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界。
八道影沿著荒蕪大地,緩步前行。
破舊的角在寒風中淩冽,厚重的布料隨意搭在脖子上,遮住半張麵孔,像是從遠方來的流浪者,渾的風塵。
“前麵,就是無極界域了麽……”
趙乙將脖子上的布料拉下一角,一枚枚森然而神的咒印在浮現,又迅速沒無蹤。
遠,一座界域的廓正在逐漸靠近,眾人能約聽見轟鳴從中傳來,偶爾還能看見巨大的藤蔓從牆邊延,像是章魚怪的手,在空中舞。
“不是人類界域嗎?怎麽搞的跟災厄領地一樣?看著怪惡心的……”
趙乙小聲嘀咕。
“是黃神道的東西。”他的旁,一個籠罩在影中的影回答,“看來除了我們,還有幾方勢力已經在無極界域打起來了……”
“很正常吧,陳伶現在是黃昏社的人,紅王不會放任這位滅世融合者被篡火者掌控的。”另一人點頭。
“篡火者,黃昏社……奇怪,我怎麽還嗅到了極基地的味道?”一個長著狼耳,鼻子烏黑的影在空中嗅了嗅,表古怪的開口。
“分複雜啊……”
“我們現在進場救人,是不是太晚了些?”
“晚就晚,故事的主角總是要軸出場的。”趙乙揚了揚下,“一會進去之後,都給我賣力些,聲勢鬧的越大越好……我們可是要跟篡火者和黃昏社搶人的,一定要把他們的風頭下去,知道嗎?”
一人了鼻子,不確定的問道,“火力全開的話……他們會以為是災厄攻城的吧?”
“要的就是這個效果!”趙乙冷哼一聲,“既然全天下都把陳伶當災厄,那我們就告訴所有人,就算他是災厄,那也是有人罩著的……我們融合派不在乎他是人是災厄,我們願意接納他的一切!”
“好,聽聖子的!”
八人走到無極界域邊緣,袂在灰暗世界中獵獵作響;
混的轟鳴,從界域傳來,那些尚且於的人類並沒有意識到,已經有一群不速之客,抵達了界域之外……
眾人同時轉頭看向趙乙,像是在等待他的命令。
趙乙角微微上揚,目中閃爍著興與期待,他雙手兜,淡定的開口:
“諸位……”
“向無極界域,敲門……問好!”
刺啦——!!
七道籠罩在鬥篷下的影,在瞬間膨脹巨大,恐怖的影卷攜著災厄的氣息,籠罩界域圍牆!
……
鍾樓。
在這個被所有人忘的角落,一位皇帝正站在遊走的時針背後,無聲俯瞰整座城市。
“一個陳伶,竟然引了整個黃昏社,甚至連消失在世人視野的執法都出現了……”墨連站在他後,忍不住開口,“他竟然有這麽大的能量嗎?”
嬴覆似乎早就料到一切,那雙漠然眼瞳倒映著滿目瘡痍的界域,淡淡開口:
“無極界域,已經完了。”
“真的嗎?就算黃昏社出手了,篡火者也未必會輸吧?”墨連停頓片刻,“四位裁決代行人重新占據主權,無極君那邊很快也會回來……到時候,一個紅王肯定頂不住兩位半神級聯手。”
“裁決代行人的優勢,隻是表象,至於樓羽……他不會回來了。”
嬴覆的聲音平靜無比。
“不會回來?可……”
墨連正再問些什麽,嬴覆卻已經轉離開。他走到床邊,替阿淺穿好鞋子和外,便牽著的手往樓梯的方向走去。
“拿好行李,是時候離開這座囚籠了。”嬴覆頭也不回的開口。
墨連一怔,立刻一抬手,直接將所有行李“盜”至手中,然後快步跟了上去。
“陛下,您不打算幫白銀之王嗎?”
“一個徒有野心,心狹隘的盜賊罷了,若不是運氣好搶先邁上了九階,這天下本不會有他一席之地。”嬴覆眼眸中閃過一不屑,“比起他,朕有一個更合適的合作人選……”
“您是說……樓羽?”
嬴覆沒有否認,他一邊牽著阿淺,一邊瞥了墨連一眼,“朕讓你辦的事,辦完了嗎?”
“人我都已經帶回來了,剛才雙方大戰局勢混,我在暗中出手,本沒人察覺……他們現在就在一層。”墨連遲疑片刻,“不過,您為何要這麽做?”
“這次鎮無極,雖說是兩道帝王命格共同發力,但借的更多是陳伶的‘勢’。”嬴覆淡淡道,
“朕從不欠人,借了他的勢,自然要還他一份禮。”
嬴覆幾人沿著鍾樓的階梯,緩緩向下走去,一陣震耳聾的轟鳴,從遠的界域邊緣響起!
咚——!!!
大地劇烈震,將鍾樓的金屬階梯也晃的吱嘎作響。
阿淺驚呼一聲,害怕的躲嬴覆懷裏,後者輕輕捂住的耳朵,在階梯轉角站定形,雙眸微瞇著看向遠方……
恐怖的轟鳴,正在以一種特定的節奏響起,橫掃整座界域。
咚咚——咚咚——咚咚……
嬴覆眉頭微微上揚,他指節隨著這節奏輕敲扶手,在他的視野中,仿佛有一位紳士站在界域的大門外,輕輕叩門……
然後,
七道猙獰恐怖的災厄巨影,在界域圍牆後緩慢升起。
由於距離太遠,眾人隻能勉強看清那巨影的廓,它們仿佛是從灰界中走出的詭異巨人,在圍牆後探出半個子,俯瞰著界域的一切……當它們的目降臨城,刺骨寒風伴隨著令人窒息的迫,瞬間橫掃全場!
“災……災厄???”
墨連震驚的瞪大眼睛,“這怎麽可能?無極界域附近應該沒有災厄領地才對,怎麽會引起災厄侵??”
咚咚——咚咚——咚咚……
沉悶的巨響,從災厄巨影的下傳來,當敲門聲的節奏到達某個節點,猙獰裂紋開始在牆上蔓延!!
嬴覆雙手搭在扶手上,遠遠凝視著這一幕,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麽,勾起一個淡淡笑容:
“陳伶啊陳伶……”
“你的能量,著實是令朕意外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