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拍就是一上午。
到了十一點,陸北旌下來了,副導喊柳葦上去,攝像助理、道助理、燈助理全圍過來了,柳葦就像個布景坐著,燈助理測,攝像助理調機位,道助理對道擺設。
中午線太強,燈助理和攝像助理商量一下,喊道組把屋頂上的簾子放下來擋。
簾子一放下來,柳葦坐的地方線就突然暗了一點,再測就可以了。
柳葦就看助理們和工作人員一道把場上的東西都收拾整齊再下去。
機已經就位,人也清場了,場上就只剩下柳葦。
柳葦坐直了點,因為這就意味著要開拍了。回憶著拍攝計劃上的要求,這一場還是沒臺詞,難道真的一句臺詞也不給,后面找配音做旁白?
臺詞老師留下的視頻也是天天看的。
柳葦有點小小的不服氣,想今天拍完要不要去找梁導說說,也給兩句臺詞說一說,驗驗的功課,其實真沒有那麼差的。
一個工作人員上來拍了下掌,喊:“休息!”
柳葦一下子愣了。
休息?
場子都準備好了,休息?不拍了?
這時田姐從旁邊過來了,端了一個食案。
柳葦馬上要站起來接:“田姐,我來!”
田姐:“你別你別,我給你放下就行。”
田姐放下食案,正中一個烤得金紅油亮的烤讓柳葦瞠大雙目。
柳葦咽口水:“道是嗎?”
這肯定不是讓吃的,冷靜!
田姐:“不是啊,這是給你吃的。這是只小,才一斤多,烤完還不到一斤呢,你吃一只可以的。”
柳葦的口水已經瘋狂分泌,叉著手就出去準備撕!
田姐:“你等等啊,陸哥跟你一起吃。”
柳葦抬頭,智商回來一點點:“啊?為什麼?”
田姐隨便找了個理由:“那邊沒地方了。”
柳葦接了,沒去思考以前陸北旌在房車里吃,今天是怎麼沒地方的。“好的。”說。
田姐就走了。
監視前,梁平、副導、陸北旌都在,一起看監視。
副導按著耳返:“收音可以。”
梁平看田姐退出鏡頭外,一指陸北旌:“上。”
陸北旌就大步走過去了。
其他工作人員全都躲在柳葦的視線死角,所有人都在騙,讓以為這真的是吃中午飯的休息時間,其實機仍在,還在正常拍攝。
監視中,陸北旌鏡。
副導盯著監視,指示攝像機那邊:“陸哥過去了,各機位注意!”
梁平屏住呼吸。
這一幕沒有臺詞。不是編劇沒寫,而是梁平沒用。他要陸北旌現場帶著柳葦現編臺詞把這一幕拍下來。
因為柳葦與陸北旌的戲份在前期就是談,怎麼談呢?有相遇有分離也要有日常相。
現在相遇有狗拍了,分離可以等柳葦跟陸北旌更一點看能不能讓哭出來,實在不行就讓陸北旌一個人悲痛絕演分離。但日常相不能省,是一定要拍一點他們相的畫面的。
這也是電影的套路。校園就一定要騎自行車,都市就一定要看跳舞看大海看夕,古代劇的套路也有,就是洗澡。
但梁平設計了柳葦洗澡的戲,后來又刪了。畢竟是自家孩子,第一次登銀幕,還是要清純一點,演一點清純戲。第一次就,意頭很不好,觀眾也會對產生某種思維定式,認為很好。
梁平本來打算直接拍兩人的銀幕初吻,但編劇說這樣還是了一個環節。
編劇:“就算用狗定了,我當你借狗言了,但下一步人就在一起親了,你說他們倆相了?你不覺得這中間了很大一段東西嗎?你好歹讓他倆一起騎騎馬啊。”
梁平虛心教,但馬已經還給馬場了,只好騎馬改吃飯。
希這頓飯吃完就可以結束這段孽緣了吧。
收音話筒是固定在梁上的,音收得很清楚。
梁平戴著耳機,聽著那邊的聲音。
柳葦:“陸哥。”
陸北旌:“沒事,坐,在車里吃太悶了,去梁導那里吃他又拉著我說事,我就讓田姐把我的飯放這里了,不打擾你吧。”
柳葦:“不打擾不打擾!陸哥坐這里,今天吃烤!”
聲音很是歡樂。
梁平和副導都一邊盯著監控畫面一邊聽收音。
陸北旌:“沒事,我坐下面,道都擺好了,我再給了,給道組添麻煩。”
監視畫面中,陸北旌坐在了早就安排好的一塊廊下的石頭上。他是魯王義子,形同奴隸,是不能跟公主坐在一起吃飯的,所以柳葦坐廊上,他坐地上,這才合適。
陸北旌坐在廊下腰背直,看起來竟然比在廊上坐著的柳葦還要高一點點。不過這是不可能的,只是機位設的好,拍出來才有這個效果。
突顯了男主角的高大與主角的主角的小,畫面效果滿分。
梁導很滿意。
柳葦想把食案往陸北旌那邊挪一挪。
陸北旌手臂長,說:“我來。”但他沒有挪食案,而是取出了一把古樸的小刀。一指長,半寸寬,刀黑,打磨的非常亮,刀尖是平的,顯得有些糙,刀把是用舊布纏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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