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歲歲，你怎麼來了？”宋沉衍把檢查單據隨手塞進白大褂口袋，抬往這邊走過來。

婦產科外面有專門的男士等候區，一般都是些等著老婆做產檢的男人坐在那里。

沈歲看到宋沉衍站在那邊的時候，腦子里首先跳出來的念頭是詫異。

詫異他怎麼會在這里。

然后，又瞬間想起他是醫生。

現在是工作時間，或許是他的什麼患者在這邊做檢查，宋沉衍自己不方便進去，所以才站在那里等吧。

沈歲想著，宋沉衍已經走到了面前。

扯出個笑，著他說：“放心啦，這次不是我。其實是婉姐生病了，我陪來掛個水，想著你說今天在醫院工作，就順便上來看你一眼。”

“嗯，我當然不希是你。”宋沉衍想起前幾次在醫院看到的樣子，眉心微皺，“畢竟這里是醫院，你一出現，我總是會擔心你是不是又傷了，或者哪兒不舒服了。”

“沒有，真的。”沈歲防止他多想，笑了笑，把買給他的咖啡遞到面前，“我沒空手來，這是給你的。對了，你怎麼在這兒啊？”

說著，特意指了指頭上的科室指路牌，“你的患者，在婦產科嗎？”

他們說話的時候，張豫安就站在沈歲后面不遠。

宋沉衍過來的時候，目掃過張豫安的表，見他眼神有點閃躲，還以為他已經知道了什麼。

或者，已經跟沈歲說了什麼。

但這下看沈歲的反應，似乎應該還不知道。

宋沉衍斟酌了片刻，薄幅度很小的了，有一瞬間想開口解釋，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。

“歲歲，你先回去吧。”他有些無奈抬手眉心，其實心里面，還是不希這件事被知道。

但要他說謊，他也實在說不出口。

“怎麼了？”沈歲聽出他語氣里的抑，上前去拽了拽他的袖子，眼神帶著關切，“是不是最近工作力太大了，你臉看著不太好。不要吧？”

“沒事。”宋沉衍掃了眼手里的咖啡，朝示意了一下，“可能是昨晚沒怎麼休息，你這杯咖啡，來得很及時。”

聽他這樣說，沈歲稍微松了口氣。

但突然想起剛才樓下遇到張豫安的時候，他的表，還有言又止的樣子，看起來倒不是沒事的覺啊。

“真的沒事嗎？”沈歲有些懷疑，注視著宋沉衍的眼睛，再次去跟他確認，“可是剛才張醫生說，你這邊的事很嚴重啊。你真不要？”

“放心，沒什麼事。等過兩天理清楚了，我再跟你說。”

宋沉衍說完，抬眸看了看張豫安，眼神很淡，張豫安卻看懂了他的意思。

他煩躁地抓了把頭發，干脆也不管了，誰誰吧，他調頭就走。

沒走兩步，檢查室那頭突然有護士在喊：

“尹黛的家屬呢，麻煩過來一下。”

張豫安一愣，趕回頭去看后面。

于是就看到沈歲和宋沉衍，臉同時都變了變。

“是我聽錯了嗎？”沈歲回視線，笑意淡了下去，“尹黛在這里？還是說，恰好有人同名？”

平靜的，直直看著他，等著他的解釋。

宋沉衍薄抿，目一直在上，最后重重嘆了口氣，聲音發啞，“是。”頓了頓，又說，“在里面做檢查。”

“做檢查，你為什麼在這兒？”沈歲已經笑不出來了，腦子里有點混。

好像有什麼苗頭在冒出來，但是又理不清究竟是哪。

宋沉衍垂著眼跟對視，還做出沒回答，護士又在里頭重復著，尹黛的家屬在哪里。

張豫安看他們在僵持，眉頭皺了皺，干脆抬腳往里面走，舉手示意道：“這里。”

沈歲注視著張豫安走進婦產科，又聯想著樓下到他時，他說的“嚴重多了”。

忽然間，好像了解到了他指的什麼事。

“宋沉衍，你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？”沈歲的心臟忽然往下沉，眼睛看著宋沉衍，手心不由攥。

“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宋沉衍也好不到哪兒，太突突跳，眉頭鎖在一起，“我跟的況你也清楚，我……”

“Lewis，剛剛你，為什麼不過來？”

他話說到一半，被后的人打斷了。

尹黛剛做完檢查，手臂上還著棉球。從檢查室那邊走過來，張豫安跟在后面，手上拿著張彩超報告。

沈歲錯開宋沉衍，目往后掠去。

尹黛跟對上視線的瞬間，勾了勾，主開口：“沈小姐怎麼來了，我做個檢查而已，用不著這麼興師眾吧？”

沈歲無視的調侃，掃了眼腳下的高跟鞋，面無表地問：“你怎麼了，哪兒不舒服？”

“嗯？看不出來麼？”尹黛順著的視線，低頭瞥了眼自己的鞋，忽然笑了聲，“哦…我看起不來不太像是吧？”

確實不像。

材致，穿，甚至一如既往地踩著高跟鞋，眼尾描著飛揚致的眼線。

沈歲盯著，沒作聲。

尹黛走到宋沉衍邊，肩膀挨著他的肩膀，彎著角注視沈歲，“原來Lewis沒告訴你啊。”

“Vinasha.”宋沉衍冷眼看著，語氣帶著明顯的迫，“我勸你慎言，最好不要胡說八道。”

“宋沉衍，你讓說。”沈歲角得很死，嚨都跟著繃，“有什麼事，在這直接說吧。”

“還有什麼好說的，不是很明顯了？”

尹黛一把扯過張豫安手里的那張彩超報告，夾在指尖，在沈歲面前晃了晃，笑容晏晏，“我懷孕了，宋沉衍的。”

“尹黛！”宋沉衍抬手猛地把那張報告走，聲音冷到極點，“鑒定還沒出來，你在這兒發哪門子瘋？”

那張報告單上，圖片清晰的展現了一個健康孕囊。

診斷說明，提示妊娠十二周左右。

“嗡”的一聲，周圍的聲音都已經聽不清了。

沈歲滿腦子都是那張報告，所有的人聲變了刺耳的耳鳴，白熾燈的隨著人影的路過，一陣明一陣暗，晃得頭痛裂。

整個世界好像陷了混，渾微微抖，忘了自己今天為什麼要來。

心臟像是墜了海，不到溫度。

抱著雙臂不停往后退，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，先讓自己先冷靜下來。

于是，沈歲什麼也沒說，轉頭飛快地跑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