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歲站在他面前,這才低頭仔細打量了兩眼那塊表。
男款積家,深藍漸變表盤。
忽然間想起昨天池嶼臨走前,在屋里找了一圈都沒找到的手表,再看這會兒宋沉衍在手里那塊兒,答案無疑已經有了。
只是不知道要怎麼說,畢竟宋沉衍的臉眼可見的冰冷,不確定眼下這氣氛,是不是應該說實話。
“不吭聲,是因為說不出口?”宋沉衍神平靜看著,說話的腔調倒是疏離淡漠。
這樣的態度反而讓很張,往往過分的平靜,不是什麼好的兆頭。
沈歲眉頭皺了皺,微張,深深地吐出一口氣,稍微猶豫過后,還是輕聲的實話實說。
“是池嶼的。”
像是意料之中,宋沉衍的表沒什麼變化,平淡無波的語氣卻驀然冷了幾分,“所以,我一天不在,你就把別的男人往家里帶?”
“胡說什麼,你能不能別老這樣懷疑我?”沈歲聽不下去了,心煩意的打斷了他的話,“昨天是你一句解釋都沒有,把我留在機場自己走了,人家池嶼是看我腳不利索,所以好心把我送回家。也就普通的朋友而已,搭個便車也不行?”
“是麼?”宋沉衍冷淡的笑了下,“什麼便車得搭到家門里,還順便個手表?”
“宋沉衍!”沈歲抿著,覺口堵了團棉花似的發脹,“不管你信不信,我跟池嶼什麼都沒有,他手表是因為幫我打掃了屋子,除此之外,并沒有任何越界。而且,昨天你不是本來就知道,池嶼那會兒也在機場嗎?”
正是因為知道,所以才當著池嶼的面,刻意跟毫無顧慮的接吻。
宋沉衍并不打算否認,神從容如常,語氣捎著點漫不經心,“正常男人看到那樣的場景,應該都不會再想靠近你。但他明知道你跟我在一起,卻還是若無其事的把你送回來。你是沒看出來,還是對他也有想法?”
“夠了,不要再說了。”沈歲擰眉,從沒覺得跟他說話有那麼累過。
心里實在堵得慌,一下沒控制住語氣,忍不住冷聲道:“你既然知道有人在場,卻沒有考慮過我的角度和。就跟楚玥的事一樣,你總是跟走那麼近,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想法,哪怕一點呢?”
宋沉衍眼波平靜,就那樣淡淡盯著沈歲。
沈歲迎著他的目,吸了口氣,眼尾泛紅,“你沒有。你不覺得在這方面需要跟我解釋,因為沒有必要。”
“而我看來,我們這樣也不像是在一起,所以你覺得,我們有必要繼續爭執這些問題嗎?”
說完這些話,屋里的氣氛頃刻變得沉默。
宋沉衍從始至終都是清冷疏淡的模樣,這會兒眼神倏然冷漠下來,從嗓子里出一聲極輕的笑,“確實沒必要。”
他站起,把那塊手表扔在地上,面無表扯過沙發上那件被雨水浸的西裝外套,走到門邊拉開門,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門口。
沈歲著那塊砸在腳邊的手表,聽到大門砰的一聲被摔上,被嚇了一跳,心也瞬間跟著沉海底。
屋里太安靜了,能聽到局促不安的心跳。
有那麼一瞬間,確實有些懊惱為什麼要說那些話。
好像這麼久以來,自己多數都是順從著他,像這樣尖銳的爭執,倒是從來沒有過。
今天在醫院里,宋沉衍的語氣就有些著失去耐心的意味,而這一下沒控制住的發泄緒,怕是要真的惹他厭煩了吧。
可也就只有一瞬的懊惱,因為真的太難了,與其總是因為這些事憋屈,不如一次發個徹底。
沈歲緩了緩神,慢慢蹲下來,撿起那塊砸在腳邊的手表,剛準備放好,忽然到了一點異樣,順勢低頭一看。
公寓雖是木地板,但手表砸下來的時候先是磕到了茶幾,表盤雖然沒裂,卻留下了顯眼的痕跡。
怎麼說這塊表也是別人的東西,價格擺在那里,也不是什麼舊,損壞了,還是得賠給人家。
沈歲想了想,拿起手機,窩到沙發上給池嶼發了條微信,說手表找到了,但是不小心被弄壞了,是要維修還是要個全新的,都會負責。
只是沒想到,凌晨時段,消息剛發過去沒一會兒,池嶼就給回了電話。
愣了愣,還是接了。
“姐姐,你怎麼這麼晚還沒睡啊。”池嶼的聲音很輕,大概因為困倦,帶著一點點沙啞,跟平時清朗的音質不同,聽著又溫。
沈歲沉默了太久,嗓子有點干,加上緒不高,一開口就顯得聲音悶悶的,“抱歉,我只是想告訴你,不小心把你的表弄壞了。這麼晚發消息,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?”
“不會,我在公司舞房呢。”池嶼靠在鏡子前,拿巾了汗,聽出語氣不對,頓住了作,“怎麼了姐姐,是心不好嗎?”
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的,明明沒有太難過,可一旦有人溫的關心起來,瞬間就委屈的不行。
沈歲本來還能調節過來,可聽到他的聲音,莫名其妙就紅了眼眶,還是強忍著緒說:“沒有,一點點失眠而已。”
盡管努力克制著聲線,還是沒控制住尾音的抖。
池嶼微微一怔,坐直,輕聲問:“姐姐,你是不是委屈了?”遲疑了一下,又說:“你在哪里,要我過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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