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怕我做什麼，難道方才在長樂宮那番話，你當我是認真的？”

緋晚看出了芷書的無措，忍俊不。

“姐姐”

芷書愕然。

剛才在長樂宮……

昭姐姐那個樣子，真意切的……

連都被弄得臉紅了，難道不是認真的？

“請我進去坐坐吧？”緋晚笑。

芷書赧然。

于是兩人并肩進了宮門。

剛到芷書居住的偏殿落座，還沒說話呢，同宮主位順妃就聞訊而來了。

“事怎麼樣了，賢妃娘娘可有為難你們？我人先回來了，心里可惦記你們得很，只怕眾人都散了，你們單獨留在那里會吃虧。”

順妃仔細打量緋晚二人，十分關切。

芷書道：“并不曾為難，說了幾句話就回來了。”

“那就好！”順妃大大松口氣，頓一頓，十分慨，“你們說，這可真讓人想不到，事怎麼會跟長樂宮有關呢。陛下那邊怎麼說，要徹查嗎？賢妃娘娘如今是掌管后宮的人，這事怕是不好辦……”

“沒什麼不好辦的，誰謀害皇嗣，照例查就是了，這宮里除了皇上太后，還有誰比皇嗣更重要。”芷書語氣清淡，理直氣壯。

仿佛自己真懷了孩子，且真是個皇子一樣。

順妃溫和一笑，對緋晚道：“看看，還是櫻妹妹清醒，是我顧慮太多了。”

坐下來閑話了一會兒，繞七繞八，絮絮叨叨，來回打聽膳房這件事，以及關心芷書。

最終芷書了疲憊之：“娘娘，嬪妾和昭姐姐還沒用晚飯，娘娘要留下來一起麼？”

順妃這才站起：“我已經用過了，你們用吧，瞧我，只顧著說話，讓你們著了。”

自從芷書吃的宴請導致見紅，是再不敢給芷書送飲食，也不跟芷書一塊吃飯，這時候自是告辭。

臨走時，握著緋晚的手，叮囑要顧忌，好好保養。

“昭妹妹子本就有些弱，如今賢妃涉事，怕是不能打理后宮了，這滿宮的事都落在你一個人上，可有的了。妹妹千萬注意飲食，仔細著些，事再忙，也別累壞了自己，可記住了呀。”

燭里，順妃溫潤的鵝蛋臉更顯得和藹可親，關切的眼眸里滿是溫。

緋晚點頭：“多謝娘娘關。滿宮里的娘娘們，就數您最關照我們，，讓我們激不盡。”

“激什麼，這樣見外。”

順妃拍拍緋晚的手，說自己家中有幾個表妹堂妹，小時候都一起玩的，如今在宮里輕易見不著們，只將緋晚芷書幾個當自家妹子，心里說不出的親近。

“你們若是愿意，只管把我當姐姐，有什麼難只管找我，我能幫的一定幫，不能幫的，也盡量想辦法、找旁人來幫。這就是一家子姐妹的互相扶持了。”

順妃又叮囑了幾句，直到芷書的宮人把晚飯都擺在了桌上，才真的告辭離開，回自己宮室里去。

芷書和緋晚坐下來一同用飯。

芷書不解順妃今日的殷勤過頭，納悶道：“難道膳房的事，和也有關系，怕查到自己頭上？”

緋晚喝了兩勺輔餐的紫蘇姜湯，覺著不錯，給芷書也盛了半盞，遞到手里。

言道：“和你孕的事有沒有關系，暫且不知，今天的殷勤，多半是為了爭權。”

“爭什麼權？”

“皇后‘養病’，賢妃協理后宮，大家原本說不出什麼，可如今賢妃出了事，牽涉到謀害皇嗣里頭，還能不能繼續協理可不好說了。就算日后被證清白，調查期間，的權柄怕是也要被分薄。”

“可，不是還有姐姐麼？”芷書慢慢品著湯，思忖道，“陛下旨意讓姐姐和賢妃一起協理后宮，賢妃出事，還有姐姐頂上去。”

“我不過是貴嬪之位，和賢妃一起管理后宮還好，但若賢妃出問題，靠我是無法服眾的。下藥的事水落石出之前，怕是還需要一個高位宮妃來撐場子。慶貴妃和賢妃之下，四妃之位還有一個惠妃，下面便是順妃、康妃了，你說順妃會不會心有所？”

芷書恍然，“姐姐所慮甚是。”

如今的后宮里，鶯燕雖多，高位的卻寥寥。

慶貴妃常年抱病，次一等的賢、德、淑、惠四妃之位，德、淑空缺，只有賢妃、惠妃兩人。

惠妃是個炭脾氣，平日不和人走，躲不過的場合出來走一遭，大多時候獨來獨往我行我素的，不搭理人，旁人也不敢惹。據說，惹了，不會搞什麼等級制，不用宮規置人，而是自己直接手。出將門，武力很是可以，傳說當年打殘過某個小宮嬪，也不知是真是假，反正如今沒人得罪就是了。

緋晚和芷書承寵以來，除了合宮覲見的場合上給請過安，平時是一句話都沒機會跟說過。

這樣的人，便是賢妃倒了，怕也不到執掌后宮。

那麼接下來，就是順妃。

想趁著賢妃涉事時冒頭，也在理之中。

芷書想了想，道：“陛下要真能讓順妃協理，取代賢妃，咱們倒是能口氣。賢妃氣勢盛，順妃綿，不怎麼人。且的綿，和皇后那種綿里藏針又不同，若本是個好的，倒是宮里的福氣。”

緋晚點了點頭。

只是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，皇帝對賢妃涉事怎麼看待、怎麼理，眼下都還未知。

緋晚剛得協理權，最近又作頗多，這時候就不能在此事上再多挑唆，免得過猶不及，讓皇帝起疑心。

這時候需要安靜。

靜靜看著事態發展，再順水推舟，順勢而為。

“總之，咱們今日的目的達到了。”

和芷書議定，把事捅出來，賢妃上油鍋。

用賢妃和鎮國公府的力量，乃至借用皇帝的力量，徹查。

讓賢妃和皇帝，不得不把芷書的事，變他們自己的事，盡心盡力。

們基尚淺，辦不到的事，查不出的線索，賢妃和皇帝絕對能辦到查到。

“接下來，就等著賢妃娘娘拼盡全力給自己洗清嫌疑，幫咱們把幕后的人揪出來吧。”緋晚喝完了湯，繼續慢悠悠吃飯。

芷書卻有些吃不。因提起賢妃，未免又想到剛才緋晚的那番做派。

“姐姐……”

“嗯？”

“姐姐，賢妃……”

緋晚一抬眼，發現芷書清素的臉龐上，又浮現一層紅暈。

不由放了筷子。

笑看芷書，將口中食慢慢咽下，清了清嗓子。

看來有些話，還是得告訴櫻妹妹。

櫻妹妹清冷通，勝于常人，但到底骨子里還是好子，不似心黑心邪，有些事啊，還沒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