這蛋要是壞了,臭死人,真能臭死人……”
“趕扶你家爺回去!”李金珠用力在清風肩上拍了下。
清風正挨著他家爺,長脖子看熱鬧,被李金珠這一拍,拍得肩膀生疼,急忙答應了,拖著他家爺下了臺階。
“李兄我跟你講,這是誰送的?這是想臭死你!”洪振業被清風和車夫合力推上車,頭從車窗出來,“李兄你別怕,有我呢,你等著……唉喲!”
車子往后退了下,洪振業頭磕在車窗上,唉喲一聲,急忙頭回去,暈了一會兒,再頭出來,車子已經出了巷子。
洪振業接過清風遞上的濃茶,幾口喝了,覺清醒了些,眨了幾下眼,看著清風問道:“李兄那一院子蛋,你聞到臭味兒沒有?我怎麼一鼻子蛋臭?”
“嗯?”清風擰起了眉,“小的顧著爺了,沒顧上聞。”
“嗯,我肯定聞到臭味兒!讓老王跑一趟,連夜!回去跟翁翁說,李秀才被人家欺負了!問問翁翁怎麼辦,得趕!
“一會兒到家,我忘了,你直接吩咐下去,千萬別忘了,要大事兒!我這頭是有點兒暈。”洪振業擰眉吩咐道。
“是!”清風一臉嚴肅。
李玉珠在前面拖,李金珠在后面推,把李學棟拖進廂房,放到床上。
“怎麼能喝這樣!”李金珠氣的一掌打在李學棟頭上。
“不是,沒。”李學棟掙扎著往上挪,半躺半坐,沖李金珠豎著兩手指。
“就兩杯,那酒甜得很,洪兄說沒事兒,洪兄還說,他被人退了親,心里難,我跟他是兄弟,總得陪杯酒。”
李學棟被大阿姐一掌打的清醒多了。
“他為什麼被退親?”李小囡頭問了句。
“嫌他沒考上秀才,說是陸家的姑娘,定親前就講好了,能考上秀才就結親,考不上就不結。這話就咱倆講講,洪兄不讓往外講。”李學棟看著李小囡,落低聲音,一臉八卦道。
這話只能跟妹妹說。
李金珠李玉珠一臉無語的看著李學棟,李銀珠再次笑出了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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