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晝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平常，臉上沒什麼表，理直氣壯的就好像在評價今天天氣不錯。

程織歲都快被他氣笑了。

見過不要臉的，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。

你剛才頤指氣使的使喚人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麼脆弱！

“不好意思祁總，我可不敢跟你一起。畢竟，某些人說過自己不吃回頭草的，我怕我做點什麼，都會讓那個人覺得我對他深重，無法自拔。”

程織歲笑瞇瞇地剜了他一眼，說話多有點怪氣。

祁晝支起額角，拿眼瞥，明明知道在涵自己，卻也不氣惱。

“怎麼？我說過那麼多話，你非要撿著這一句記牢？”

程織歲理所應當笑容可掬地點點頭，“是啊，作為一個新傳畢業生，在捕捉重要信息時，不需要記那麼多，有時候簡明扼要的一兩句就夠了。”

祁晝看著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，垂下眼皮，舌尖在后槽牙頂了一圈，投降似的點點頭，“行吧。”

程織歲聳了下肩，沒太明白他這句‘行吧’是什麼意思，但也不想明白了！

飛快的收拾好自己的電腦包，在肩膀上，板著小臉兒，語氣平靜的道，“那份修改以后的策劃文案我會以郵件的形式發到你郵箱，你記得到時候查收一下。”

祁晝默了一秒，才慢悠悠的‘嗯’了聲，聲音氣若懸，沙啞的好像只剩下氣音。

程織歲轉前目落在桌子上的藥盒上，本想友提醒一句讓他別忘了吃藥，那話到邊又咽回去。

算了，人家沒準有私人醫生養護，還是不多了。

背起包，轉往外走。

還沒走出兩步，就聽見背后傳來了不太連貫的咳嗽聲。

程織歲指尖攥了下電腦包的背帶，腳步稍慢了一點，卻沒停下來。

奈何后的咳嗽聲非但沒停止，反而更加劇烈，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，靜屬實有點夸張。

程織歲沉了口氣，也沒心，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往外走。

在邁出會議室大門的最后一秒，背后又傳來了什麼東西好像掉在地上的聲響。

程織歲頓下腳步，忍無可忍的往后看去。

祁晝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，沒骨頭的靠在椅子上，濃墨重彩的濃眉微微皺著，眼皮和角都沒神的往下耷拉，黑短發被他的有點凌，看上去可憐兮兮，活像被吸干了氣。

前一秒還霸氣外的大霸總，現在這副樣子？

現在給他拍張照片兒，發個網頁鏈接，一準都能上頭條。

程織歲放下扶在把手上的手，雙臂抱在前看他，“你不是要回去睡覺？”

“都說了頭暈，沒力氣，開不了車。”他掀起眼皮，因為沒神，雙眼皮的褶皺加深，“你走唄，反正我一個人也沒關系。”

程織歲不可思議的看著他，頓時覺得好氣又好笑，“祁晝，你現在算是在賣慘麼？”

祁晝抬起頭來，也沒避諱的目，一臉坦然，“你覺得是就是。”

他的目直勾勾的， 黑眸依舊深沉如海，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病的緣故，瀲滟的眼底有一抹糾纏不清的愫，將濃重的緒表達的很明顯。

“所以，我功了麼？”

尚在病中的聲音又低又啞，就像撓一般。

程織歲深吸一口氣，呼吸在不自覺中掉半拍，心口莫名一熱，卷翹濃的的長睫都上下翕，只有沒由來的覺得委屈。

上周去找他，也是帶著病的，可原本的希和熱忱卻被一碗小米粥打發了。

就是這樣，原本挽回的念頭，只是抱著試試的態度，可一旦用心去，奢求的東西真的太多太多了，一點小小的委屈就會被放大到極致。

程織歲避開目，將緒往下了，“祁晝，你不覺得自己很別扭嗎？”

祁晝自嘲的笑笑，“嗯，是別扭的，我跟自己別扭了又不是這一兩回了。”

“真有病！”

“嗯，這不確實病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程織歲一拳打到棉花上，簡直要無語死了，誰能想到祁晝在病中居然是這個調調？

會議室里冷氣開得很足，待得時間久了，程織歲都覺得有點冷，發著高燒的人應該更不會有多好。

天曉得，有那麼一瞬間真想一走了之，讓這個傲的男人自生自滅。

可看到他蒼白的，再想到方才自己掌心滾燙的，程織歲還是跟自己妥協了。

“你車停在哪兒了？”

“樓下停車場。”

“走吧。”

祁晝突然抬起目，角引出一道淺笑，鼻音濃重，帶了一懶洋洋的腔調，“怎麼改變主意？怕我死在路上啊？”

程織歲氣兒不太順的搖頭，“怎麼會！我知道你死不了，禍害千年呢！”

……

程織歲直到上車詢問之后，才知道祁晝跟們專項組住的是同個酒店，只不過樓層不同。

不過這些對于坐上全球限量款保時捷918的主駕位置來說，已經算不上什麼。。

程織歲車技實在不怎麼樣，尤其手里握著幾千萬的跑車方向盤，張的手心直冒汗。

祁晝一路倒是很規矩，除了最開始看著儀表盤40多邁的車速，難以置信的蹙了蹙眉，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，連眼睛都瞇住了。

程織歲用腳趾頭都要知道他要說什麼，先他一步開口，“你別說話！你要說出什麼煞風景的話，我現在就把車停路邊，你自己走回去。”

祁晝咬了咬牙 ，果然老老實實的沒再說什麼，任由40多邁的車速一從頭開到尾。

興許從沒驗過自己的跑車還能開出這種老年代步車的效果，祁晝一路幾度要開口說點什麼，都被程織歲凌厲的眼刀退，后半程，他干脆任命窩在副駕上閉目養神。

發著高燒，他神真的不太好，后半段路沒發出一點靜，看上去又像是睡著了。

程織歲開到目的地，忙手忙腳的把車泊好，終于松了口氣。

再去看副駕的男人，忍不住用手指頭了他的肩膀，“醒醒，要睡上去睡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