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織歲聽到這個聲音，詫異的回過頭。

頭盔摘下來，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染在月的輝中，桀驁張揚，落拓不羈，狹長的黑眸漆黑凜冽，過分的招搖。

程織歲眼皮了，默不作聲的把電話掛斷了，懸起的心頃刻之間落回原地。

“你誰呀？管什麼閑事？”黃看了他的重機車一眼，橫著眉不服氣的喊。

祁晝悶笑了一聲，懶懶的靠在機車上，從兜里出煙叼在里，語調驟沉，“你爹都不認識了麼？”

語氣又渾又拽。

雖然他的說話語氣一如既往的懶散，但程織歲看得出來他心很不好，甚至有些戾。

“我你麻！跟我老大狂尼瑪！”

小個子黃被他囂張的態度氣急了，為了在老大面前出風頭，率先一拳揮過來。

祁晝眉峰一凜，寬厚的手掌截住他的拳頭，反手擰住他的手腕，一寸寸向外擰折。

小黃不知哪個部位發出了‘嘎吱’一聲輕響，忍不住慘了一聲。

祁晝尤嫌不夠，住他的脖頸子，對著他側腰又來了兩腳。

小黃本來就瘦，被這兩三下就打得連連哀嚎，骨頭都要斷了，本站不起來。

“我！敢我的人？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，我干你大爺！”大塊頭黃被這一幕完全驚呆了，他青筋暴起，擼起袖子，罵罵咧咧沖上來。

祁晝冷冷挑了下角，側避開了他的重擊，騰出一只胳膊，掄出去狠狠砸在他的臉頰。

黃沒想到這一拳這麼重，鼻瞬間涌出來，他踉蹌了幾步跌出去，長滿青春痘的腦門重重砸在地上，跟大地來了個親接。

那聲音聽著就疼。

祁晝三兩步走過去，在他還沒爬起來之前，扯住他的頭發用力向后拉，讓他的膝蓋呈跪姿磕在地上，膝蓋頂住他的后頸椎，白的運鞋踩在他的小骨狠狠捻過。

黃立刻發出殺豬般的嚎。

祁晝毫無憐憫之心，寬大的指節揪住他的頭發，摁住他腦袋再一次往地上磕。

程織歲終于忍不住了脖子。

猶豫著是該先拉住他，還是先打個120？

可能是眼神的輝太過筆直，祁晝好似到什麼似的，向方向瞥了一眼，然后又轉回目。

他咬著煙，手下力道總算收了些，對著死狗一般的黃毫無溫度的問，“現在清醒沒，還打嗎？”

“不不不！不打了哥。”

黃額頭上已經滲出來，再加上鼻子上流的，可以稱得上滿臉花，他趨于暴力威脅，認慫認得很快。

祁晝眼睛里著濃重的狠戾，拽著他的頭皮將人提起來，微微俯在他耳邊說，“下次把給老子沖干凈點再說話。快他媽滾，老子今天不想打架。”

您這還不想打架呢？

人都快沒了！

“滾滾，大哥，我們這就滾。”

兩個黃社會哥被打的都了，這時候也顧不上相互攙扶，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前跑，頭都不敢回。

程織歲蹲在地上全程一個姿勢，近距離的觀看了一場正與邪的近搏，直到此時，心還怦怦直跳。

驚恐的倒不是因為祁大學神雙重格，而是，剛才那一幕讓終于記起來了！

如果說之前只是懷疑自己見過祁晝，那現在敢確定，和祁晝曾經的確是見過面的！

不止見過面，當時好像還說了幾句話，并且的舊手機里可能還存著一張他的照片！

這樣想著，的眼神更加興和直白……

祁晝撣了撣袖上的土，將眼眸中的戾氣都下去，才扭頭看過來。

小姑娘還抱著膝蓋蹲在地上一不，連黑溜溜的眼珠子都不轉圈，好像被嚇傻了一般。

祁晝蹙眉，將噌噌直冒的火氣了，盡量放緩了聲調，“我嚇著你了？”

其實剛剛手就有點后悔，當著小姑娘的面，他已經在盡量掌握分寸了。

程織歲正認真琢磨事，直到聽見他沙啞的聲音，才仰起臉，趕飛快的搖搖頭，“啊？沒有，我沒事。”

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站起來，清了清嗓子，“那個……剛才謝謝了，你也沒事吧？”

祁晝冷眼瞥了，“我能有什麼事兒？”

“哦。”

程織歲點點頭。

說得也是，您那拳頭揮的，手不疼嗎？

這樣想著，還賊兮兮的瞥了一眼他修長好看的手。

嘖，別說，關節還真有點紅了！這也太賣力氣了！

祁晝原本還擔心小姑娘被嚇到，可此時看到亮晶晶的杏眼和邊若若現的小梨渦，又覺得是自己多慮了。

這姑娘還真跟別人不太一樣，即便是黃說葷話的時候，也沒見有什麼驚慌失措的表，全程淡定的好像跟自己無關一樣。

祁晝舌尖拱了拱上顎，倒像是自討了個沒趣一般。

他重新靠回機車上，雙手在兜里，挑眉問，“以后，還敢大晚上的一個人在外面嗎？”

程織歲抿了抿，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，“剛剛只是意外。”

“意外？”祁晝輕笑，沒脾氣的點點頭，“那我要是不來，你打算怎麼辦？”

程織歲看了一眼后醫院的保安亭，“其實我短跑還不錯，這麼短的距離，如果跑去保安亭，我也許會比他們先跑到。”

祁晝笑意加深，“也許？”

程織歲抬起胳膊，指了指馬路邊上的攝像頭。

“這邊馬路很寬，又挨著醫院，兩個方向都有攝像頭。剛才的兩個黃都沒喝酒，意識是清楚的。在隨時有人經過的街頭，又有攝像頭取證的況下，他們應該不會明目張膽的追我。”

有理有據一本正經的分析，聲音溫和淡定，“并且，就算他們真用強，我只要大喊一聲，保安亭里的大叔應該也能聽到吧？大叔即便不出來見義勇為，總會幫我報個警吧？”

祁晝低頭哂笑了，聲音拖著點懶散的腔調，“行啊，觀察仔細，但你就沒想過，你用一個正常人的心理，去度測一個小混混的行為，這可能本就不立。一個地流氓，你還要他們跟正常人一樣有素質的深思慮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