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合上之后，空間徹底陷靜默，好像整個世界被按下了暫停鍵。

沈歲一個人在客廳站了會兒，然后平靜地開始收拾東西。

打掃桌子，扔掉吃剩的食。

連帶宋沉衍給倒的那杯已經徹底冷卻的水，也一起被丟進了洗碗池。

人忙碌的時候，就會克制住無安放的緒。

沈歲打掃完衛生，心里那一團麻也被梳理清楚了。

就這樣吧。

不想討好誰，也不想遷就誰。

本來就是個錯誤，就當那一晚沒有發生便是。

況且就憑宋沉衍剛才離開時那渾散發的疏離冷淡，沈歲知道，他大抵也不會再來找了。

而唯一需要做的，就是找個機會跟沈母解釋清楚，他們這段關系，已經結束的事實。

第二天，沈歲是被經紀人的電話吵醒的。

之前酒局的后續事，一直是方婉在替理跟進，兩人聯系的次數不多，就連上次和池嶼的合作舞臺，方婉也沒有來現場觀。

“起了嗎？早餐不用做了，我這里有。”方婉想了想，補充道，“要帶的東西收拾好了嗎，不然我上去幫你吧？”

“不用了婉姐，我馬上下去。”

十分鐘后，沈歲拎著打算帶去節目組的夏裝，來到了公寓樓下。

方婉站在一輛嶄新的保姆車前等，手里握著杯咖啡，時不時低頭看一眼腕表。

“婉姐。”沈歲淺淺笑著，率先跟打了招呼。

“來了啊，早。”方婉朝走過來，想接過手上的袋子，卻被婉拒了。

“不重的，我自己來。”沈歲笑了下，注意到了后的保姆車，略微出點驚訝，“婉姐，你換車了？”

方婉順著視線回頭，微末一頓，笑著解釋：“公司安排的，往后你人氣上去了，活也會變多，正好可以用來接送你。”

事實上，沈歲暫時還不屬于任何公司。

方婉這輛保姆車，自然也不是公司安排的。

其實酒局一事結束后，方婉本來要被鄭清換掉。沈歲知道以后，主聯系了鄭清，表明自己不想更換經紀人。

那件事上，方婉其實也沒有主要責任，其中幕也不知。

與其重新換一個經紀人，重新慢慢認識接，在比賽至關重要的節骨眼上，無疑是個棘手麻煩。

沈歲習慣了方婉，也了解的能力，愿意再給一次機會，重新信任。

于是鄭清萬般叮囑過后，才同意方婉回來繼續帶沈歲。

至于這輛車究竟是誰的手筆，方婉沒有說明。

因為說了，大概率不會被沈歲接。

沈歲對此倒是沒有多想，畢竟車是方婉安排的，空間大，蔽和功能都好。

節目組有些選手私下也有自己的保姆車，趕行程的時候，順帶還能在車上解決化妝和吃飯的問題。

做這行的，大概早晚都得習慣這些。于是保姆車的優勢，這種時候就能很快現。

“先上車吧，工作況我們路上說。”

方婉幫拉開車門，想起什麼，把手里端著的咖啡遞過去，“給你，池嶼讓我帶的。”

“池嶼？”沈歲有些意外，慢吞吞地接過那杯飲品，“什麼時候的事，你們剛才見面了？”

“沒有。”方婉等上車以后，才坐上去，“他昨天打電話過來，拜托我給你帶早餐，還特意叮囑，不要給你買咖啡。”

不是咖啡？

沈歲打開飲用口的小塑料蓋兒，嗅了下，溫熱的水汽飄上來，醞散開濃濃的香。

還真不是咖啡，是杯熱牛。

昨晚睡得不是很好，越是熬夜之后喝咖啡，越是扛不住。

還擔心早上攝咖啡茵會心悸，未曾想，對方遠比了解的，更要來得。

昨晚的氛圍實在太糟糕，池嶼離開的時候，沒有挽留。

不知道說什麼，太過尷尬，覺也沒必要。

最后誰也沒聯系，也沒有問過池嶼的手怎麼樣了。畢竟和宋沉衍都沒糾纏明白，也沒打算跟池嶼往上發展。

要是他就此疏遠了，未必是一件壞事。

在沈歲看來，總比耽誤他要好。

只是這杯熱牛，讓沈歲一時有點疚，畢竟池嶼也沒做錯什麼。

反觀自己，才像是做了壞事的那個。

路上，方婉跟談起了比賽數據，胡飛舞的思緒，跟那杯熱牛一起被放到了旁邊。

這次的排名非常意外，以往雷打不的前三，竟然突遭洗牌。

之前的第三名掉到了前五之外，而沈歲，破天荒的位居第二。

對于這個結果，意外的不僅是沈歲本人，包括了方婉自己。

確認了很多遍，才確定這個數據是真實的，并不是因為有了投資的分。

但沈歲不同，嚴重懷疑，是因為宋沉衍的關系，所以才能坐到這個位置上。

又或者，是因為蹭到了池嶼的人氣和流量。

甚至，開始懷疑起自己。

“放心，這是一件好事，也是你真實實力的認證。”

方婉見沈歲陷懷疑，耐心的寬，“你一直很優秀，如果沒有資本的阻撓，你早該站在比這個更高的位置。所以不管怎麼樣，你要相信自己，不要耗，不要停止往前的腳步。”

比賽還沒結束，要關頭，確實不能松懈。

沈歲盡量整好心態，做好迎接下場公演的準備。

最后一戰，會竭盡全力，爭取不在舞臺上留下任何憾。

回到節目組，正好趕上PD來發布任務。

這次淘汰的人數很多，轉眼只剩下了十位選手。比賽的規則，也更變回了單人賽制。

盟友關系一夕瓦解，選手們恢復了各自為營時的謹慎。

大概是賽況越來越張，錄制的氛圍也變得很不一樣，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輕松。

片段錄制結束后，沈歲打算回宿舍休息，卻見PD朝走了過來。

“歲，恭喜啊。”PD言笑熱，“這次突破了這麼多，簡直讓我們大跌眼鏡。”

“是嗎，謝謝……”沈歲不太適應對方的隨和，尤其是有人看著他們的時候，更是有點不自在，“我也不知道排名的規則到底是怎麼樣，但是我希，這真的是我努力所得。”

暗示得很明顯，PD沒介意，依舊笑著說：“當然，我們跟宋總保證過，絕對會按照你的真實數據排名。你這回的名次，算是實至名歸。”

提到宋沉衍，沈歲表微變，笑容差點沒掛住。

“謝謝。”認真的看著對方，客氣疏離地說：“也請順便幫我謝謝宋總。”

的語氣，不像是在開玩笑。

PD一時納悶兒，怎麼沈歲和宋總道謝，還得麻煩他們這些外人？

沒等他再接話，沈歲說了句失陪，就先獨自離開了拍攝現場。

其他選手散得早，這次只有前三留在大別墅，剩下的后兩位，要重新搬個住。

沈歲回到宿舍的時候，屋里意外的安靜。

上了樓，見走道邊的房門大開著，原本排名第三的那個孩兒，坐在屋里哭。

“我哪里不如了，這不公平。”

之前位居第二的孩兒，這次掉到了第三，此時坐在旁邊，挽著那個孩兒的胳膊安：“沒事的，你也不缺這點資源。回去以后，公司應該會有更好的安排。”

“不會了，不會再有了。”

那孩兒哭得更傷心了，察覺到門外有人，抬頭過去，神一愣，忽然站起來，“你看什麼，現在很得意是吧？”

沈歲大概知道了為什麼哭，平靜的跟對視，沒說話。

越是冷靜，孩兒越是崩潰，氣得肩膀都在抖，“是不是你，把上次的事說出去了？”

“什麼？”沈歲皺眉，沒反應過來的意思。

“你還裝！”孩兒哭得眼睛通紅，“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，自己為了往上爬，用這種手段拉踩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