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門輕合，男人高大的背影立在落地窗外，夜里風樹梢，木板臺上疏影婆娑。

“什麼事？”宋沉衍接了電話，面無表的合攏浴袍，單手扯過腰帶，隨意系。

電話那頭，尹黛斜倚在別墅里的絨沙發上，黑綢緞睡的擺落在地，語氣清冷，著點慵懶，“怎麼，沒事就不能找你？”

低磁的聲線，充滿特有的魅，人，這是天生的優勢。

宋沉衍頓了兩秒，神如常，毫無波瀾道：“沒什麼事，掛了。”

他不是隨口一說，也不想跟閑敘，只是剛打算掛斷，尹黛卻笑了下。

“這麼急，床上有人？”

雖是笑著，語氣卻捎著冷。

“嗯。”宋沉衍毫不避諱，目落在前方，明顯的疏離，“忙，先掛了。”

“宋沉衍。”

人的語氣驀地冷下來，連名帶姓的他。

宋沉衍眼波未，也不做聲，但也沒有再繼續掛斷電話。

知道他在聽，尹黛從沙發上坐起來，稍微緩和了語氣，“你明知道我主打給你，代表什麼意思，難道非要我說出來，你才滿意？”

很聰明，知道什麼時候該適當的給臺階。但要主低頭，幾乎很難。

深夜里的電話，不是急事，就是那麼些個用意。

宋沉衍當然明白，只是不想挑明罷了。他淡無緒的說：“你已經做了選擇，現在再跟我說這些，沒有任何意義。”

“但我習慣了你。”

尹黛這話，明顯有點服的意味。

宋沉衍不搭話，又接著道：“可你這麼久都沒聯系我，有點不像你。難道說，你就沒有一次想起過我，嗯？”

……

室暖氣很足，暗淡的影，將窗外月襯得格外清冷。

臺上那道高挑頎長的影，已經在那兒站了好一會兒，沈歲看了半晌，才是翻了個，背對著那邊，順便把平板電腦里的電影按了暫停鍵。

一切又安靜下來，夜的寂寥，在此刻展現的淋漓盡致。

起初還在想，外面那麼冷的天，是不是該給他送件服？

后來忽然又轉了念，想到他竟會為了接尹黛的電話，在那種時候從容撤，相比之下，自己倒是顯得有些無關要。

所以都這樣了，還管他干嘛？

讓他冷著吧。

沈歲覺得心里煩悶，加上事后的粘膩讓很不舒服，起拉好的肩帶，腳踩著毯，獨自回到樓上洗澡。

等吹干頭發走出浴室，正好撞見宋沉衍推開臥室的門，從外面走進來。

他發梢還有點潤，肩膀上搭著條巾，路過邊時捎著一陣溫熱的水汽，上散發著沐浴淡淡的幽香，顯然也是剛沖過澡。

沈歲著他把巾扔進浴室的洗籃，然后轉往床邊走，看起來沒有要跟流的意思。

“宋沉衍。”跟著走過去，停在他后，“你就沒什麼話，想跟我說嗎？”

宋沉衍淡淡瞥了一眼，掀開被子坐下，慢條斯理解開浴袍，“你想聽什麼？”

這話的意思，差不多等于——“你希我說什麼”。

無非就是沒打算解釋，所以連措辭都懶得想。

敷衍的意味過多，沈歲算是冷卻得徹底，一時也沒了同他說話的興致，轉去了床的另一邊，掀開被子躺下，同樣不再作聲。

床頭燈熄滅后，清冷的月又蔓延進來。

沈歲側著，睜著眼出神，回想起今天與宋沉衍相的點滴，一時間有點恍然。

其實有那麼好幾個瞬間，真的有了點的覺，甚至以為，自己好像也得到了他的偏心。

但轉頭再看時，才發現那些錯覺，不過是月下的泡影。

而稍不留神，竟然差點就了危險的妄念。

這一晚，宋沉衍沒朝靠過來，兩人各睡各的，表現得規規矩矩。

翌日沈歲醒來，枕邊位置已經空了。

發了半天呆，想起還要去學校工作，急急忙忙的爬起來洗漱。

下樓的時候，宋沉衍正好晨跑回來，見已經好準備出門，淡淡的說：“等我換個服，再送你上班。”

沈歲本想說不用了，但想起這邊早高峰不好打車，就把話咽了回去。

宋沉衍很快就從樓上下來，筆的西裝，外套羊絨大，氣質矜冷，讓人挪不開眼。

刻意收回目，心不在焉的跟著他一起去了車庫，恍一抬頭，在一堆黑系的豪車里，看見輛唯一的白法拉利。

限量車型，款偏好。

大概是注意到的好奇，宋沉衍拉開車門，漫不經心道：“那輛是你的，想要隨時開走。”

沈歲語塞，突然想起之前宋沉衍讓去4S店提車，后來沒去，那車估計就被送到了這里，就這樣一直放著。

有點驚訝，但沒表態，宋沉衍也就沒再開腔。

路上，兩人一直沒說話。

眼見著要到學校，沈歲想到什麼，猶豫半天，沒忍住開口：“宋醫生，別的我不要，只是你答應過會偏心我一次，現在還作數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