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歲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好一會兒，不住心下炸開的詫異。

之前和宋沉衍一起初到那套公寓的時候，問宋沉衍這是哪里，當時他的回答，是“你家”。

確實以為宋沉衍說把房子給理，不僅僅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。

但那會兒宋沉衍沒挑明，也沒打算真的去接管那住所。

可這會兒，宋沉衍是真真切切的說，那套公寓是送給的，甚至已經過戶到名下，整個人訝異到差點直接在火鍋店站起來。

【你不是吧？】

沈歲兩只手并用，飛速打字。

【……不行，我不要。】

宋沉衍猜到是這個反應，銀質叉子把切好的牛排送到邊，重新放下，神淡然地回復：【晚了。手續已經辦好，過幾天有人會帶著房本找你簽字。】

沈歲頭都大了：【你怎麼都不問我愿不愿意要？而且這不是什麼小東西，你怎麼隨隨便便就過戶到我名下？】

【確實不是隨便的東西。】

宋沉衍指腹挲屏幕，又接著點擊按鍵：【沒有人在意的時候，它只是品而已，沒有多大的意義。】

【我對住所不存在特殊概念，不過是用來解決日常住行的地方。】

【但如果有你在，它的意義就會變得不同。】

或許，可以稱之為‘家’。

有你的家。

沈歲想起來，沒有遇到之前，宋沉衍好像經常住在離醫院不遠的一酒店套房。

那晚他們相遇，之后去的就是那里。

再后來，宋沉衍把帶回了他在香山的別墅，不過似乎只有在的時候，他才經常回到那座大房子。

而他們分手以后，宋沉衍好像經常住在宋的合院，回到別墅的次數，更是之又。

沈歲斟酌著他微信上說的那句話的意思，半晌，給他發了條語音。

【你的意思我懂了，但我保留意見，等我考慮完再說。】

【現在的話，我還是那個想法……想租一套公司的房子，而且盡快搬過去。】

宋沉衍并沒有強迫接，回了一個字：【好。】

這單獨一個字，品不出語氣和緒。

沈歲以為他有點不高興了，還沒追問，宋沉衍的消息又彈過來。

【喜歡的話，就搬吧。】

【記得發我新地址。】

他這樣說，沈歲也跟著松了口氣，然后又提到了自己在糾結一室一廳，還是loft。

這是今天第二次說了，宋沉衍看得出來是真的拿不定主意，想了想，干脆幫做出決定：

【選loft吧。你說的，居住的人比較多，管理也會比其他樓層更切，獨居的話相對更安全。】

【而且，一樓有臺，方便晾服。二樓是落地窗，適合你犯懶的時候曬太。】

沈歲本來也比較偏向loft，聽完他的建議，瞬間更心了。

趁著那子沖勁兒，咬牙敲定了方案。

【好！就它了，15層的loft！】

宋沉衍：【嗯，決定好的話，早點搬過去。】

沈歲：【明天還有工作，今晚上不知道來不來得及。】

宋沉衍：【可以收拾些日用品，先住到那邊。其他的等有時間，再找人幫忙一起搬。】

確實是個好建議，沈歲豁然開朗。

【那我一會兒就先把房間定下，晚點再帶點東西過去。】

幾套服和日用品還是很好解決的，之前節目組帶出來的行李還在保姆車上呢，等明天工作結束，正好可以全部拿到新公寓。

【嗯，注意安全。】

【知道的，那里安保很全面，一樓大廳還有執勤的行政，放心啦。】

方婉又夾了一塊兒燙好的牛，放在沈歲碗里。

沈歲猛地想起自己在請人家吃飯，聊了這麼久，把人家晾在對面，也太不厚道了。

剛想放下手機，消息震又來了。

【錢夠用麼？】

沈歲一愣，著頭皮回：【夠啊，租幾個月，還是沒問題的。后面發了工資再續租，應該沒什麼力。】

【嗯。先吃飯，搬完告訴我。】

大概宋沉衍也要去忙自己的事兒了，沈歲終于熄了屏幕，把手機放進包里。

“婉姐，咱們再點幾盤吧。”

這種時候道歉，尷尬又無用。沈歲直接加了兩盤吊龍，還有一份蝦和水果沙拉，笑盈盈地專心跟方婉吃飯。

兩人聊了會兒工作上的事，沈歲表示今天剛跟律師一起看過合同，明天到了簽約現場，可能會提出一些訴求。

方婉自然也是看過那份合同的，手上也積累了一些其他藝人的經驗，寬不要太擔心，也會幫忙爭取藝人該有的權益。

兩盤吊龍涮完，又喝著茶歇了會兒，話題不知不覺又回到了租房上面。

沈歲不好意思地看向方婉，開口道：“婉姐，我想了想，還是決定先租下15層那套loft。方便的話，最好今天就簽約，然后晚點我收拾些日用品，今晚搬過去。”

“這麼快就決定好了？”方婉還是很詫異的，畢竟一個多小時前，沈歲因為房租太貴，遲遲拿不定主意。

“是啊，早搬早嘛。”沈歲笑著說。

“那房租的事，你確定考慮清楚了？”

“嗯，就按你說的吧，先租幾個月，后面發工資了我再續租。”

實在不行，到時再搬到樓下唄，反正就一棟樓，上下電梯的事兒。

已經想清楚了，方婉自然也認同，當即打電話給公寓的行政管理，提出一會兒到樓下大廳談簽約。

沈歲趁打電話，掏出手機打算結賬。

點開屏幕，就看到了一條銀行轉賬。

金額……跟從前，宋沉衍每個月給轉的一樣。

眼睛都睜圓了，慌張點開宋沉衍的聊天框，發現有一條未讀消息——

【房子不收，租金就算我的。還有，好好吃飯，我回去會檢查果。】

果，什麼果？

該不會是，有沒有把自己喂胖吧？

本想說不可能，現在是藝人，要控制材了。而且，也沒有不好好吃飯啊。

最后想想，還是嘆了口氣，回他：【該好好吃飯的是你。還有，別總熬夜通宵好嗎，我同樣也會監督你。】

那筆錢實在太多，但這個點銀行柜臺早就下班關門，想退回去，也沒那麼容易。

只好先放著不，等有空了，再去一趟銀行理。

沈歲跟方婉回到了公寓，行政管理跟確認房間號和意向之后，收了三個月的租金，還有一個月的押金。

他們加了聯系方式，走之前，管理還給發了份電子版的文件，大概是公寓的一些公共規定，還有提醒安全意識之類的。

趁著時間還夠，方婉幫著回老公寓一起收拾了所有服，廚碗筷都打包放進紙箱，床上用品先帶一套。

日用品附近超市可以買，就不帶了，只帶了護品和化妝包。

好在沈歲沒什麼大件家電，剩下一些收尾工作，等下次再來理。

搬進新公寓的時候，已經凌晨了。

保潔阿姨剛加班幫打掃過，屋里很干凈，窗戶通著風，空氣散發著淡淡無煙火香熏的味道。

方婉已經回去了，沈歲抱著床上用品在二樓鋪床，雖然很累，但心卻相當的好。

另一邊，宋沉衍解決午餐之后，回復了國這邊的工作消息，又把宋氏發來的企劃案看完，聯系項目負責人，通了一些數據細節。

等好不容易忙完，已經過了大半個下午。

一會兒還要回到實驗室，他必須抓時間去睡兩個小時。

他戴上眼罩，掀開被子躺下。

正準備清空思緒睡，手機來電忽然在空的房間響起。

宋沉衍微微皺眉，把眼罩往上扯，手到床頭柜上正在充電的手機，低頭瞥了一眼。

大寫的“V”，赫然霸占著屏幕。

幾乎瞬間，他眼底的神疏冷下來。

電話被拒接，但也像往常一樣，接連不斷的繼續響起。

實驗室需要隨時聯系到他，關機和靜音都不合適。

宋沉衍了眉心，著不耐摁下了接聽鍵，整個人面無表，“有事？”

“確實。”尹黛難得沒有調侃什麼，淡定的聲音充滿冷，“通知你一聲，尹式和宋氏的合作案有變，我代表尹家來找你商談。”

低眸掃了眼屏幕上的時間，高跟鞋踩在機場的地磚上，冰冷清脆。

“準備登機了，明天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