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妹妹，其實，相比男子，我更喜歡子。”

緋晚第一句話，就讓芷書變。更加愕然之余，臉紅得更甚了。

想起了住在觀瀾院那幾天，曾和緋晚抵足而眠。

“姐姐……”

“妹妹，難道你不喜歡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芷書手足無措，差點把筷子掉在地上。

迎上緋晚認真的眼神，芷書的心一下子跳了。姐姐是在問我，喜不喜歡嗎……我該怎麼回答？可是，不是對賢妃表過衷了麼，怎麼，也喜歡我麼？像皇帝一樣，春蘭秋各類型都喜歡？……

噗。

緋晚忍不住笑出聲。

見芷書這樣慌，不忍再逗。

“不是那種喜歡。”緋晚解釋，“我欣賞子干凈、麗、溫暖，就像欣賞花園里的花一樣，并沒有什麼齷齪心思。咱們之間，自然是單純的姐妹。”

芷書這才反應過來，是自己多心了。

又好氣又好笑，手過來，把緋晚面前的碗碟都端走了。

“姐姐怎麼這樣，罰你不許吃飯了！以后再登門，我也不管你的飯，任憑你著去！”

“好妹妹，饒了我，我以后再不敢了……”

緋晚忙不迭賠禮道歉，笑瞇瞇起，蹲下去行了個深深的福禮，“妹妹要是不原諒，我可不敢起來。”

“那你就蹲著好了。”芷書板起臉。

臉上的熱度總也退不下去，自己卻也懊惱，怎麼會想岔了。

這時候侍在外報：“吳小主來了。”

“請吳姐姐進來。”

芷書話音剛落，很快，吳想容就掀簾子進了門。

一見緋晚正蹲行禮，愣了一下，隨即拍手笑道：“你們鬧什麼玄虛呢？見你們這樣好端端的，我總算放了心。今兒聽說了長樂宮的事，把我急壞了，可又不能貿然去，我腦子不如你們好使，只怕幫不上忙還給你們搗。”

打聽著緋晚兩人從長樂宮出來，便趕了過來詢問況。

芷書扶起了緋晚，“看吳姐姐的面子，饒你這回。下次若還拿我開玩笑，一樣不給你飯吃！”

“這是做什麼呢？”吳想容不由好奇。

緋晚便言簡意賅，把今日的事大致說了一遍。自己對賢妃那番胡言語，也沒瞞著。

“調查的事，之前沒跟姐姐說，是還沒有眉目，所以保了，請姐姐容諒。”

吳想容聽前頭只覺膽戰心驚，聽到后頭，則是瞠目結舌。

“你不跟我提前說才好，免得我不慎被人看出什麼。但是你……你真跟賢妃那樣講話？你也太……”

太不要命了！

“萬一賢妃惱了，把你的話稟告給陛下，不是完蛋了嗎！”

陛下怎麼會再寵一個喜歡人的人？？

緋晚反問：“賢妃敢嗎？”

吳想容一愣。

“不敢？怕陛下誤會，為了自救而陷害你？”

可也太冒險了！

芷書卻立刻反應過來。因為，太后壽宴那日，是見過賢妃在室里的窘迫事的。

皇帝雖然再未追究調查那件事，可多半知道些什麼。那次賢妃可以說是被人陷害，那若再“被子喜歡”一回呢？

皇帝難免要疑心，怎麼回回都是你……

到時候賢妃想洗清自己可難了。

芷書不由再一次地十分佩服緋晚。每次都行走在刀尖上，每次都不會被扎到。

對危機的機變，對局勢的把控，昭姐姐真是絕了。

只是……

“就算賢妃不敢把此事往出說，姐姐那樣騙，又有什麼好？”

緋晚笑：“我百般解釋對的忠心，只是不肯放過我，那我只能胡說八道一番了，讓難堪窘，我也好快速。我的‘誼’若不信，繼續討厭我罷了。若信了一星半點兒，我豈不是賺到。”

芷書和吳想容對視一眼，都是無語。

這種法子也想得出來！

“你們還是太保守。世間種種道德規矩，多是上位者方便管束下位者而設，何必認真呢？男子加諸在子上的所謂‘德容言功’的要求，廉恥貞潔的束縛，更是為了駕馭子，讓咱們永世為妻為妾為奴為婢，好將他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。”

緋晚看著兩人驚異的樣子，正好吳想容過來，索連兩個人一起教唆了。

“男人束縛咱們，咱們自己也要束縛自己麼？何不大膽一點，野一點？

他們能三妻四妾，我們為什麼不能左擁右抱？

他們搞斷袖龍，我們為什麼不能喜歡子？

賢妃娘娘麗高華，有錢，家世好，說話辦事爽利，好很多，我怎麼不能心悅了？

實不相瞞，我可以平等地喜歡這宮里每一個人，太監宮嬪妃皇帝，也可以喜歡天下間每一個人，不分男。只不過看來看去，男的太不爭氣，能讓我喜歡的太，倒是姐姐妹妹們更加可些。”

還有一句話沒說，太忤逆，怕兩位姐妹一時接不了——就算是面善心毒的皇后，也比不上陛下的污濁呢！

“……昭妹妹！”

吳想容覺自己好像是被雷劈了，聽了這些話腦袋都木了。

愣怔一下，趕跑到門口去查看有沒有人聽。

這些話被人聽了，傳到皇帝耳朵里，大家前途可就沒了。

好在屋外誰也沒有，大家的心腹侍都在堂屋外頭的廊下候著，旁人更是離得老遠。

“這些話可不興說啊……”吳想容跑回來小聲叮囑。

芷書面思忖，“昭姐姐說得有理。確實，不妨大膽一些。”

緋晚繼續啟發：“是啊，之一字，男子可以玩弄，子為何不可利用？可利用于男子，也利用于子。賢妃要置我，我便哄一哄，求個平安，有何不可？”

芷書深深點頭：“眼界一寬，路就寬了……”

吳想容心說要了老命了：“你連太后皇后都敢頂撞，你還想怎麼路子寬？”

雖然覺著緋晚說得有些歪道理。

但多年的落寞生涯讓保持了理智，自認這些叛逆的想法、狂放的路子實在不適合自己。

昭妹妹一個人瘋就夠了，自己就站在后頭把拽好了，別讓瘋得太離譜吧！

于是及時轉移話題。

“你們知不知道，皇后那個妹妹，今天晚上跑到前去了。可是狐呢，聽說是扮男裝當樂師，還跟陛下要走了很貴重的一把琵琶！”

論消息靈通，潛邸出來的吳想容姐姐很有一套。

“留宿辰乾殿了？”芷書臉一冷。

們跟賢妃周旋、調查孕事的時候，倒被人鉆了空子！

吳想容點點頭：“八要侍寢了，我來這邊的時候，聽說還在前沒走呢，都這麼晚了……”

緋晚暗暗疑。

不應該啊。

那天晚上給皇帝用的藥，好像有點副作用……

按理說，這才幾天，皇帝好像沒這麼快能重振雄風啊。

于是了人去前打聽。

看看鄭四小姐和陛下，進行到哪一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