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素晚驚疑不定,還未等細問原因,黎行知便道:“爹要把你送走。”
黎素晚嚇得臉都白了,面無,用力搖頭:“不,我不走,娘呢?我要見娘,娘肯定不會讓我走的!讓勸一勸爹爹!”
“娘也走了。”
黎素晚當即傻眼了,這才知道,黎岑被撤了職,回來和黎夫人大吵了一架,寫了一封休書,把趕回王家去了,還要把黎素晚也送走,大罵是喪門星,從哪里來,就回哪里去。
黎素晚怎麼肯走?
自小就生在黎府,錦玉食地長大,過慣了來手,飯來張口的日子,現在要去那種鄉下地方苦?黎素晚是死也不肯去的。
向黎行知苦求,要他幫忙勸一勸黎岑,然而黎行知面苦之意,只道他已求過了,黎岑心意已決,誰勸都沒有用,等明天一早城門開了,就要把黎素晚送出去。
黎素晚如遭雷擊,如同反應不過來一般,卻見黎行知又取出一個荷包,道:“這里面有十幾兩碎銀,你先拿著用,出去避一避風頭,或是先去找娘,等爹消氣了,你再——”
黎素晚死死盯著他,跟見了鬼似的,聲道:“哥哥也要我走?”
黎行知急忙解釋道:“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“那你幫我去求爹啊!”黎素晚尖起來,用力地推著黎行知的手,那個荷包也掉在地上,喊道:“我不要離開,誰也別想趕我走!”
說著便大哭起來,黎素晚花了這麼多心思,盡了委屈,無非就是想留在黎府,可現在竟然要把送走?
憑什麼?!
這麼多年了,生在黎府,長在黎府,憑什麼要走?
一想到即將面對的形,黎素晚就怕得直發抖,從前看不起黎枝枝,覺得是從鄉下來的泥子,卑賤輕微,可現在讓也去做泥子?
黎素晚是決計不會同意的,哪怕去投護城河,也絕不會去!
推開了黎行知,發瘋了似地往外奔去,將黎行知的呼喊拋在了腦后頭。
夜漸深,路上已經沒有了行人,兩側的店鋪也都紛紛打了烊,黎素晚一手提著風燈,加快步子,空的長街上,的腳步聲顯得有些突兀清晰,好似有人在后面追上來似的,黎素晚忍不住往回看,只見夜無垠,到都黑黢黢的,甚是怕人,長到如今,還從未獨自一人走過夜路。
可是事到如今,黎素晚已經沒有辦法了,著頭皮穿過東市,大概是腳步聲有些響,驚起了一戶人家的狗,兇惡的犬大聲咆哮起來,像是即將要沖出來似的,嚇得黎素晚渾哆嗦,飛快地跑起來。
等過了一個轉角,便看見一個醉漢踉蹌而來,里哼著荒腔走板的調子,他似是看到了黎素晚,立即停了下來,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看。
黎素晚被他看得心中發涼,寒直豎,手里的風燈都差點掉在了地上,忍不住退了一步,那醉漢似乎發現害怕,面上出一個猥瑣下流的笑,道:“小娘子,這麼晚了要去哪兒啊?”
黎素晚嚇得扭頭就跑,頭也不敢回,這輩子也沒跑得這麼快過,一直跑到了某座高門府邸前,才停下步子,急切而用力地拍門。
不多時,那大門才終于開了,門房探出頭來,皺著眉打量,表驚異道:“黎小姐?”
黎素晚臉蒼白,聲音還有些發,道:“我……我要見縣主,煩請通稟一聲。”
彼時蕭嫚正準備歇息,得到消息比黎素晚還早,自是知道黎府出了事,也知道黎素晚這會兒來找,無非又是求幫忙。
蕭嫚細思片刻,讓下人把黎素晚帶到了花廳,卻見形容狼狽,發髻凌,竟然還穿了一只鞋。
蕭嫚心中覺得好笑,卻當做沒看見一般,也不說讓下人給取一雙新鞋來,只問道:“這麼晚了,你來見我有什麼事?”
黎素晚兩眼微紅,惶然道:“縣主,求你幫幫我。”
“幫你?”蕭嫚微微勾起,眸中出輕視的意味,道:“我不是幫過你了麼?還要我怎麼幫?”
黎素晚流著淚,哽咽道:“我現在已經無可去了,求求你……”
“可是那又和我有什麼關系呢?”蕭嫚并不為所,只是端起茶盞,慢悠悠地吹著熱氣,道:“你這個人,總是眼高手低,之前哄我說,要對付黎枝枝,要我給你出主意,可黎枝枝現在還好好的,甚至越來越出風頭,再看看你自己……”
嘖嘖兩聲,輕輕搖頭,語氣憐憫道:“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,你怎麼有臉來求我的?”
黎素晚面上褪盡,看起來倒真有幾分可憐了,了:“我……”
“看在曾經是朋友一場的份上,”蕭嫚嘆了一口氣,道:“我倒還是可以給你出個主意。”
聞言,黎素晚喜出外,連忙道:“求縣主指點。”
蕭嫚微微一笑,道:“你要是真沒去,不是還可以去找你那個表哥麼?”
黎素晚聽罷,遲疑道:“找宋表哥?”
“對啊,”蕭嫚輕輕啜了一口茶,不不慢地道:“想來你那位表哥是個憐香惜玉的,又有些家底,你想個法子,讓他養著你不就行了?”
黎素晚臉一白:“那……那怎麼行?無無聘,這不是要給他做小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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