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夕跪在地上磕了個響頭，抬起頭看向淑妃，眼神堅定：“奴婢賤命一條，死不足惜。若能為淑妃娘娘分憂，便是奴婢八輩子修來的福氣！”

“左右娘娘也不會有什麼損失，為何不試一試呢？就算無法功，再取奴婢的命也不遲。”

淑妃看的眼神，不似剛才那麼冰冷了，似笑非笑道：“倒是有幾分膽識。”

“說說你的想法吧。”

楚夕沒有回答，而是認真地問道：“敢問淑妃娘娘，與陛下之間最難忘的回憶是什麼？”

淑妃的思緒一下子被拉遠了。

雖然說了無數次，對陛下死心了，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家族榮耀。

可想起曾經的好，淑妃的神還是有些恍惚。

不知所起，一往而深……

“本宮和陛下之間最難忘的回憶，自然是……當年本宮穿著一襲綠，與陛下初見之時……”

楚夕立即著人，拿了繪畫的工過來。

……

養心殿。

李常德捧著一張畫卷進來，恭敬道：“陛下，這是淑妃娘娘遣人送過來的。”

“淑妃娘娘還說，近日來養心殿求見，沒有其它目的，只是想向陛下請罪。”

“自知罪孽深重，既然陛下不愿意見，今后便不來打擾，會日日在永壽宮反省自己的過錯。”

不得不說，在某些方面，淑妃也是了解南宮玄羽的。

知道帝王向來是吃不吃的格，若一直來養心殿，吵著要見帝王，只會惹帝王厭煩。這樣以退為進，反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。

無論如何，淑妃膝下還養著大公主和三皇子。便是為了那兩個孩子，帝王也不可能永遠不見淑妃。

否則宮里都是些見風使舵之人，大公主和三皇子的地位，會逐漸變得尷尬。

南宮玄羽放下了手中的奏折，淡聲道：“呈上來吧。”

“是！”

李常德恭敬地將手中的卷軸，給了帝王。

南宮玄羽打開，看到上面的畫面，微微一怔。

宣紙上畫著一對年輕的男，策馬奔騰的畫面。

男子穿著一襲玄，五俊朗，氣場強大。和南宮玄羽一模一樣，只是看起來比他年輕了許多歲。

子穿著一淺綠的，頭上佩戴著同帶，看起來靈飄逸。容貌更是傾國傾城，臉上的笑容大方而明。

兩人在廣闊的草原上騎馬，相視一笑時，任誰都能看出，他們眼里涌著的意。

回憶似刀。

淑妃當年對帝王一見傾心。

帝王對，又何嘗不是怦然心……

只是歲月無，將他們都變了面目全非的樣子。

此刻看著這幅畫，南宮玄羽的思緒一下就被拉回到了多年前，與淑妃初見的那個午后。

那時，既不是張揚跋扈的柳貴妃，也不是哀怨凄婉的淑妃。只是無憂無慮，張揚明的定國公府嫡長，柳時清。

是南宮玄羽最初喜歡的樣子。

柳大小姐柳時清，雖不是他的第一個人，卻是第一個讓他會到心滋味的人。

，是他的初……

這一刻，南宮玄羽的心，變得分外復雜。

看到帝王的神，李常德心下了然，小心翼翼地問道：“陛下，您也有許久沒見過大公主與三皇子了，可要擺駕永壽宮，去看看他們？”

南宮玄羽沉默地點了點頭。

……

永壽宮。

小花子大步從外面跑了進來，喜不自勝道：“來了！陛下來了！”

“娘娘，圣駕真的往咱們永壽宮來了！”

翠竹也跟著笑道：“娘娘，咱們永壽宮，可是距陛下的養心殿最近的宮殿了。不像賢妃娘娘的鐘粹宮，都快到犄角旮旯去了。”

“在陛下心里，終究沒人能比得上您的位置！”

放在從前，得知帝王要過來的消息，聽到翠竹和小花子的話，淑妃心中肯定會泛起甜和喜悅。

而現在，只覺得一顆心好疲憊……

因為滿腦子想的，不僅僅是挽回陛下的心，而是怎樣與姑母一起，將定國公府的榮耀延續下去！

所以，即便再疲憊，淑妃還是道：“為本宮梳妝，準備接駕。”

“是！”

淑妃往室走去，瞥了垂首站在一旁的楚夕一眼，眼底閃過了一滿意：“此次你做得不錯，今后便與翠竹一起，到本宮邊伺候吧。”

楚夕下心中的激，跪在地上畢恭畢敬道：“奴婢謝娘娘抬舉！”

低頭時，眼底有淚在閃爍。

爹爹，娘親，兒終于來到了仇人邊，距為你們報仇，又近了一步！

“陛下駕到——！！！”

聽到李常德的聲音，淑妃立即帶人出去迎接。

麗的臉，濃妝淡抹都是好看的。淑妃今日妝容、發型，都跟與南宮玄羽初見那日一模一樣。

“臣妾參見陛下，陛下萬歲！”

許多時候，朱砂痣之所以是朱砂痣，是因為那人只存在于回憶里，經過歲月的沉淀，越發顯得好。

可當對方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，未必還有那種覺……

就比如，看到淑妃命人送到養心殿的那幅畫，南宮玄羽心中確實有所。

可此時，著面前這個真實存在的人。明明臉和裝扮都是一樣的，他卻怎麼都無法將眼前的淑妃，與記憶中那個艷明的清清，聯系到一起去……

帝王心中好的暈，就此幻滅。

南宮玄羽的眼神暗了暗，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，淡聲道：“平吧。”

說這話的時候，他徑直往室走去，并未像從前那樣，親自扶淑妃起來。

淑妃吸了吸鼻子，下心中的酸，跟著進去，忽然跪在了帝王面前：“陛下，臣妾有罪……”

南宮玄羽低頭著，眼底的神晦暗不明：“淑妃何罪之有？”

淑妃匍匐在地上，緩緩道：“臣妾也是近日才知道，父親瞞著臣妾，在陛下調查太后娘娘被害一事時，從中偽造了許多證據。意圖、意圖將罪名扣到賢妃頭上……”

“若不是為了臣妾，父親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。”

“所以，臣妾今日代父請罪，求陛下降罪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