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唱晚睜開眼睛,拉開窗簾往外看去,天晴好燦爛,昨夜肆的風雨早已消失不見,唯剩滿地殘枝斷椏。
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,剛過九點。
昨晚做了個噩夢,居然夢到了多年前的事。
那些,以為已經忘記了的事。
其實的記憶力一直都非常好,當年選擇翻譯這個專業,除了周驚寒隨口說的那句話以外,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。
但是這些年來,一直都刻意抑自己,不去回憶當年發生的種種事,讓那些不好的記憶逐漸在時間長河里淡忘。
這個習慣已經維持了很久,久到可以追溯至父親過世的那年。
而父親的過世,也是命運的轉折點。
這個轉折點給帶來了太多的痛苦,以至于不得不將所有一切全部忘懷,而那個一切里,包括周驚寒。
這大概也是會完全忘記小時候曾和周驚寒見過好幾次面的原由。
想到周驚寒,唱晚忽然記起昨晚半夜他打來的電話。
如果不是通話記錄清清楚楚地擺在那里,真的會以為,昨晚凌晨時分和周驚寒的那通電話是一場夢境。
唱晚嘆了口氣,盯著通話記錄上的那個名字,目飄忽不定。
周驚寒為什麼會在深更半夜給打電話呢?
沒等想明白是什麼況,手機突然一震,回過神,原來是航空公司的短信。
唱晚點開來一看,上面通知,昨天因臺風原因暫時取消的航班已恢復正常,運行時間不變,如果對您造了影響,可以在平臺申請改簽或退票。
坐在床上發了會呆,后知后覺地回憶起來,是今天下午三點的飛機。
昨天的東西只收了一半,行李箱還攤開擺在地上,上面胡扔了幾件服。
唱晚目挪到手機屏幕上,手指挲著短信上的退票兩個字。
出差之前,其實是想借工作的機會到別的城市散散心,可沒料到居然那麼忙,忙到除了翻譯就是吃飯和睡覺,幾乎沒有半點休閑時間。
原定的工作計劃不斷加新的要求,越來越忙,工作容也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,等忙完一看日歷,居然七月了。
反正事已經告了一段落,趁這個機會,要不要出去旅游一段時間?
腦海中忽然想起周驚寒過聽筒傳來的聲音,“有些話想當面和你說。”
會是什麼話?
心跳不控制地加快。
下一秒,周遠山沉淡漠的臉緩緩浮起,他輕慢的對說:“而你,就是那個應該被掃除的障礙。”
唱晚閉了閉眼,深深呼吸,告訴自己:別難過,他說的是對的。
沒關系的。
你沒關系的。
周驚寒那麼好,你不能去影響他原有的人生軌跡。
唱晚抿著,下床進了洗手間。
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去考慮。
在里面磨蹭了大半個小時才出來,那個男人的一通電話,讓整個人都心不在焉,刷牙的時候差點把洗面當了牙膏。
手機恰好在此刻響起來。
是楚歸梵的電話。
“喂,楚楚?”
“唱晚,你啥時候回來?臺風過去了,暴雨也停了,航班是不是恢復正常了?”
楚歸梵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著急。
唱晚一頭霧水,嗯了聲,“怎麼了?”
楚歸梵嘟囔道:“想找你幫忙,你今天能回來嗎?”
“幫忙?”疑問,“幫什麼忙?”
“我有個從小就認識的姐姐,爸爸今天過六十大壽,在萬豪酒店準備辦個宴會慶祝,結果臨時邀請了幾個法國嘉賓。”
楚楚一口氣把剩下的話說完,“因為太突然了,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翻譯,我記得你正好會法語,所以想找你幫忙。”
唱晚糾結道:“今天晚上?時間太趕了,我回來都下午五點了,來得及嗎?”
“來得及來得及!我傅行深來接你!”楚楚一聽有戲,立刻激起來,“宴會九點才開始呢!”
傅行深...
聽見這個悉的名字,唱晚怔住,這是不是意味著,周驚寒也會在?
“......”
楚歸梵沒察覺到的遲疑,自顧自繼續解釋道:“我也知道為難的,你畢竟剛出差回來,肯定特別累,但那幾個法國人真的很重要,不能出紕,同傳翻譯,還是中英法三語同傳,實在是太難找了,都是需要預約的大佬。”
這話確實說的不假,雖然國語言類專業的學生每年畢業數百萬,但是能學到同傳這個程度的人都是萬里挑一。
加上大家越來越清醒,轉專業的人越來越多,能沉下心去學一門語言的人就更了。
唱晚沉默半晌,說道:“但是我沒有任何準備,你也沒給我資料,直接上場的話,可能會出問題。”
“這個簡單,沒什麼專業容。”楚歸梵熱道,“最多讓你給那幾個法國佬介紹幾個在場的人而已,我待會把名單和對應照片發給你,這場宴會來的人不多,要記住的人我給你重點標起來。”
“......”
電話那頭的楚歸梵還在嘰嘰喳喳:“我上網查了你們同傳的日薪,好家伙居然八千一天!早知道我也去學翻譯了!學畫畫養不起我。”
“沒你想的那麼多。”唱晚哭笑不得,“進同傳箱才有那麼高,平時的陪同會議的工資一般也就2000到4000一天,而且學翻譯很累的。”
楚歸梵滿不在乎,壕氣沖天道:“沒關系,我那個姐姐巨有錢,你如果來,給你翻倍的價格。”
楚歸梵在電話里撒賣萌磨了大半天,總算讓唱晚點了頭。
電話掛斷后,唱晚思索良久,盯著腳邊的行李箱發呆,如果是因為工作到他的話,應該...不要吧?
***
得到唱晚肯定的答復后,楚歸梵立刻歡歡喜喜地給陸南思打了電話。
“陸姐姐,我幫你找到翻譯啦!”
電話那頭的陸南思紅一勾,“是嗎?什麼名字?”
“周唱晚。”楚歸梵笑得沒心沒肺,“是我室友,人心善的一個孩子,我跟說價格給一萬一天,沒問題吧。”
陸南思漫不經心地擺弄指甲,“你就算再加個零都沒問題。”
楚歸梵愣住,隨后懊悔地咬咬,窩在沙發里滾來滾去。
大意了,早知道就說十萬一天了!
說不定能拿點分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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