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來還僵的氣氛，忽然變了味。

沈歲緩了一會兒，才意識到，宋沉衍這是在哄。

按照他那樣的格，上回從家離開以后，理應是不會再放低段回來主找才是。

甚至都適應了那種戒斷反應，習慣了生活中抹去宋沉衍的痕跡。

可偏偏，他不聲不響來了現場，還給帶了玫瑰，甚至在他自己生氣的時候，還是選擇了讓步。

沈歲說不清那種奇怪的覺是什麼，想起前幾次跟宋沉衍見面，似乎就有不爭執的時候。

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？

明明努力的想把那一段故事飾過去，起碼見面時，能做到心平氣和的說話。

但無形中，兩人都像是帶著刺，卻又總用鋒利的言語傷害對方。

想著想著，覺得又不對。

好像現在帶刺的只有自己，每次面對宋沉衍，總是多出很多的過度反應。

就比如剛才，收到禮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。

那雙舞鞋其實很喜歡，也很珍惜，可一想到是宋沉衍送的，就別扭，下意識的想拒絕。

但拒絕已經晚了，更適合現在的，或許是一聲道謝。

可明明話到邊，在見宋沉衍的時候，偏偏一開口又變了刻意的疏遠。

“在想什麼，這也能發呆？”宋沉衍離很近，鼻尖輕輕蹭著，呼出的清淡氣息撲在臉上，捎著點薄荷煙草的味道。

“沒啊……沒什麼。”沈歲回過神的時候，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盯著宋沉衍好看好久。

無論是距離，還是姿勢，都已經越界了。

這種危險又曖昧的覺，讓沈歲心跳不安，想說什麼已經忘了，只是下意識偏頭避開宋沉衍的目，然后往后退了一步，打消這種危險。

“不是已經不聯系了麼，怎麼突然想著來看比賽。”可能是急于跳那種氛圍，沈歲搶先一步找了個話題。

只是無論眼神還是語氣，都轉移得不太自然。宋沉衍也沒挑破，捻了捻沾著臉頰香的指尖，單手進西裝口袋，“你都趕我走了，還想我聯系你呀。這麼霸道？”

他嗓音淡淡的，聽著沒什麼緒，但偏偏說話的時候，加了個“呀”。

莫名的，有點幽怨，又是像是在變相撒的覺。

“宋沉衍，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。”沈歲見他又走過來，邊說話，邊往后倒退。

換上了高跟鞋，踩在木地板上，一步一響。

像是放大的心跳。

“有麼？”宋沉衍面平靜，直到把到化妝桌前，退無可退。

他慢悠悠地俯靠近，兩手越過的腰側，撐在桌子上，“如果我說，前段時間忙著工作計劃，所以沒聯系你，你是不是又要不高興了？”

“想多了，我為什麼要不高興。”沈歲自認沒那個立場，怕他繼續靠近，抬手抵著他膛，“站遠點，別老這樣手腳。”

“生氣也行，確實沒有聯系你。”宋沉衍淡淡著，“但你怎麼知道，我沒聯系你的時候，是不是在等你主聯系我？”

“我看你確實想得太多。”沈歲怪怪地瞥他一眼，“我不會聯系你的。忙你的工作很正確，只是要謝謝你，百忙之中還為我出時間。”

“又開始了。還想吵架？”

“……沒有。”

宋沉衍握住沈歲抵著他膛的手，拉到面前，薄吻了的手心，“想要做到不口是心非，確實很難。我也是花了些時間才學會。”

“誰口是心非了。”

沈歲反駁，順帶使勁兒的手。

宋沉衍沒讓如愿，干脆把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，讓環著自己的脖子，垂眸著，“我不否認，工作計劃固然很重要。但來現場看你比賽，也是我的計劃之一。”

那捧焰紅的玫瑰就在側，躺在他的手邊，散發著香氣。

他又淡淡地說：“其實我在那邊的工作，于很關鍵的時期，確實走不開。也想過算了，不來也沒什麼。只不過……”

沈歲只是看著他，沒有接話。

宋沉衍難得笑了下，抬手攏的頭發，“只不過，想到要錯過你人生中的高時刻，覺要比錯過任何事，都要可惜。”

所以他來了，連續工作二十幾個小時后，又搭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。

怕沈歲見他會張，于是坐到了不起眼的觀眾席，安安靜靜觀賞的閃點，然后目送走上花路。

“什麼高時刻……我又不是第一。”沈歲被他那一笑晃了眼，說話有點心不在焉。

宋沉衍目落上，剛準備開口，化妝室的門忽然被人敲響了。

“歲，你在里面嗎？”

方婉忙著演播廳那邊的事，還要照顧沈歲的家屬，這會兒忙完了，就來后臺找。

“我在，稍等啊。”沈歲借機飛快推開了宋沉衍，頭也不回地跑去開門。

來的不止方婉，還有沈母和小姨小玉。

周恬是節目開始前踩點到的，沒來得及跟沈歲打招呼，這會兒見了面，顯得十分激。

“哎喲我，你今天也太好看了吧，死誰啊這~”

“你們瞧瞧，恬恬就是人如其名，果然不是一般的甜。”

“欸！夸你呢，別拿我打趣兒呀！”

兩人挽著胳膊笑一團，沈母上前拉過沈歲的手，也跟著笑道：“是和很，但也累了吧。等會兒要不要跟媽媽回家，順便好好休息幾天？”

沈歲是想的，但估計明天還有些事要去收尾。

還沒來得及開口，小姨忽然了下沈母的胳膊，下朝著門里的空間示意，“還是算了吧，人家宋醫生先咱們一步，已經在里面等著了。”

“是嗎，宋醫生來了？”沈母也稍微側頭，跟著往屋里看。

“哎呀媽，你們……嘖，他不是，他……”

沈歲這頭在想著怎麼解釋，宋沉衍卻已經走到了旁邊，文質彬彬地朝著沈母和小姨點了下頭，“伯母，小姨。”

“欸，你好。”沈母笑容滿面，看了看宋沉衍，又對沈歲說：“既然宋醫生來了，那你們年輕人先去慶祝吧，等有空再聯系媽媽。時候不早，我們就先打車回去了。”

“不用的干媽，我送你們回去。”

周恬看見宋沉衍的時候，瘋狂給沈歲使眼，做表，差點把問號直接畫臉上。

這會兒也不好說什麼，跟沈歲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，就跟著沈母們一起走了。

送走了親友團，沈歲站在門邊，看向方婉，“宛姐，一會兒還有工作嗎？”

“有是有……”方婉飛速瞟了下宋沉衍，然后清了下嗓子，忽然改口，“也不是很重要的事，節目組開殺青宴，不去也沒事兒。”

“啊，殺青宴不去的話，可以嗎？”沈歲帶著點懷疑，畢竟今天還沒過完，比賽也不算正式完結。

節目組的局不去的話，是不是不太好？

“沒事兒，人多著呢。PD那頭我幫你說明，你就先跟宋總回去歇息吧。”

沈歲還想說什麼，宋沉衍淡淡打了岔，“嗯，麻煩了。”

“不麻煩，應該的。”方婉不敢直視宋沉衍，總覺得力好大，“那我也先走了，宋總，歲，再見。”

“慢走婉姐，有事隨時電聯。”

方婉點點頭，掐著腕表上的時間，轉迅速離開。

化妝室又安靜下來，沈歲關上門，走回鏡子前坐下，視線終于落到了那束玫瑰上。

“一會兒有安排麼？”宋沉衍淡道。

他又在這明知故問。沈歲翻了翻化妝包，拿出口紅補妝，“沒安排。累了，準備回家睡覺。”

“回家睡覺，還補妝？”宋沉衍挑眉，走到窗臺前，抬眸眺玻璃外的月，“天氣很好，不如一起出去走走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