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鞠躬過后，溫父帶領著家人朝著祁爺爺的走去，再看他老人家最后一眼。

溫攬月有點不太敢看。

但祁爺爺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，很平靜，也很瘦。

看來被病痛折磨了很久。

然后，溫父走到了祁長清的面前，握手低聲說話。

“長清，節哀。”

祁長清臉很差，點了點頭：“我知道。”

一一握手祁家人，直到溫攬月站在祁晏禮面前的時候，時間仿佛定格了。

已經將近半年了，他們都沒有這樣近距離的看過對方了。

因為全程都有拍攝記錄，所以也不方便說太多話。

畢竟祁爺爺的去世是要上新聞的。

溫攬月主朝著男人出了自己的手，的眼睛也有些潤了。

祁晏禮俊的五上籠罩著一層郁，而且臉有些泛白，似乎不太舒服的樣子。

雖然男人高大的影依然偉岸。

但卻覺到祁晏禮快要碎掉了。

祁晏禮垂眸看著主出來的手，角浮現了一抹苦的弧度，然后不摻雜任何分的跟握手。

“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難，要節哀。”

男人嗓音低沉沙啞，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：“嗯。”

因為后面還有其他人，所以只能匆匆說了兩句話，就轉離開。

于是，溫家人來到了賓客席坐下，等著送祁爺爺最后一程。

溫攬月坐在那里，眼睛不自覺地看向站在那邊的男人。

祁晏禮看似站在那里，似乎靈魂都已經離了，眼神中著幾分消沉。

吊唁結束后，準備出發去殯儀館。

祁晏禮抱著爺爺的照走在隊伍的最前端，因為他是祁氏家族唯一的繼承人，也是祁爺爺最寵的孫子。

在經過面前的時候，不經意的與對視了一眼，也就只有一眼。

今天的天氣很冷，天空中布滿霾。

……

回去的路上，溫攬月坐在車里一言不發。

已經把父母送回家了，溫子恒正在開車送回水岸雅居。

瞥了一眼后視鏡里的妹妹，說：“你怎麼了？看到祁晏禮難，你也跟著難了？”

聽到哥哥說話，才回過神來。

“沒……就是覺得半年沒見，他好像變了不。”

“廢話，都快半年過去了，當然有變化，現在祁爺爺走了，他要心的地方可就更多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溫攬月沒再說話，繼續向車窗外那禿禿的樹枝，心有些復雜，無法言說。

唉……

忽然發現，和祁晏禮能走到這一步，彼此都有問題。

祁爺爺的病從來都沒有跟說過，是因為不信任，怕扭頭就告訴家人。

而祁晏禮跟說了很多遍，去醫院跟寧希沒關系，也不寧希，但也沒有相信。

所以，他們兩個在談，卻互相不信任對方。

那麼結果是分手，一點也不奇怪。

即使那時候沒有分手，時間久了也還是會分手的。

想想都覺得可笑的。

……

傍晚。

思南莊園。

爺爺的葬禮終于結束了。

整個祁家似乎都陷了死氣沉沉的氛圍中。

花園中。

祁晏禮一個人在看天電影。

上次為了討好溫攬月，看了一次天電影，反而有點喜歡上這種孤獨的覺了。

男人高大的影靠在戶外沙發上，面無表地盯著懸掛在空中的電影幕布。

但其實本沒看不進去。

坐在這里半個小時了，都不知道電影演了些什麼。

這時，林士走過來，拿了一件外套蓋在他的上，呵斥道：“你冒還沒好，穿這麼在這里干什麼。”

祁晏禮一瞬不瞬地盯著電影畫面，開口道：“讓我一個人待會兒。”

林士愣住，然后嘆息道：“那你不要待得時間太久。”

男人沒有回應，算是默認。

林士打算離開，又想起什麼似的，對他說：“過完年再去國吧，克里斯醫生說還有最后一個療程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林士盯著他看了幾秒，忍不住的輕輕嘆息一聲，轉離開。

母親離開后，祁晏禮側眸看了一眼旁的位置，空空。

不得不說，這半年多的治療其實還是有效果的。

起初他隨時隨地都會產生幻覺，而現在偶爾才會看到十八歲的溫攬月。

可今天在爺爺的葬禮上，看到了他的小月亮。

將近半年的時間過去了，本以為再次看到溫攬月，可能會心如止水。

沒想到，今天第一眼看到溫攬月，他膛里那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蕪之地，竟然有了萬復蘇的跡象。

祁晏禮發出了一聲自嘲的冷笑聲。

果然，還是犯賤。

溫攬月今天穿著一件黑的大，襯得白如雪，而且還是純素。

長發如綢緞一般順溫，被圍巾掩住，隨而慵懶。

今天見到溫攬月的時間只有那麼寥寥幾眼，但卻記住了全上下的每一寸。

因為下一次再見面，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。

到現在都還記得溫攬月跟他握手的那一瞬是什麼覺，久違了的溫。

其實祁晏禮特別想問一句，最近過得怎麼樣。

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。

算了，也不是很想知道。

忽然，一片寂靜之中響起了手機嗡嗡的震聲。

祁晏禮的思緒被拉扯了回來，拿起手機看了一眼，是慕琛年打來的電話。

“有事？”

“你還好吧？要不要我倆陪陪你？”

“不用，我沒事，在看電影。”

“哦，心不錯啊，還能看得進去電影？”

他角勾起：“不然呢？讓爺爺把我也帶走？”

“你給我呸呸呸，胡說八道什麼呢，對了，你這次回來待多久，還去國做治療嗎？”

“過完年去國。”

“這樣啊，那行，你看吧，如果你想找人聊天喝酒的話，給我打電話，我和謝駿隨時奉陪。”

祁晏禮應了一聲：“嗯，謝了。”

掛斷電話后，他繼續看這部電影，但依然看不進去。

祁晏禮表面上看似風平浪靜，但今天在看到那一抹悉的影后，早就了方寸。

甚至到現在都還無法安靜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