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耽誤下午的工作，江寶瓷把江布儂送到九州，然后帶著賀京準去了片場。

路上，忍著笑：“真演啊，我說著玩的。”

“演，”賀京準冷冷的，“不是正好缺個斷胳膊的。”

“......”江寶瓷的良心說回就回，鬼使神差的開始懺悔，“那我說錯了，我不該用這麼刻薄的詞來形容你，主要是布布吧，還小，怕被流傳染到...”

賀京準尾音上揚，極為荒唐：“19了。”

“你理解下，”江寶瓷咕噥，“這種心態不是很好轉變的，一冒就很麻煩。”

賀京準鼻腔溢出冷哼，視線看向窗外。

以后，他不要小孩。

他絕不允許任何人，跟他搶占江寶瓷的注意力。

“別氣了，”江寶瓷抿了下，“我送你回潤都？”

“不。”

“你想去哪？”

“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？”

江寶瓷懵住：“什麼事？”

“......”賀京準眼淡薄，不溫不火的，“那天你問我為什麼突然在離婚協議上簽字，還誣賴我是因為你跟歐這這那那。”

兩人還有了爭吵。

江寶瓷笑容舒展：“我話說的難聽，你兇兩句沒關系的。”

賀京準氣到沒了緒：“我不是讓你道歉。”

“......”

車子開到片場，江寶瓷緩緩停穩，低著頭把平底鞋換高跟的。

賀京準半邊側向駕駛位，住院的這段時間，他頭發長了些，松散地遮住眉梢，添了些年的青春。

“江二寶。”他很低的聲喚道。

江寶瓷換完鞋，抬頭：“啊。”

賀京準眼底一閃而過的別扭，還是撐著說：“我覺得文客說的沒錯。”

“？”

“就算你沒誤會，”賀京準瞳變黑，專注地凝住，“我也該跟你講一遍。”

“......”

賀京準往的方向探，車子仄狹窄的空間，他磁沉的聲：“你開心，咱們就離，不開心了，你就回來，和你是誰、姓什麼無關。”

這些話宛若帶著電流，一字一字敲進耳，江寶瓷神怔住。

“只有你過得好，”賀京準聲線沉啞，“我也才能開心起來。”

江寶瓷曾說過，他一直在向外求，想求的。

沒說錯。

只是他把貪心了下去，怕傷著，只留下兩分續命的依賴。

忍不住了，就讓他見一面，隨意說兩句話。

但不要像之前那樣，懨懨的，失去生機和活力的。

這會讓他覺得，他的生命，也在跟著流失。

“車禍的事，”賀京準結輕滾，“你別放在心上，你好好的，就是在救我的命。”

-

江寶瓷雖是短劇的投資人和老板，但不懂劇本拍攝，只是請了個專業團隊，一切給導演負責。

賀京準說到做到，到片場也沒耍賴，要把替的節演完。

導演苦著臉，著自家老板：“這位先生哪里像男二啊，他一出場，不僅把男主的給搶了，連主都要靠邊站。”

“......”江寶瓷哭笑不得，“他演技怎麼樣？”

導演：“非常符合上帝創造宇宙的氣勢。”

往那一站，眼神睥睨全場，好似在說——

爾等宵小，還不跪下叩拜。

江寶瓷：“......”

“算我求您，”導演急赤白臉，“您就哄他在旁邊玩玩，他演不了男配，他只適合演那種活在臺詞里的神大佬，咱這制濫造、節奏快狠爽的劇本配不上...”

江寶瓷差點跟他拼了。

好不容易把某個男人領到一邊，江寶瓷手叉腰，怨氣十足：“你下次別來了。”

賀京準吊著手臂，面無表：“我演得不好？”

“你說呢？”江寶瓷快炸了，“你是男配！男二！你搶什麼戲啊？”

“......”賀京準不爽，跟掰扯，“這什麼爛劇本，這男的都攥手，讓配打了，就這都能原諒？”

江寶瓷：“這就是追妻火葬場的魅力，前面得，不然后面怎麼爽？”

賀京準：“我要求改劇本。”

“......”

你是天王蓋地虎，讓你演男配你演男主，讓你滾蛋你還想篡位奪主。

“我是投資人，”江寶瓷瞪他，“你敢搶我飯碗？”

賀京準似笑非笑：“你這飯碗里裝的都是屎。”

“......”

日。

“下一段我來演，”賀京準不茍言笑，“我最喜歡手劈渣男。”

江寶瓷：“先管好你的斷手吧！”

賀京準：“我要演。”

“......”

你演個祖宗。

被他三五打岔，江寶瓷一腔好脾氣消散殆盡，轉面向一棵大樹，努力平復起伏不定的緒。

賀京準長腦袋，瞄：“這就生氣了，這還比不上你氣我的萬分之一。”

江寶瓷慢吞吞對上他的視線：“你能不能點？”

賀京準：“你要求五歲的人心智？”

“......”

這位爺的野狗子倔起來讓人牙，為了他能不再鬧著演兩場，也為了拍攝順利，江寶瓷沉默片刻，換了策略：“你最近是不是沒曬太？”

“曬了，”賀京準下意識反駁，“在醫院每天都曬。”

江寶瓷：“可你，還是很白。”

賀京準：“白不代表不健康。”

“你吊著斷手，”江寶瓷打量他，溫吞道，“說健康兩個字，很沒有說服力。”

“......”

江寶瓷：“要不，你想個辦法，證明給我看，你很健康。”

不知想到哪里，賀京準薄翕，耳骨在無人知曉的地方漫出緋紅：“這里人多，不好吧？”

“......”江寶瓷雙手抱臂，“那回潤都？”

賀京準角有些失控：“哦，聽你的唄。”

江寶瓷點頭：“至要滿8個小時，否則就證明你不健康。”

賀京準長的眼睫眨了幾下：“我覺得我沒問題，但我怕...你有問題。”

“我有什麼問題，”江寶瓷開始掏手機，“我最長能睡兩天兩夜。”

“......”

電話已經撥通，江寶瓷稀松平常的語氣：“文先生，麻煩來片場接下你老板，讓他回家睡滿8個小時的覺。”

賀京準：“？”

賀京準：“......”

賀京準：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