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沉衍面無波瀾，搭在桌面的手端起茶杯，湊到薄邊輕抿一口，“不知道。他的私事，我不太關注。”

“嗯，事發的時候你還在國外，不知道也難免。”宋岳庭靠在太師椅上，轉手里的太極球，“前幾天，你四叔接到上面的通知，說博彥他非法經營信貸公司，疑似涉黑打欺詐其他企業。現在人還在配合上面調查，目前還沒出結果。”

“是麼，他這回玩得大。”宋沉衍輕描淡寫，把殘茶倒了，拿起茶壺給宋岳庭添茶，“二叔呢，不出面管管？”

宋父這輩，一共四兄弟。分別兩人從商，兩人從政。

這是宋老爺子的安排，也是宋家基穩健的主要原因。

宋氏家大業大，家規便是相互扶持，團結一心，所以無論是哪方面遇到困難，基本其他分支都會出手幫一把。

宋博彥打小在這樣的環境里橫大的，所以才敢那樣的無所顧慮。

“自然會管。”宋岳庭說：“他已經派人去查了，說博彥只是幕后控，法人代表不是他，這點倒還好辦。”

宋沉衍沒接話，漫不經心反問：“老爺子知道了？”

宋岳庭頷首，“這事兒把老爺子氣得不輕，暫時收了他宋氏的權限，已經你四叔把人帶去祠堂反省了。頓了頓，又說，“醫院方面你經營的很好，給你的項目完度也很高，老爺子很滿意，沒在長輩面前夸你。倒是博彥那邊，之后空多帶著點。”

“嗯。”宋沉衍寡淡的，沒有過多言語，慢條斯理喝完最后一口茶，擱了杯子站起來。

宋岳庭習慣了他這冷淡子，在他轉的時候，淡淡道：“你應該知道，宋家的家風是兄友弟恭，老爺子不希看到任何兄弟間的矛盾。”

宋沉衍頓住腳步，微微偏頭，“自然。”

宋家別苑外，助理已經把車停在路邊，默默等了半個小時。

頭頂月清亮，宋沉衍慢吞吞完最后一口煙，將領帶扯下來揣進口袋里，走向車旁，側坐進后排位置。

“事辦的不錯。”宋沉衍瞟了眼別墅的方向，漆黑深眸沒有半點波。

“謝宋總。”助理抬了抬銀鏡框，從后視鏡里看向他，“是回別墅，還是……沈小姐那里？”

宋沉衍微微皺眉，抬手重重了眉心骨，吁出一口氣，“都不去，先往前開。”

庫里南穿越夜駛向市中心，最后停在了裴天野的酒吧門前。

裴天野靠在卡座里，跟旁邊的玩兒骰子，余瞥見宋沉衍的時候，挑了挑眉，覺得稀奇。

“什麼況？”裴天野示意坐到對面，給這位黑著臉來的稀客騰座兒，“剛回就跑出來廝混，不用陪你的小貓咪溫存？”

“沒空，去了趟別苑。”宋沉衍起桌上的煙盒，敲出一支咬在邊。

有懂事的湊過來給他點火，他偏頭躲開，修長的手指勾過桌上的高腳蠟燭，就著跳的火焰，點燃了邊那香煙。

煙霧從里逸出來，他瞇眼，解開領最上面的兩顆扣子，渾又散發著荷爾蒙的氣息，勾得卡座周圍的人都一陣臉紅心跳。

裴天野聽他說回了趟家，多半明白發生了什麼事，撈過煙盒，同樣點了支煙，“宋叔知道了？”

宋沉衍抵著額角，微敞著往后靠，沒搭腔。

裴天野單手倒了杯威士忌，遞給他，“怎麼說的？”

“沒什麼，試探提點了下。”宋沉衍也不是很在意，彈了彈煙灰，接過酒沒喝，拿在手邊輕晃。

裴天野嘖了聲，搭上他的肩膀，“其實我也想提點提點你，關于這只貓，你是不是太上頭了？尤其是那天，你頭也不回，非要跑去下著暴雪的山里救人，誰也攔不住。別說你爸了，我都要被你嚇一跳。”

其實宋沉衍本沒和他在一個頻道，他說的是宋博彥那事兒，裴天野卻提的是沈歲。

他側目瞥了眼裴天野，薄還沒，就被他堵了話。

“別怪兄弟直白，就放以前，也沒見你對Viansha瘋到過這種程度。我以為你頂多是一時興起，現在看來，你倒是有點失去分寸了。”

裴天野確實有點擔心，畢竟宋沉衍這人，從來清高律己，在人方面克制到離譜。

而現在，竟然連他都看不，這人究竟是被什麼迷了心竅，還能做出這麼失控的事。

這點其實不需要他說，宋沉衍在從別苑出來的時候，就已經思考了一路。

對于沈歲，他其實也沒怎麼在意其他，多半是不主，不拒絕，一切都順其自由發展。

只是眼下看來，很多事似乎都超乎了控制，照宋岳庭和裴天野的話來說，就是失了分寸。

這對于他來說，的確是種危險的訊號。

這邊指間的香煙還沒燃盡，宋沉衍的手機忽然震起來。

他低頭瞟了眼來電顯示，幾乎沒什麼表，直接就掛斷了。

另一頭，沈歲坐在沙發邊，看著被掐掉的通話，不知道這又是個什麼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