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凝玉正在活著腮幫子，聽到他這句話，有點沒反應過來。

輕浮？

這是對他干了什麼嗎？

一沒著不得，二沒像前世勾引其他男子一樣用那些狐手段對待他。

可他謝凌，竟說自己輕浮？

阮凝玉有些氣笑了。

前世也是這樣，就算貴為皇后了，學習了所有的宮廷禮儀，基本能保證樣樣都不出差錯。那日不過是穿了京城時下最風靡盛行的袒裝，可他謝凌謝大人照樣能參一本，說為一國皇后，卻冠不得，賣弄風，狐主，怎可配當天下子之表率？

當信重的對說了朝上的議論后，阮凝玉氣得當場摔了最喜的琉璃盞。

謝凌就是故意的！

他為何偏偏參，卻不參后宮其他同樣穿了袒裝的嬪妃？

他謝大人若真的要整頓風氣，就應該一視同仁！而不是直指！

反正在他眼里，不得不端莊，樣樣不如他的妻許清瑤。

可看不起他的發妻，古板又素氣，當大明貴都在標新立異追求著當下的時髦時，而許清瑤還在穿著過去的裳，守著舊，維持著自己所謂名門閨秀的“正統”。

阮凝玉都被眼前男人的言論給干懵了。

向來緒浮于表面，此時不由眼珠子噴火，憤怒地看著謝凌。

竟不知，究竟要怎樣在他眼前才算得！

經歷過前世被他那般特殊對待后。

謝凌是當今朝廷上的“保守派”之首，榮古陋今，將時世激進的觀念視為異端。

謝凌一抨擊后，各宮嬪妃都開始為避鋒芒明哲保，都開始去了那鮮艷好看的袒裝，將它們在箱底下，又乖乖地穿回以前的宮裝。

可阮凝玉卻偏偏反其道而行。

譴責著不得，狐主是吧？

非要每次在宮廷里，在那位最是保守的老古板謝大人面前，故意穿著的袒襦。

每當遇到下朝的他，便故意指名道姓地他來到自己的跟前，給自己好好地請安。

果不其然，在囂張驕縱的挑釁下，眼見穿著威儀不類不統，下仿佛蓋著雪，一向尊崇孔孟之道古板迂腐的謝大人氣得面紅耳赤。

他紅著耳，眼神都不敢落在的上，黑著臉惱怒地罵了一句“何統”后，便拂袖離開，連跪安的禮儀都忘了。

當時阮凝玉坐在輦上，看著他狼狽的背影，搖著手中巧的象牙扇，笑得花枝。

但這樣的記憶，對于來說已經很久遠了……

沒有想到謝凌此時邦邦的一句話，竟開啟了塵封已久的記憶箱子。

母儀天下多年，阮凝玉聽慣了賢淑溫婉的贊語，再怎麼樣，后期都能雍容大雅，將后宮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，雖說比不上歷史上有名的賢后，但是自認為皇后該有的賢德莊重，都做到了。

所以如何能忍謝凌這樣一句話？

阮凝玉抿，不吭聲。

謝凌……該不會覺得方才是在勾引他吧？

是一想，阮凝玉又覺得惡心。

“你先前在母家，就是這麼學的禮教麼？”

阮凝玉：……

到底是憋不住這口怒氣，抬起頭，強忍著膝蓋的疼痛，直視他，“表妹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，竟落得表哥一個'輕浮'的印象？”

原本淡漠擰眉，悄無聲息著自己手指的謝凌聽到這句話，卻是無端一怔。

似乎若非要說出個錯來……表姑娘好像確實沒有特別過錯的地方。

見到他表的不自然，阮凝玉瞇眼，挑了下眉。

故意挑釁，有點得寸進尺的意味。

“請表哥明示，表妹才好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……”

謝凌一時無言。

沉默片刻后，他語氣很冷，并沒有直視的問題，而是偏過臉，“回去，罰抄一百遍誡和則。”

阮凝玉：？？？

瞪眼。

謝凌此時看了過來。

“表姑娘是有異議麼。”

阮凝玉生生咽回了到邊的話。

神懨懨，知道如果自己再頂的話，自己的下場更不會好。

如果沒有一點眼見的話，上輩子也不會爬這麼的高。

知識趣地低頭，裝作卑謙，“不敢……長兄如父，表哥的任何訓斥責罰都是恩德，表妹應該謹記，恩戴德才是。”

但謝凌仿佛聽出了語中的怪氣。

他垂眼看去，便見低眉順眼，低垂的脖頸也著幾分順服乖巧。

但謝凌目如炬，還是過的外表窺到了底下堅韌的傲骨，那死不改悔的囂張氣勢仿佛要沖破黑夜。

謝凌忽然沒了話語。

待四周變得靜默，只剩下庭中淅瀝的雨聲，阮凝玉見到，祠堂上那位清高莊嚴的謝大人慢慢拿起了放在神臺上的藤條。

明明他玉白的手持著藤條頗，可只覺到森寒的涼意。

謝凌拿著藤條，走到了的面前。

目自高向下。

耳邊是男人平調的問詢。

“害怕麼。”

阮凝玉面蒼白。

前世他同樣問了句一樣的話。

怕，怎麼會不怕……

阮凝玉卻不肯在他面前出任何畏怯的表。

仰頭著這位表哥，邊浮著嘲諷。

“若我說怕，表哥便會放過我麼。”

在話落后，迎面便迎來了殘酷的一鞭。

“疼……”

男人的這一鞭打得倒在了地上。

力道那麼狠那麼毒，落在的上，瞬間讓如牲口般瑟在原地，那弱的肩得厲害，眼里也布滿了脆弱無助的恐懼。

男人漆黑的瞳仁著這一幕。

他開口了。

阮凝玉聽到他說。

“不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