煙火的聲音太吵了，那雙好看的薄一開一合，說了什麼，其實有點沒聽清。

但毫不影響，沈歲心臟震腔的速度。

“你先……先別說話。”抬手去遮住宋沉衍的，“讓我安靜會兒，就一小會兒……”

夜里倒影闌珊的湖水，瞬間綻放又墜落星屑的煙花，風停了，心跳的聲音卻大的掩飾不住。

宋沉衍沒有再繼續出聲，眼微微輕垂，那雙浸了月的眼，就這樣一瞬不瞬的著。

他似乎在笑，煙火在他后綻放，他背著，反而看得不太真切。

遠天歌手的歌仍然在唱，沈歲卻聽不清，只覺得手心很燙，宋沉衍的氣息噴薄在掌心，像這夏天溫熱悶的空氣。

他的手心皮，上那顆的珠，若有似無地輕輕蹭過。

有一點點，到沈歲的手微，呼吸逐漸不穩，甚至渾都慢慢起了層細小的皮疙瘩。

大概是鴨子船的空間真的太小了，覺得臉熱，脖子熱，渾都在出汗。

恰如煙花突然降臨夜空，氣氛不知不覺變得很是微妙。

這種只有電影里才有的節，就這樣落在了自己上。如果此刻是在看電影，一定會覺得很俗。

好在宋沉衍說的并不是話，而是認認真真的，在為的人生閃點和迎來的新篇章，熱烈又鄭重的慶祝。

只是他這眼神，灼熱，直接，怎麼看都不止如此。

“這煙花，是你安排的？”沈歲怕跟他再對視下去，場面會失去的把控，連忙收了手，攥手心扯了個話題。

宋沉衍沒有直接回答，抬手扯了下襯領口，修長的手指一勾一撇，解開幾顆襯紐扣，“既不是過年，也不是過節，難道會有這種巧合？”

好像也是。

沈歲瞥了半天，還是說了句：“謝謝。”末了，又補充了一句，“很漂亮，也很壯觀。”

“嗯。”宋沉衍往后靠向椅背，隨手把額角被汗黏住的發撥開，“就這些？”

“什麼？”

“沒有其他話，要對我說？”

夜下游湖，送出的玫瑰花，看過的煙火。

還要說什麼？應該說什麼？

其實宋沉衍暗示得已經足夠明顯，但沈歲卻故意忽略了他眼神里浮著的那層意思。

坐正來，手搭上了鴨子船的船舵，清了清嗓子，“怎麼湖上也有蚊子，不了，我們先走吧。”

鴨子船掉了個頭，往湖對岸的樓梯駛去。

宋沉衍沒拆穿的躲避，也沒阻止把船往碼頭開。安靜好一會兒，他鼻息里出點低笑，手覆蓋住的手背，順帶握住了船舵，“沈歲，有沒有人說過，你逃避現實，故意裝傻充愣的樣子，演技真的很拙劣。”

他聲音淡淡的，很輕，聽不出緒。

沈歲一怔，扭瞪他，“我哪有，明明是你老是做些讓人誤會的事，還有，你不要總靠我這麼近，明明已經分手了，你……”

涂了水紅釉的一張一合，喋喋不休。

宋沉衍目落下來，沒等說完，另只手越過肩膀扣住的后腦勺，傾，低頭，含.住了那張吐不出真話的。

沈歲搭在方向舵上的手被摁住，后腦勺也被他按得死死的，掙扎了一下，沒用，只能自暴自棄。

上一次被他吻是什麼時候，好像已經記不清了。

煙花悄然落幕，釉上淡淡的桃味，輾轉融合在彼此換的氣息。

對方算不上溫，甚至還有點強勢。

沈歲只覺得頭暈目眩，幾乎快要缺氧。宋沉衍卻垂著眼眸著，沒有放過的意思，吻得越來越重。

不了，抬起去踹宋沉衍，結果剛到西，腳踝就被人握住。

“你現在，特別暗算人啊。”到底還是松開了，宋沉衍坐直子，指腹抹了一下邊蹭上的。

沈歲耳的熱度沒下來，沒好氣的嗆他，“宋先生也差不多，不僅手腳，現在還開始口了，一點沒有前任的自覺。”

“那也只是對你。”宋沉衍把落的西裝外套撈起來，隨意抖了抖，“我對別人，從不這樣。”

“誰知道呢。”沈歲轉開頭，看向別，“畢竟當初可是下著大雪也要去接人家下課呢，人家故意無視他，他還好脾氣的跟在后面。”

也是突然之間想起的這茬兒，當初還是張豫安跟八卦的。

那會兒沈歲一心只想釣宋沉衍，對他的所有過去都充滿興趣，關于這段，完全是吃瓜的心態。

這會兒想想，他竟然能為尹黛也放低段，那這次來找，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。

“你哪兒聽來的？”宋沉衍看向，“是張豫安跟你說的？”

沈歲不答，也不轉頭搭理。

宋沉衍整理著卷起的襯袖子，語氣漫不經心：“我和尹黛的關系，我從沒正面承認過，大學以后，國外那邊知道的人不多。那陣子我準備做回國打算，不同意，吵過架之后出去喝了幾天的酒，還涉及了一些違jin品。”

“私底下……玩兒這麼大？”沈歲完全沒想到，尹黛竟然野到這種程度。

“嗯，是開放式家庭長大，確實不太一樣。”宋沉衍面平靜，淡淡地說，“那次我去找，并不是專門接下課，是打算帶去給家庭醫生治療。不肯去，所以沒理我。”

關于尹黛的私生活，從前只淺淺的知道一點。

本來以為那已經夠勁了，沒想到尹黛這個大小姐，遠比想的還要離經叛道。

“你真的……從沒有喜歡過麼？”沈歲著湖面，“我之前以為，你就喜歡那種野的，勁勁兒的，混超模辣妹。”

宋沉衍瞥了一眼，手搭在后的椅背，低頭湊到耳邊，“我喜歡純的，上和反應不一致的，撒，一下就哭，還特別喜歡釣我的。”

他說這話的時候，聲音的很低，一半實聲，一半氣聲。

沈歲捂著耳朵往旁邊躲，抬頭看向宋沉衍時，發現這人的神出奇的清冷淡定，跟他上說著的那種話，反差不是一般大。

“你夠了啊。”知道宋沉衍說的是什麼，覺得跟他再待下去，絕對是個大錯誤。

宋沉衍倒是云淡風輕，著的側臉，和卷長的睫，“那你呢。”

“我什麼？”

“你看著我。”他著沈歲的下，把的臉轉了回來，“你對我，到底是什麼想法？”

“……”沈歲脊背微僵，沒去跟他對視，“沒想法，不合適。”

“是麼。”宋沉衍指腹挲的下，“那池嶼問起你的時候，你怎麼沒直接說，你不喜歡我？”

“池嶼？什麼時候的事，我怎麼不……”

沈歲本來驚訝，轉念忽然想到什麼，猛地愣住了，“那通電話是你打的？你聽到什麼了？”

簡直是后知后覺。

還想著，那天跟池嶼在攝影棚化妝間說話，怎麼文理會突然給打電話，甚至還聽了三分鐘，都沒自覺掛斷。

后來再聯系，問起文理那天的事，他回答得有些拖沓。現在看來，可能文理本不知道在說什麼。

宋沉衍也沒打算掩飾，眉梢抬了下，“所以，你的答案呢？”

沈歲腦子里轟轟的，許多緒都一時理不清楚。

抬眸看向宋沉衍，拍開他著自己下的手，“你想要什麼答案？你覺得，我該給你什麼答案？”

還認真的，沒有要撒調/的意思。

宋沉衍看著的臉好一會兒，手肘抻著椅背，慵懶抵著額頭，“我在想，到底怎麼才能讓你回心轉意。沈老師，你也教教我？”

沈……老師？

以前沈歲確實當過老師，但這種時候，這種氣氛，這種聽著不怎麼清白的話，從宋沉衍里說出來，完全變了個味道。

曖昧，還有點故意逗的意味。

沈歲明明憋著氣，但是就是撒不出來。

是真玩兒不過宋沉衍，再說下去，怕得一口氣憋死。

算了，沈歲深呼吸，然后一聲不響，又開始把船往回開。

這次鴨子船總算靠了岸，一從那狹小的空間里出來，沈歲扭頭就往臺階上頭走。

沿著樹蔭人行道悶聲往前，宋沉衍手臂掛著西裝外套，跟在后。

到底是人高長，沈歲走得飛快，他卻不疾不徐，隔著一步，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拿得游刃有余。

沈歲走著走著，鞋跟踩到了小石頭，差點崴腳。

宋沉衍就在后，順勢攬過的腰，垂眸看著，“慢點。別讓我提醒，你的腳踝已經是二度傷。”

“要你說。”沈歲推了他一下，推不。

宋沉衍臉上淡淡的，手依舊很自然地搭著后腰，像尋常散步一樣，跟慢慢往前走。

走著走著，沈歲忽然覺得周圍景有點眼，這段路，好像以前來過。

直到抬頭朝對面馬路掃去，幾乎一眼看到了，當初第一次遇到宋沉衍時，兩人同在的那家酒吧。

表一怔，心里涌上千思萬緒。

宋沉衍自然也看到了著的地方，然后，腳步停了下來，“既然是慶祝，夜晚還長，不如一起喝一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