婦人這麼多年的忍氣吞聲，終於等到了蘇峰嶽被抓的消息，大笑著怎麼也止不住。

現在的模樣倒是真有幾分癲狂。

婦人手中被紀青梧塞進來一件事，還是晃神一陣，才認出是什麼東西。

的笑容還掛在邊，轉瞬就變了比哭還難看的表。

大著氣，艱難地道：“小月.小月不在了是不是.”

這枚簪子，好像是母兩個關於存活的暗號。

紀青梧道：“這是宋夫人臨終前，託我帶過來的，請您節哀。”

婦人握住這簪子，整個人都在抖，扶著門框才勉強站住。

自言自語地道：“是娘害了你，娘早該去死的，不然也不會讓你這麼多年制於他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。”

與之前放肆大笑不同，的眼淚無聲地流了滿臉。

“該死！都該死！郜昭月才最該去死！爲什麼最該去死的人都還活著，只有我的小月死了。”

紀青梧站在一旁，聽著神志不清的婦人在不停地咒罵。

聽永王所說，郜昭月應該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，爲何蘇代月的姨娘要如此說。

衛彤悠見癲狂的樣子，拉著紀青梧的胳膊，道：“東西已經轉到了，我們還是走吧。”

紀青梧點頭，兩人剛轉，就聽見重倒地的聲音。

婦人倒在地上，簪子進了自己的心口，睜著眼睛，看著天上的月，眼神還帶著濃濃的恨意。

很快，的水將簪子上的月牙紋理浸。

“姑娘。”對著紀青梧道。

“小月相信你，我也信你，這簪子你收好，沾過了我的，會有用的。”

說完，不帶任何留，一把拔出口的銀簪，擲到紀青梧的腳邊。

涌而出，婦人的眼神徹底失去焦點，瞳孔也散了。

紀青梧輕嘆一口氣，上前爲合上雙目。

再過些日子，蘇峰嶽的大案了結，蘇家是否會被株連九族，還不知，但作爲蘇相的妾室，總歸難逃一死。

衛彤悠皺眉道：“的話是什麼意思？我怎麼聽不懂？”

紀青梧思及婦人的話，細細看去，發現這人的在月下，泛著幽幽的藍。

宇文天擎的也是異常的。

蘇代月的姨娘會不會和西縉也有牽扯，甚至與郜昭月也有著什麼關係.

這還是沒有送出去，最後又回到了紀青梧的手中。

找了個水缸清洗乾淨，用布包好收了起來，才與衛彤悠一塊出了蘇府。

*

在天大亮之前，紀青梧們一塊兒回到了衛家。

正門還閉著，衛彤悠領著悄悄地從後牆的側門進去。

紀青梧站在門邊道：“看樣子你經常溜出去？”

衛彤悠輕手輕腳地合上小門，又把鑰匙重新放回圍牆底下的一塊磚石下蓋好。

“家裡規矩多，出去回來都要報備，這樣能省不功夫。”

衛彤悠看了一眼，又轉過頭，裝作不在意的模樣。

“你以後要想出去，也可以用這裡的鑰匙。”大有把看了自己人的意思。

紀青梧道：“我又不需要跟誰報備，從大門出去也沒有人會攔著我。”

衛老夫人的規矩，放在這，並不頂用。

衛彤悠語塞，想說什麼，又咽了下去。

紀青梧沿著石子小路往裡走，衛彤悠幾步追了上來住。

“喂！”

紀青梧的腳步沒有停頓。

熬了一晚上，現在神鬆懈下來，整個人都困頓著，只想回到和的牀上躺上一躺。

衛彤悠直接跑到的前，攔住的去路。

“你既然已經嫁到了衛家來，爲什麼不想著和祖母和家中的親戚搞好關係，還是這麼特立獨行。”

放眼滿臨安，都找不出來這樣做人家新婦的。

衛彤悠有向人釋放出討好的信號，卻還被人忽略甚至推拒的。

紀青梧擡眸掃一眼：“你說呢？”

衛彤悠道：“你是不是因爲我大哥去了軍營，把你一個人扔在家中，所以你對衛家有怨恨。”

所以，連帶著也被紀青梧忽視。

不然衛彤悠想不出還能有別的什麼理由。

紀青梧打了個哈欠，道：“我和你大哥之間的事很複雜，我們倆自己會解決，沒必要和其他人代，你這個小姑娘就不要心了。”

衛彤悠道：“我大哥他.他其實也很難，他雖然以前也有喜歡的子，但從來沒有這麼固執過，非要娶到手不可。”

正在說話的空檔，紀青梧的手上了的臉，又了的臉頰，衛彤悠耳尖紅了。

紀青梧收回手，道：“好了，現在易容解了。”而後繼續朝前走著。

衛彤悠跟在後，像只一小尾一樣，鍥而不捨地說著。

“大哥喜歡你，心裡有你，衛家上上下下都清楚，所以在你嫁進來後，也沒有人爲難你。”

紀青梧突然剎住腳步，似笑非笑地道：“先不說你怎麼知道衛廷的心思，就單說一點，有人喜歡我，我就要喜歡他嗎？”

“如果有這樣的規矩的話，紀家的門檻早就被人踏破了，你大哥連排隊都排不上熱乎的。”

衛彤悠聽見說自家大哥排不上號，臉頰一下子就氣得鼓了起來。

紀青梧道：“改天我找幾個話本子給你看看，你就懂了一廂願和兩心相悅的區別。”

衛彤悠停了下來，下三白眼有點兇地問道：“你有了兩心相悅的人了？”

紀青梧的影消失在去往心遠堂的拐角之前，聲音傳了過來。

“以前姑且算，現在，不好說。”

*

回到房中，雪梅在門廳小櫥中坐靠著睡，紀青梧沒有醒。

去了偏房的屋中，看了一眼撅著屁睡得香甜的啾啾，又回到了自己的房裡。

紀青梧以爲自己可以沾牀就睡。

結果腦袋痠痛又昏昏沉沉。

睜開眼，看著還沒有完全悉的環境，想到這裡是衛廷的臥房。

紀青梧把被子拉高，將整個人都埋了起來。

長期居無定所，可以讓很快地適應環境變化，但也因此更加求家的溫暖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