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歲跟張律師談完事，已經過了下午三點。

從咖啡廳出來，往APP上輸一個陌生地址，然后打車去了四環的一酒店公寓。

昨天的時候，方婉就跟約好了在這里面，趕在放假的最后一天，帶來這邊看看房子。

一路上過來，附近很多寫字樓和地鐵站，小吃店跟水果店也不缺，路過幾個商場，還能看到大型超市的廣告招牌。

確實同方婉說的一樣，是個不錯的地段。

附近通方便，社群發展得很好，周圍幾乎各種資源都有。

如果選擇在附近租房，沈歲覺得，或許會很喜歡。

出租車在小區門外就被攔下了，因為沒有錄信息，這個地方不允許外來車輛。

沈歲只好結了車費推門下車，站在門衛室旁邊給方婉打了個電話。

方婉讓把手機給值班的保安，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，掛了電話后，保安就從崗屋走出來，直接給刷開了門。

“謝謝。”沈歲跟對方道謝，揣好手機往里走。

果然是專門給藝人安排的公寓，安保工作還到位。

一開始在外面的時候，就能看出里頭不是小區，兩條路被綠化帶和棕櫚樹隔開，徑直延升到后面的噴泉公園。

正面就是并排的兩棟現代風大樓，比起公寓，外面裝修得更像度假酒店。

一樓竟然是旋轉門，進去以后，還有專門的服務臺，行政人員穿著黑西裝制服，正在柜臺后理工作。

見到有人進門，他們站起來禮貌地鞠躬，然后又坐回去，繼續低頭忙自己的事兒。

樓下還有執勤的保安，發現沈歲是陌生面孔，視線就一直隨著的影移。

大廳里縈繞著五星酒店里那種淡淡的氣氛香氛，冷水調，高級好聞。

沈歲被保安盯得有點局促，正打算再給方婉打電話，就看到從拐角走出來，正好也迎上了的視線。

“歲，這邊。”方婉朝沈歲招手，沒拿包，穿著比較休閑的常服，整個人瞧著比平時了幾分干練，也多了幾分親切。

“婉姐不好意思，我遲到了。”沈歲不敢說話太過喧嘩，走到面前，才是低聲跟方婉流。

“沒關系，又不是工作時間。”方婉笑笑，領著往剛才出來的拐角走。

原來這邊是電梯，跟高端酒店里差不多的機制，需要刷卡才能進去。

電梯里，兩人聊了下對房子有什麼偏好。

沈歲其實沒什麼要求，干凈一些，通風好，高低層都無所謂。

“衛生條件你放心，公寓每層都有專門的保潔阿姨，需要的話，隨時可以幫忙打掃衛生。”方婉摁了8層的按鈕，“我給你問好了幾間條件不錯的，不過都在8層以及往上，你不介意住高層的話，可以一間一間慢慢看。”

“好啊，那就麻煩婉姐陪我一起了。”

方婉說太客氣，想起什麼，從包里掏出了幾顆溜溜梅，問吃不吃。

平時兩人相，大多數都公式化，方婉在飲食方面，對要求也比較嚴格。

沈歲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方婉也吃零食，把溜溜梅接過來，拆開包裝咬著，笑著說謝謝，人也放松了不。

兩人從8樓的單間，看到12層的一室一廳，最后是15層的loft。

這里的室裝潢大多都是現代簡約風格，單間差一點，類似外面的星級酒店。大概有定期維護翻新，屋設施和墻壁隙都很干凈，基本沒什麼住過人的痕跡。

沈歲有點糾結，不知道哪種比較合適。

按價格來說，當然是單間最劃算。但是唯一不好的地方，就是單間沒有廚臥分離，除了浴室，什麼都是一，有點太仄了些。

一室一廳道倒還好，價格跟之前的房租差不多，平時來個朋友什麼的，還能有一道門隔開私。唯一不足的，就是沒有廚房。

當然，最好的肯定是loft，上下50平，空間合適，還有延展，天花板夠高，住起來沒那麼抑。

最好地方在于，二樓是純落地窗，視野好，采也很棒。而且十五層的住戶比較多，人氣比較足，平時一個人回來不見得害怕。

唯一讓沈歲猶豫的地方，就是房租貴得離譜，一個月，得2W起步。

方婉看出在糾結什麼，笑著說：“其實房租方面你不用太擔心，簽約以后每個月你都會有底薪，之后按照通告和代言拿錢，這點房租，你完全負擔得起。”

沈歲心想，那怎麼也是以后。

目前來看，以的存款，無法長期負擔得了15層的租金。

想穩定一點，有個地方能讓自己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里容，不是那種暫時的住所，有點況就要搬來搬去。

“唉，我再考慮一下吧婉姐。”有些無奈地笑了下，決定回家再想想再說。

也不是什麼急事兒，方婉當然不會催。

兩人從公寓出來，沈歲請方婉一起吃飯，正好明天就要去公司簽約了，方婉也有事要跟談。

們去了附近一家火鍋店，出于對藝人的管理職責，方婉堅持點菌菇清湯鍋，不讓點油膩的辣鍋。

畢竟經紀人的話肯定要聽，沈歲挪不過，只好跟著一起吃清湯火鍋。

此時正好飯點，沈歲想起這個時候，好像是宋沉衍那邊的午休時間，打算問問他吃飯了沒。

點開聊天界面一看，已經有兩條未讀消息。

一張圖片，沙拉+海鮮意大利面。

下面附上一條文字：【不新鮮。】

不新鮮？是指海鮮還是蔬菜？

沈歲看了半天都沒分辨出來，低頭打字問他：【看著還行，不好吃麼？】

宋沉衍剛驅車回到國外的住所，又是通宵參與實驗，一宿沒睡。

中午他和主導實驗的博士最后才出來，食堂只剩下幾樣不歡迎的食。

那頓梆的意面，面條沒煮，醬也冷了，海鮮不熱的時候就散發著一腥味。他吃了兩口實在咽不下去，打算在家煎個牛排，為疲憊的補充能量。

手機震兩下，在旁邊響起消息提示音。

宋沉衍放下剛煎好的牛排，查看沈歲發來的消息，原本冷淡疏離的眉眼，慢慢松懈舒展開來。

【難吃。不如你做的。】

沈歲的手藝確實有點天賦，除了中餐，意面也做得很好。

笑了笑，回：【別吃了，一起來涮火鍋。】

接著拍了張照，點擊發送。

方婉瞧角彎彎，低著頭一直看手機，用腳也猜到在跟誰聯系。

往碗里放了塊兒燙好的牛，笑道：“其實我很意外，之前從沒想到過，你竟然是宋總的人。”

“啊……”沈歲抬起頭，突然有點不好意思，“也不是，我們之前有過一段，但是現在……額，怎麼說呢。”

想不出形容詞，方婉卻接了話，“現在他在追你？”

好像是吧。

沈歲抿輕笑，“差不多吧。”

方婉沒多問，吃了口蝦，說：“看得出來，宋總對你很大方。如果有他當你的后臺，你在圈里也吃些套路。”

道理都懂，但沈歲這次想的，并不是跟之前那樣。

不希跟宋沉衍重新開始，還是為了那點名利和現實的東西。

想要的，遠比那些東西貴重得多。

當然，需要付出去的，也不止風月上那點事兒，所以得好好想想，要不要給彼此這個機會。

宋沉衍看見在吃火鍋，問：【一個人？】

他字面背后的意思，沈歲已經了，干干脆脆的再拍了張照片，讓婉姐的甲了鏡。

【和婉姐。剛一起看房出來，我請吃飯。】

宋沉衍：【看房？】

沈歲：【嗯，我打算在公司提供的酒店式公寓組個房子，目前在一室一廳和loft之間糾結。】

看到這條，宋沉衍表淡了些：【為什麼另外租房，給你那套公寓，不喜歡？】

【不是。】

沈歲飛快打字解釋：【那里很溫馨，就是一個人住太空了。】

【還有就是，我想要一個自己的地方，只獨屬于我自己的空間。可能你不能理解，我這個人吧，很沒有安全，怕以后吵架了，沒地方去。】

真是這樣想的。

從很早的時候，就覺得人一定要有一個自己的小窩，不管怎麼樣，都有個別人拿不走的、可以給自己遮風擋雨的地兒。

宋沉衍沉默了一會兒，安靜打字：【不會。】

沈歲還沒來得及反駁，他又說：【房子已經過戶到你名下，是屬于你的。】

【吵架了，我走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