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再殺他一次，還是各種狡辯？

有了破釜沉舟的決意后，他反倒瞬間渾都輕松了。

“……”

師悉沉默。

榮摯繼續作畫，好一會后他路下筆，看著凍僵的手，輕悠悠出聲，“師悉，有些東西我不去爭，不去奪，是因為我可要可不要，但是如今有人要，我得為去爭，我不想永遠站在一個子背后，心安理得的去著費盡心思籌謀來一切，這不是一個人，這是懦夫的表現！”

他要去爭去奪去搶，寧負天下萬萬人，亦要讓心的人得償所愿。

竇瑜想要這天下，他便送一個天下。

如今不信他，他懂。

本備寵，錦玉食長大，忽然間遭逢大難，忘記前塵往事，腦海里刻印著的全部都是傷害。

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想往后的路要怎麼走，今日總算醍醐灌頂。

竇瑜或許以為自己沒表現出來，其實眼眸中已有擔憂。

擔憂一大家子百來口人命。

不然不會那麼決然攆他走。

那些人本沒有自保的武功，更別說護主，到時候還要這個主人去護。

難怪那麼嚴苛的要他們練武，寧愿多給做裳，也要日日訓練，不可間斷。

規矩嚴明，不容反駁。

榮摯慢慢的呼出一口氣，收拾畫好的畫作，對師悉說道，“我出去給你抓藥！”

“殿下……”

師悉還想說什麼，榮摯已經出了房門。

師悉一拳捶在炕沿上。

惱恨自己無用。

榮摯拿著畫長玉立站在街道上，幾乎很快就被探子注意到了。

他眸微掃，不曾停留前往書鋪，把畫賣出去，拿著銀子前往賭坊。

他渾矜貴之氣，那怕是一細棉布棉襖也遮掩不住，他邁步進了賭坊，找了一個位置。

看著人搖骰子。

“買打買小，押定離手！”

榮摯等他停下后，把錢袋子往大上面一丟，但更多賭徒則放小，有人猶豫不決。

“開，開，開！”

“大，大……”

“小，小，小……”

聲音吵雜，骰子打開，“五五六，大！”

打開錢袋子，看清楚里面一百三十二兩銀子的時候，搖骰子的人臉有些不好。

但眾目睽睽之下，還是選擇賠付。

第二局，榮摯還是選擇大。

那搖骰子的人看著榮摯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
打算變了點數。

榮摯手放在桌子上，搖骰子的人只覺得手嗚嗚一麻，打開骰蓋，“四五六，大！”

二百六十四變五百二十八。

榮摯每次都全部下去。

面前銀子已堆積如山。

“請問您要換銀票嗎？”

榮摯看向額頭上都是汗的掌柜，“不必，給我拿塊布就好！”

一塊布把八千多兩銀子包起來，好大一包，分量很重。

“您住在何？需要給您請一輛馬車嗎？”掌柜又問。

榮摯看向他。

沒有說話，邁步出了賭坊。

有幾個人立即尾隨。

在門口的時候，一個裳上都是補丁，顯然也是賭徒的男人扯了榮摯一把，靠近他小聲道，“小心點喲！”

榮摯看他一眼。

并未理會。

“呸，不識好人心！”男人呸了一口。

榮摯先去藥鋪，買了師悉需要的藥。

慢慢的往回走。

對于尾隨的人，他本不在意。

他若是這幾個嘍啰都解決不了，也不必在涼州城混了。

進客棧，讓人幫忙煎藥，準備飯菜，榮摯把一大包銀子丟桌子上，師悉瞪著眼睛目瞪口呆。

他家殿下，竟，竟會賺銀子了。

這簡直……

“一會我還要出去一趟！”

師悉沒敢多問。

飯菜端進來，師悉吃的很慢。

榮摯不會照顧人，自然不如阿煦伺候照顧的周到仔細，他很疼。

冷的冷汗直冒，但不敢跟榮摯說。

而榮摯以為師悉是虛弱，也沒在意。

等一碗藥下去，師悉才重重呼出一口氣。

竇姑娘雖然心冷，但醫真沒話說。

榮摯又背著大包銀子出門，在大堂的時候，給了十兩銀子掌柜。

“接下來幾日住宿、飯錢！”

掌柜高興極了。

他最喜歡客人給銀子，而不是銀票。

如今涼州城，銀票可不值錢，貶值的厲害。

榮摯背著銀子到了涼州城最大的珠寶鋪。

他知道這里不單單賣金銀珠寶，還賣其它東西，比如兵。

“您要兵？”

“是、長劍、匕首、暗釘！”

掌柜看著氣度不凡的榮摯，領他上二樓雅間。

長劍、匕首、暗釘很快拿上來。

榮摯的眼自是不俗，這些東西他原本是看不上的，但如今沒有辦法，他選了一把，價格就比較貴了。

等他從鋪子出來，帶來的銀子已經換了一把長劍，一把匕首、兩包尖銳鋒利約五百枚鐵釘。

再一次無分文。

榮摯神自若往客棧走。

他并不忐忑，也不彷徨，更沒有怨天尤人，甚至有種新生的覺。

他覺得這種真好。

不管這銀子怎麼來的，至他不再靠著竇瑜吃喝拉撒。

“……”

角抿出一個笑。

他想，他應該努力賺銀子，買個宅院，還要有個廚藝極好的廚娘，至能明正大請竇瑜上門喝個茶，吃個飯，聊表謝意。

榮摯大包袱進去，空手出來，跟隨他的人都驚呆了。

“這怎麼辦？”

“先回去跟掌柜稟報，看看要如何行事！”

他們也沒想到，這人會這麼快就把銀子花個干凈。

韓府

韓世胤得知榮摯離開了竇宅，神聚變。

“他怎麼離開了？”

他是沒有想過榮摯會離開的，只要榮摯不離開，就只能是榮摯。

但如今……

韓世胤猶豫了。

是前去見駕？還是假裝不知曉？

當然，他也明白，就算探子知道了榮摯份，也不敢貿然行刺。

若是在涼州城行刺承乾太子，都不必有人推波助瀾，這天下真的要大了。

“他想做什麼？”韓世胤冷冷出聲。

竇宅那邊竇瑜管的十分嚴格，本打探不到一點消息。

他也不知道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？榮摯為什麼會離開？

“備馬車！”

既然榮摯明目張膽出現了，他就要去見一見。

韓世胤瞬間有了想法，看看榮摯到底怎麼打算？是打算繼續裝死？還是打算做會承乾太子，接手涼州城一切賑災事宜……

不管哪一種，對榮摯來說，都不利。

有的是人不想他活著。

而賑災一事，韓世胤算是看出來了，本沒辦法解決本，涼州城百姓還要死、凍死無數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