導演說:“這樣,一會兒你在臺子上坐著,讓姜姬坐你下面,加一張席子,你說完臺詞,問一句我兒如何,讓思思接一句。”
男主演:“可以可以。”
編劇就去加詞,再通知同一場的其他人。
柳葦上完妝過來就拿到了新的臺詞,上面加紅加幾句。
姜元(與馮瑄說完話):我兒以為如何?
姜姬:甚好。
姜元(與馮瑄說完):我兒如何看?
姜姬:尊父王之命。
姜元(同上):兒啊,你如何看?
姜姬:好。
柳葦:”……加這三句有什麼意義嗎?”覺全是廢話。
馬芬認真的說:“這是給你加的戲。”
柳葦不是那麼不通人,馬芬一來就可以加戲了,連忙道謝:“謝謝馬姐。”
馬芬:“不用不用,思思你不用喊我姐。你就我馬芬就行。”
柳葦有點不出口。
馬芬:“反正別姐。我英文名蘇西,你我英文名吧。”
柳葦松了口氣:“蘇西,這回多虧你了。”
馬芬:“沒事,咱以后就是一家人了,跟我不用客氣。你好就是我好就是大家好。”
馬芬來了以后,柳葦就過上了每天加一場戲,偶爾加兩場的生活。四號的出場時間很快就超過了三號。三號也是個其他公司的藝人,也是投資人塞進來的,演的是姜元的王后,二號和一號就是大小馮了,魯國后宮的戲大部分都在大小馮上,古裝劇就是看后宮戲,一和二實質名歸。
柳葦以為三號會抗議,馬芬也提防了幾天,還特意去找三談了談,充分表達了示好之意,大概就是“我們公司家大業大,你不給我的藝人找事,對你來說是有好的,朝中有人好辦事嘛”。三很懂事,被馬芬一番說服,沒對加戲提出意見。
唐希說:“其實要是找事,導演只會生的氣。導演給誰加就給誰加,要有本事也去加,加不了就不能怪別人。”
柳葦會到娛樂圈惡霸的魅力了,就是這回當了惡霸。
加戲的日子痛并快樂著。柳葦過上了只要醒著就帶著妝,睡覺時可能連頭都不拆的生活,雖然演技還沒有多進步吧,但在片場已經越來越習慣了,再也不會被導演和同演的人嚇到了,甚至已經可以忘掉周圍所有的人,只演自己的了。這難道不是進步嗎?
導演趕戲是因為這個劇預定是明年暑期檔就要播。暑期檔一直都是古裝劇的天下,是兵家必爭之地。古裝劇要是暑期檔不播,等學生開學就沒人看了,也不可能按時追劇了。
導演拍得很順利,編劇已經在趕下面的劇本了。
今天拍姜元仰藥自盡這一幕,柳葦負責在旁邊從頭哭到尾,要撕心裂肺的哭,因為姜元自盡是為了保護姜姬不被趙王奪走。
男主演很快演完下去吃西瓜了,坐在場邊看柳葦哭喪。
場里都沒人了,只有一個替演死了的姜元躺在地上,柳葦哭不出來,哭兩聲就要點眼藥,點完眼藥仰頭閉目一眼,兩行眼淚下,這個要哭得久一點,眼淚要多流一點,就總是要點眼藥加淚。
柳葦演技確實沒有,哭的時候也沒什麼表,但畫面依舊好看,鏡頭懟臉都好看。攝影師架著機站在柳葦面前,鏡頭懟到臉前。
導演坐在監視前,監視的小窗口上彩不夠富,畫面也不夠大,但柳葦淋淋的眼睫掛著水珠,白凈到沒有孔的臉頰幾乎可以反,在鏡頭中有一種瓷的質,凈潔白。
因為柳葦不會演,導演就讓不要演,不要故意做表,哭不出來慘就靜靜流淚,演出來就變了一種無機質的木然,好像姜姬并不關心親生父親的死。
導演讓攝像機懟在柳葦臉上拍了三十多分鐘,前前后后拍臉上的細節,還是監導提醒他才罷休。
導演那偶發的電視魂覺醒了,滿意的說:“這剪出來絕對好看。畫面好看就贏了一半了。”
導演也有一顆剪輯夢,也夢想過拍出能登上奧斯卡的電影,到時他穿著西裝站在領獎臺上,又是第二個張藝謀。
但夢就是不會實現的東西,能實現的理想。
導演把今天拍的最后一卷帶子拿回去導進電腦自己剪著玩,剪完后截了半分鐘發在自己的朋友圈里。
第二天,一個人給他打了電話(男主,你終于要出場了!)。
導演發在朋友圈就是想讓人夸。
不過打電話來的人不是夸他,而是問柳葦。
問柳葦是演員嗎?幾幾年的人?是科班出嗎?演過什麼戲?有公司嗎?
導演知道這是有角來找人的,但給他打電話這人是電影圈的,他就說:“不是演員,不是科班的,據說以前在韓國練跳舞,是個秀星。是嘉世的新人。人倒是年輕的,02年的,今年才十九。”
那邊一聽就有點遲疑:“人怎麼樣?”
導演想了想,沒那麼壞心眼擋別人的路,也想結個善緣日后對自己也有好,就實話實說:“沒演技,但也沒養壞習慣,人很聽話,算刻苦,經紀公司也不找事,在我那里拍了兩個月的戲,沒出去過一回。”
那邊:“有照片和試鏡視頻嗎?”
導演:“你當我這小破劇是你們拍電影嗎?”還試鏡視頻呢。他就把當時經紀公司給他的那張柳葦素照發過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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