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附近都是人來人往走的聲音,哪怕關上門也不安靜。
但宋沉衍看過來的那瞬間,他眼里那種淡無云煙、好像所有繁雜都不了眼的覺,讓沈歲的耳邊忽然就靜下來了。
這個回眸,莫名讓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宋沉衍時,昏暗的酒吧里,他看著的那種眼神。
清冷,寡淡,不經意掃過的目,讓人很有距離。
不過這一回,他那種眼神轉瞬即逝。
在撞見沈歲略微詫異的視線后,宋沉衍緒沒什麼變化,抬起骨節分明的手,薄抿住指間雪的煙,漫不經心地吸了口煙。
他沒有作聲,沈歲移開視線,也不說話。
好像沒看見那兒有人似的,徑直走到桌邊放下獎杯,就著化妝凳坐下,拿過保溫杯,擰開蓋子喝了口溫水。
上還纏著無線麥克風和電源設備,實在有點重。
沈歲摘下耳返,扯過系在腰后的設備,力氣不大不小,但東西卻沒拽。
微微皺眉,又扯了幾下,反而覺后面的線越纏越。
“再扯,就被你斷了。”
宋沉衍吸完最后一口煙,將煙頭摁進一次紙杯里,邁開長朝著沈歲這邊過來。
聽到靜,沈歲偏頭看了他一眼,他的視線卻沒跟對上,注意力像是落在后腰的麥克風,然后面無表地活手指,慢條斯理給把纏住的黑線解開。
很規矩的作,甚至沒有到的。
不出一會兒,解下的麥克風連帶設備一起,被放到了桌面。
“行了。”
“……謝謝。”
宋沉衍“嗯”了一聲,在后側邊站著不。
距離不算近,也不算遠,他上那種淡淡的玫瑰檀木香氣,被窗臺的風拂到面前,跟化妝桌上那捧鮮艷滴的玫瑰,幾乎融為一。
好聞的香氣縈縈繞繞,沈歲裝得再淡定,還是不住心里的七八糟。
抬頭,從鏡子里瞥了一下宋沉衍,不巧撞見他也正過鏡子垂眸看著自己。
沈歲目閃躲幾下,沒來由的心慌,趕低頭開始假裝換起舞鞋。
這幅表演力旺盛,偏偏又演技拙劣的樣子,有點蓋彌彰。
宋沉衍挑了下眉,側靠著桌沿,著鞋背上的玫瑰,低沉磁的英倫腔淡淡響起:“Dress up in armour,carrying freedom and roses.”
盛裝鎧甲,承載自由與玫瑰。
“你怎麼知道?”沈歲猛地一怔,拆解芭蕾舞鞋綁帶的作停下來,“別告訴我,這雙舞鞋……是你送的?”
宋沉衍沒回答,只是垂眸淡淡看著,“有些人,終于肯說話了?”
“……”確實,沈歲本來不想多跟他說什麼的。
但他這漫不經心地把禮卡上的寄語念出來,瞬間讓坐不住了。
“認真點,你先回答我。”沈歲干脆站起來,往前一步,擋在他跟前跟他對視。
“不然呢?”宋沉衍倒是淡然,“你以為誰送的,池嶼?”
沈歲張開又閉上,一下又啞了。
還真就以為,鞋子和手鏈,都是池嶼送的禮。
畢竟那麼些天來,宋沉衍都沒有跟聯系過,連只字片語都沒提起。自然而然不覺得是他,也不會是他。
包括今天,都沒猜到宋沉衍會來。
在臺上掃過曾經他出現過的角落,那里只有漆黑一片。
心里很清楚,他是不會再來找的。
所以在進門看到宋沉衍的一瞬間,一時驚訝到生理心跳加速,險些表管理都沒控制好。
見沈歲一直沒吭聲,宋沉衍眼神冷淡下來,沒什麼意味地抬了下角,“不是他,很失?”
“別胡說八道。”沈歲心里煩,早該想到才是。
眉頭蹙起就沒松開過,宋沉衍抬手住的下,讓正視自己,“如果你早知道這是我的禮,是不是打算,讓人給我送回來?”
沈歲被迫仰著臉,迎著他的視線,毫不避諱的回答:“明知故問,很有意思嗎?”
別開頭,轉走到一旁的沙發,把那雙鑲砌了鴿子寶石的舞鞋下來,小心翼翼地放回禮盒。
想了下,沈歲抱著盒子,轉看向宋沉衍,“鞋我已經穿了,退給你不合適。要不這樣,多錢你告訴我,以后我賺夠了再一起還給你。”
“這是把我當宋博彥?”
“你覺得是的話,那就是。”
一個這樣問,一個就順著答。
忽然的沉默,讓化妝室一片寂靜。
宋沉衍的臉明顯冷下來,一步一步走向沙發,在面前站定,“沈歲,你還會氣人。”
他高接近一米九,冷著臉在面前居高臨下注視人的時候,迫拉滿。
沈歲不由繃,宋沉衍卻屈起指節蹭過的面頰,掌心捧著的臉,低聲說:“我好不容易來一趟,你就非要跟我吵架嗎?”
他的聲音很輕,抑著一些氣憤,和明顯的無奈。
“送你的舞鞋,是早就請珠寶匠人定制的,不是臨時興起的禮。”宋沉衍微微俯,抵著沈歲的鼻尖,“我搭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,只想親眼看著你發的樣子。你就不能收收你的貓爪,跟我好好說話嗎,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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