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贊聽到林渺的話，立刻擔憂地看向霍廷昀，眼睛一眨不眨。

林渺這一招太狠了。

拿霍廷昀已經耄耋之年、親手把他養大的爺爺來要挾，條件只是陪一個晚上。這人如何選擇。

林渺微笑著，已經朝霍廷昀了過去，仰頭嫵道：“廷昀，俗話說百善孝為先，你總不能為了你所謂的和忠誠，眼看著老爺子死在監獄里吧？我不要你的心，也不要什麼名分。喜歡你這麼多年，你陪我一晚，就算了卻我這個念想，不算過分啊。”

霍廷昀沒說話，一臉冷漠，若有所思。

“我不同意！”許贊撥開林渺在霍廷昀前的手，站過去擋在霍廷昀前，甚至還向后張開手臂，完全是保護的姿勢。

聲音有點抖，卻又異常堅決：“我不同意。林小姐的厚程度讓人嘆為觀止，但你打錯了主意。霍廷昀是我的男人，他不可以，也不可能去陪你。不孝也好，沒人也罷，你盡管說，全都算在我頭上！但你休想拿霍老先生來要挾和侮辱他！”

許贊眼泛淚，說到最后，全都在微微抖。

林渺笑笑地，只看著霍廷昀。

霍廷昀卻垂眸盯著許贊，眼神深邃，一瞬不瞬。

林渺明白了他的意思，大笑起來，最后竟似要笑出眼淚：“霍廷昀，我看不起你！為了一個人，爺爺不要了，家族也不要了！不忠不孝！老爺子活一天一天，希等他死了以后，你想起今天的決定，還能心安理得。希那個時候，你還能對這個人的自私和狹隘，報以寬容！”

林渺是個換概念的高手。明明是的一場手段下作的威脅，最后卻全都變對許贊的控訴。

林渺帶著微笑，大步走開了。

許贊此刻才明白的真正意圖在哪里。

以霍廷昀的格，不太可能給林渺任何眼，林渺一定也沒真覺得他會忍辱負重為了老爺子陪自己。

要的，就是讓這件事變許贊和霍廷昀之間的定時炸彈，要讓霍廷昀今后想起霍老爺子，都會疚，并把那種怨懟的緒轉嫁到許贊上。

許贊靜靜站著，甚至一時不敢回頭去看霍廷昀的臉。剛剛純屬自作主張，但不后悔，就算以后霍廷昀心里怪，也認了。

舍不得他那種屈辱。

如果一定要有個人來承擔不孝的罪名，就讓來擔好了。

后上來一個溫暖膛，霍廷昀握了握肩膀，低聲道：“我們走吧。”

回去的路上，照例許贊開車，霍廷昀一直在發信息，臉有些凝重。

許贊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，沒去打擾他。

回到家，珍珠已經和慧姐吃過晚飯，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了。

珍珠一天沒有見到媽媽，鬧著要媽媽給講故事。

許贊只好躺下給兒讀繪本，心里有事，讀得不專心。好在珍珠今天玩累了，很快就睡著。

許贊輕輕從主臥走出來，慧姐已經回去了。

霍廷昀洗過澡，沉默地站在窗口。

許贊轉過去洗澡，想了想卻又忍不住朝窗邊走過去。不知從什麼時候起，再也無法把話憋在心里。

“霍廷昀，我知道你心里不好，但是你不能答應。”

霍廷昀有些驚訝，轉過，許贊卻沒有看向他。

努力控制聲音，不許自己緒激：“剛剛我不是因為……嫉妒什麼的才那樣說。出賣自己當籌碼，不管是為了什麼，都會讓你非常痛苦……我不想你那樣，哪怕你怪我……”

還是沒忍住，眼淚又出來了。

霍廷昀嘆一口氣，拿雙手拇指把眼淚掉，接著把摟進懷里。

“你說你……在外面比誰都聰明，怎麼一到我面前，就傻這樣呢……”

他語氣有些帶著笑意的困，卻又寵而親昵。

“我怪你什麼，剛剛聽到你對林渺那樣說，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，我老婆護著我呢，都要上天了……”

霍廷昀笑著用下蹭許贊的額角：“我剛剛是在確認老爺子下周保外就醫的事，為這個跑了好多天了。那人說不定是聽到風聲才來我們面前演戲的。我本沒怎麼聽廢話，想看看你什麼表現，才讓演下去……”

霍廷昀笑意里帶上戲謔意味，許贊終于放下心，破涕為笑，輕輕錘他一下。

“不過林渺也沒白演，倒讓我發現點問題。”霍廷昀聲音沉穩下來，許贊抬頭愣愣看著他。

“剛剛那麼囂張地和你我說話，本沒有避人耳目的意思，那個老公梁健還路過了一次，看到放浪形骸地大笑，眉頭皺卻沒任何舉。這說明什麼？”霍廷昀看著許贊，認真地問。

許贊想了想：“說明他們其實貌合神離，林渺并不是靠裝賢妻良母欺騙梁鍵才為他夫人的。”

“沒錯，那他們一定有利益換，林渺當年帶走了多錢我心里有數，并沒有多到可以買來一個太太當的程度。也就是說……”

“也就是說，”許贊急急接下去，“很可能是抓住了梁健的什麼把柄，才得到這個份的！”

霍廷昀笑了，頂一下額頭：“好了，我聰明的老婆又回來了。”隨即他正，眼神嘲諷，“梁鍵行事高調，又放出許多權力尋租的風聲，想必這位置……也是沒打算坐長遠的。如果是這樣，業不得又要有一場。”

許贊呆呆看著，眼神有點兒不自知的崇拜：“你每天想好多事，好厲害……”

霍廷昀回神看向，壞壞勾角：“我最厲害的可不是這個……”

他一邊說，一邊猛地把許贊抱起來，探頭去吻的。

許贊本能地抬盤住他的腰，里還在小聲抗議：“不行我還沒洗澡……”

“早上不是洗過了麼……”霍廷昀朝次臥里走。

“早上……那你早上還……過了呢……”許贊一邊笑，一邊負隅頑抗。

“那怎麼能一樣……”霍廷昀把許贊放在床上，滾燙的吻自頸間向下延，心思已完全不在說話上。

……

許久，霍廷昀停下來，手臂撐著自己的重量，劇烈息著伏在許贊頸側。

片刻后他擁著翻個，把放在自己上。

等兩人都稍稍平靜下來，霍廷昀一許贊長發，聲音有些猶豫和心虛：“許贊，你剛剛說，出賣自己很屈辱，很痛苦，是不是想到了……起初和我在一起的時候？”

許贊趴在他口，沒抬頭，聲音慵懶，又細聲細氣的：“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。”

霍廷昀停頓一下，真話一定不好聽。但他必須聽，再難也是他應得的。

“真話。”

許贊閉著眼睛，好像輕輕笑了一下，很久都沒說話。

“我是個例外。”

久到霍廷昀以為睡著了，卻聽見低而輕的聲音。

“屈辱自然是有的，但似乎沒有那麼痛苦。我說過我那時候就喜歡你……霍廷昀，那不是假話。”

霍廷昀的心里熱得如巖漿滾過，低頭親吻許贊的頭發，卻嚨發，甚至說不出話。

許贊察覺他的激，閉著眼睛微笑。此刻終于可以坦然真誠地面對那個曾經矛盾而卑微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