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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奎微微點頭。

一頓飯他吃的心不在焉，為了不浪費糧食，強忍著吃了一碗飯。

小乖擔憂的看了一眼大奎，手給他舀湯，“喝點湯。”

“多謝。”大奎悶聲。

他的難，再怎麼也不住的緒。

滅族之仇，仇人就在眼前，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。

飯后，大奎像個行尸走跟在竇瑜后，到底跟了自己兩三年，乖巧懂事還能干，竇瑜也拿他當自家孩子。

見他這般，不免心疼。

手拍拍他肩膀，“君子報仇，十年不晚。大奎，你要知道，你不是一個人，你還有我們。”

“我今日去了知州府，不說三步一崗，十步一哨，高手如云卻是真的。”

“大奎，別說你去，即便是我沒有萬全準備，想要殺了人后全而退，也很難。”

一對一打，竇瑜不輸人，但如果被人圍攻，又是在他人地盤上，想活著走出來幾率不高。

懷知州怕死，所以網羅了很多高手。

“大奎，不要急，我們慢慢來。”

“心急吃不了熱豆腐。”

大奎忽地落下淚。

千言萬語，他卻不知道怎麼說。

“大奎，這幾年都忍了，不差一時半會。再者你家只剩你一個，你一定要保全自己，不要讓你家最后一點點脈也斷掉。”

竇瑜去大奎臉上的淚水。

這孩子，都比高了還哭鼻子。

“男子漢大丈夫，流不流淚。”

大奎愣了愣才說道，“我忍不住。”

他是真的忍不住，還很焦灼。

回不去的，永遠不能再見的家人，近在咫尺不能報的仇。

竇瑜走到一邊，看著夜空，“我也有海深仇。”

“我也在努力，為了可以順利報仇，我讓自己強大。”

“你也一樣，要讓自己強大起來。”

眾生皆苦，只不過各有各的苦。

“別胡思想，既然來了，咱們換個想法，看看能不能找到親人骸骨，為他們立個碑，至以后有個念想，有個拜祭的地方。或者說還有沒有活著的親人，如果有，那真是再好不過。”

“謝謝您。”

大奎知道，這已經是竇瑜想說的，他若是再聽不進去，就是不懂事了。

他輕輕點頭，“我明白。”

“去洗洗睡吧，什麼都別想，好好睡一覺。”

“嗯。”

大奎離開后，竇瑜還是不放心，讓人把小乖、邱瑞喊過來。

則趁機洗個熱水澡。

兩個孩子過來的時候，在看城防布局圖。

的份藏的深，但也不是一點風聲都沒有。

三教九流有的消息來源。

江湖宵小最先前來投誠。

這些人膽子大，心眼多，有本事卻沒有出頭的機會，竇瑜只認本事，不認人。

他們的機會也就來了。

竇瑜沒想過要做什麼大事，只是順道走一遭，然后尋訪幾個故人，再前往雍州。

“娘親。”

竇瑜招呼兩個孩子上前，先問了他們子可有什麼不妥？

才說道，“你們要多關心關心大奎，不要讓他做傻事。”

“您放心，我們會看著他的。”

在大奎要做傻事的時候勸住他。

“好了，你們回去，早些睡，明日早點起來練武，杭州城富饒，你們也出去轉轉。”

“是。”

小乖、邱瑞都是好孩子，上進又懂事，很能為竇瑜分憂。

他們離開后，竇瑜看著空空的大門，失了好一會。

想到大奎，想到他的家破人亡。

又想到自己，父兄死不明，下落不知。

失憶瘋癲好幾年，幾年啊…，一千多個日日夜夜，可以發生太多太多事，而人生又有幾個五年。

“爺……”

阿煦端著湯進來，溫輕喚。

看竇瑜的眼神很溫，還有崇拜。

“我讓廚房燉了湯，大家都有一碗，這是您的。”

竇瑜聞言收回思緒，笑著問阿煦，“辛苦了，你喝了嗎？”

“喝了。”阿煦溫聲。

趁竇瑜喝湯的時候，又問，“您還要寫字嗎？需要研磨嗎？”

“不寫了，一會就睡，小寶呢？”

“大爺在那邊陪著，我等您喝好幾趟，順道把碗帶走。”

竇瑜太清楚阿煦的子，要是不會，這人能一直等著。

而且如今們以夫妻關系示人，總要睡一張床，加上小寶還要人照顧。

小寶這孩子，晚上不鬧騰，但也要尿兩次，都得有人把尿，阿煦是把這些事都包攬了，一點不需要這個親娘。

“那咱們一塊回吧。”

“是。”阿煦歡喜不已。

知道，等竇瑜事理好，就不會與這般親近。

這一生，能與竇瑜同床共榻，以夫妻關系走一段，已是幾輩子修來的夫妻。

而這世上，也只有這麼一個人，明目張膽給予溫暖、關懷，還給取了一個很好很好的名字。

竇瑜、阿煦回來，小乖、小寶兩兄弟正在床上玩，小乖教小寶喊他哥哥。

小乖很穩重的一孩子，也只有面對小寶這個弟弟的時候，才會像個十來歲的孩子。

“娘。”

兩孩子齊齊出聲。

竇瑜笑著，讓小乖回去睡。

小乖臨走時有些不舍，但也知道，他已經長大了。

步離開。

竇瑜才躺下，小寶就依偎到他邊，小聲喊，“娘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哥哥好。”

“你哥哥最疼你。”

阿煦把屋子整理一番，把竇瑜、小寶明日要穿的服拿出來，放在一邊疊的整整齊齊，才過來溫聲細語說抱小寶去把尿。

小寶嘻嘻嘻的爬起，撲阿煦懷中。

阿煦抱著他去尿尿，睡覺的時候，小寶親親左邊的娘親，又親親阿煦這個照看他的姨姨。

想了一會好些日子不見的爹爹，閉上眼睛沉夢鄉。

竇瑜臨沉睡前，想了一會榮摯，又想了想的周國，想想父兄。

抬手輕輕拍拍小寶的屁。

阿煦是最后睡著的，即便是睡著也讓記著要給小寶把尿，這些瑣碎事，是不會給竇瑜做的。

深知，放在心里的人，是要做大事的人。

知州府。

懷知州醒來的時候，有瞬間的茫然。

他看了看四周，才開口，“來人。”

伺候的人立即上前，“大人，您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