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歲微微皺眉，張了張，最后卻咬著，沒有發出聲音。

努力的去回想，試圖記起那通接的來電，卻發現好像那段時間宋沉衍給打過很多電話，大多都沒有接。

有些是無意的，不知什麼時候掉了；有些確實是刻意而為，手機在響，卻不給予理會。

其實有點心了，甚至心里有一丟丟的不是滋味。

不過也就是那一瞬的事，畢竟以當時的心來看待這件事，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。

如果現在重新讓為當時做一次決定，還是會同樣選擇分開。

同樣還是會遠離宋沉衍，同樣錯過那盅湯，以及宋的好意。

“怎麼不說話？”大概是沈歲沉默太久，宋沉衍推開玻璃窗，淡淡開口，“突然覺得我可憐，在同我？”

“你才不可憐。”沈歲抬眸去看夜空中閃爍的星，語氣相當平靜，“我不認為哪里對不起你，不管是跟池嶼還是其他異，有過近距離的相，都是咱們分手以后。”

“畢竟分手了，我也不可能為你停留一輩子，我總歸要走進下一段，嘗試接別人的好意。”

說到這，話鋒一轉，“至于為什麼分手，宋醫生心里應該清楚，如果再去整理一次，可能今天我們就不用聊下去了。”

人啊，就是這樣，一旦翻起舊賬來，隨時就像三月的天氣。

但沈歲還好，已經很心平氣和了，沒打算真的去較勁。

倒是宋沉衍，突然變得沉默。

他好長一段時間沒講話，然后沈歲等了半晌，約聽到他在那邊深吸了一口氣，再開口時，語氣依舊很淡，聲音卻捎著點細微的沙啞，“我以前怎麼不知道，你的心的。”

是吧，以前的沈歲，確實不會這樣跟宋沉衍講話。

他們的關系不對等，總是不敢太違背宋沉衍的意思，面對他的時候，也盡量去做容忍和退讓的那一方。

但是那樣的，并不是理想且健康的關系狀態。

所以如果他們要重新開始，那沈歲覺得，起碼要有話語權。

“有沒有可能，是你不夠了解我？”沈歲換了個姿勢，轉用后腰靠著欄桿，“如果以后我不再一直說話，也不再那麼聽從你的意思，你還打算跟我在一起麼？”

“為什麼不？”

宋沉衍并不猶豫，他想了一下，回答道：“之前我說過，我愿意最大限度的，讓你擁有左右我意志的主導權，也不介意被你束縛，被你掌控緒。同樣，你的想法，你的個，不管是什麼樣的你，我都會尊重。”

這是他最大限度的改變，也是能拿出來的，最大限度的誠意。

不得不說，冷淡的男人開始打直球，攻擊力加倍。再堅的心，到底還是會像巧克力一樣，一點點的慢慢融化。

至在沈歲這里，還用的。

角不上揚，手搭在臺圍欄上，手指輕點欄桿面兒，“這樣的宋醫生，好陌生啊。”

“陌生麼。”宋沉衍往天空某個方向看去，視線像是要過云層，延到沈歲所在的地方，“多打電話，多見面，你會習慣的。”

多打電話可以，見面嘛……有點難說了。

畢竟他們現在，一個遠在大洋彼岸，一個馬上要投工作。

往后什麼時候見面，多久見一次面，尚且都還未知。

“盡量吧，工作以后可能很忙。”沈歲也不敢輕易做出承諾，畢竟給予承諾卻無法做到，那也壞的。

“那我去見你。”宋沉衍不給退步的機會，微頓一下，又說，“還有，不要嘗試接別人，也不要走下一段。你說過要考慮，那就好好的專心考慮。”

“多久都好，我等你的答案。”

不過隨口一提，倒了他耿耿于懷的事。

宋沉衍就是這樣，那點占有向來霸道強勢，本不打算藏著掖著。

沈歲笑著說知道了，讓他專心工作，不要忘了照顧好自己。

宋沉衍“嗯”了一聲，而后他們互道晚安，便掛了電話。

也是躺在枕頭上了，沈歲回味起今天跟宋沉衍聊的那些事，才恍然意識到，說話有點下意識的太沖。

分過手的兩個人，是不該翻舊賬的。

不管怎麼樣，下次還是得再平和一點。

不過，今天……好像也有點想他。

第二天起來，小姨和小玉已經收拾好行李，沈歲和沈母一起送們去了機場。

到底是難得見面，時間又太過短暫，沈母拉著小姨的手叮囑了半天，一直舍不得松開。

“好了姐，過年的時候再跟回家，我和爸媽都著等你們。”小姨寬著沈母，自己眼底倒是先紅了。

“爸這幾年不如以前了，你要多照顧著。”沈母握著小姨的手，抑著哽咽，“我不在家的這些年，都辛苦你了。下次小玉放假，你再帶過來多住一段時間。”

小玉抿，話不似之前那麼多，挽著沈歲的胳膊，抬頭看向，“姐姐，我回去還可以給你打電話吧？”

“隨便打。”沈歲了的頭，笑著說，“打視頻都可以，我晚上應該都有空。”

時候不早，要進去安檢了。

沈歲和沈母目送們走進去，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，然后才轉離開機場，打車折返市區。

先前宋沉衍安排的律師聯系過沈歲，他們約好今天見面，一起看看合同的細節。

沈母讓去忙，自己可以先回家。

于是沈歲中途下了車，重新打了一輛的士，去了二環一家商業咖啡會所。

這也是沈歲頭一回來這樣的地方，進了店門，是耳目一新的工業現代風裝潢，各種隔斷和綠植布滿空間，因為采很好，室顯得干凈明亮。

向服務員打聽了包廂的位置，然后帶著裝著文件的手提袋，推開了白的藝風木門。

里面已經有人在等了，是一位年輕的男律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