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震源請竇瑜進大廳說話。
大廳外站著三個人,兩個男子一個子。
見到竇瑜的時候,面欣喜和希冀,隨后又忍不住嘆息。
“竇太太請!”
魏震源沒有稱呼竇大夫。
竇瑜不意外,也知道他一定很想促這次的合作。
不管是買下鏢局,還是給予一定經濟、財上的支持。
震源鏢局的危機,可能比外人知道的還要深的多。
進了大廳,立即有人端上茶水。
“竇太太請!”魏震源抬手示意竇瑜喝茶。
他等竇瑜端了茶杯,才端了茶杯。
茶水微微苦,不是今年的茶,應該是去年的陳茶。
竇瑜淺淺抿了一下,便放下了茶杯。
竇瑜也不賣關子,直接開門見山,“魏鏢頭,不知道你這鏢局是打算賣?還是我出銀子聘請你們?”
兩個選擇,銀子肯定不一樣。
賣掉鏢局,不單單是鏢局,連帶著鏢局里的鏢師。
但其實這個鏢局除了招牌已經沒什麼東西可以賣了。
聘請……
震源鏢局欠下的銀子,單單聘用是遠遠不夠的。
而且這宅子已經抵押出去,鏢局除了人,就真沒什麼值錢的了。
“我們想著是賣……”魏震源有些糾結。
面前的婦人瞧著年紀不大,但一雙眼睛卻格外的幽深,不是那等有錢卻蠢的婦人。
談這樣子的買賣一個人來,不單單得有底氣,還得有本事和心機算計。
竇瑜淡淡的哦出聲,垂眸思考片刻才問道,“那你這鏢局還剩下些什麼呢?若是估價能有多?”
既然是要賣,就得雙方都把價格談好,契據簽好。
也要拿出能讓心的東西。
才能夠心甘愿掏銀子。
有錢,且還是大風吹來,撿的大便宜。但也不能讓人覺得蠢,隨便哄一哄就掏銀子。
“這……”魏震源猶豫了。
竇瑜淡然直視他。
更把他看的很心虛。
他快速看一眼竇瑜,深吸一口氣說道,“還剩下十五人,和我們的一些,十匹馬,五輛馬車,我們平時用慣的兵!”
“沒了?”竇瑜問。
就這些東西,撐死一千兩銀子。這還是給多的況下,如果斤斤計較來算,幾百兩就足夠了。
魏震源搖頭。
確實是沒了。
竇瑜想了想說道,“那可能給不了多銀子,你預期多呢?”
“三萬兩!”魏震源道。
三萬兩,剛好把欠債還上,也能了了一樁心事。
“……”
竇瑜看著魏震源。
又看看站在大廳口的三人。
沒有一口拒絕,“你是以什麼樣的心思和底氣開出這樣子的高價?而且買你們回去后,不單單要給你們吃飽穿暖,還得料理那幾匹馬,算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!”
既然是談買賣,就得談細。
無不商,無商不。
竇瑜這麼一說,魏震源重重呼出一口氣。“不瞞竇太太,自從我這鏢局遇事要賣掉后,有好幾個鏢局前來招攬,但我欠下了三萬兩巨款,幾個得力鏢師還重傷,其中一個昏迷不醒,另外有兩個斷了手……”
越說,魏震源自己都清楚他的鏢局不值這麼多銀子。
可再不賣掉,別說給鏢師看病抓藥,連飯都要吃不起。
可他實在沒辦法了。
“你們鏢局丟了什麼鏢,要賠這麼多銀子?”竇瑜繼續問。
就魏震源說的這些,別說三萬,三千兩可能都沒人愿意。
反正不愿意買。
這哪里是買鏢局的人,分明是買一群累贅。
“……”
魏震源聞言,臉微變。
看一眼站在大廳門口的三個孩子,又看向竇瑜。
手端茶杯用力喝一口。
竇瑜發現他手抖的厲害。
“……”竇瑜默默不語。
以為魏震源不會說。
卻見他淡淡開口道,“早前我們押鏢去京都,一路上很順利,離開的時候有人找到我們。談后得知我們是回涼州城,便給了巨額鏢錢,讓我們保一人到涼州城……”
魏震源微微有些泛紅眼眶。
“后來我們才得知,我們的鏢是當今太子殿下!”
這不是竇瑜第一次聽說這位太子殿下。
他來涼州賑災,路上遭遇刺殺,如今生死不知,下落不明。不人猜測他可能遭遇不幸已經亡,也有人不愿意相信,還在尋找。
“后續呢?”竇瑜看著魏震源。
想看看這個高大卻在說完這件時候瞬間變得頹廢的男人。
“我們一路跟著,一開始也不敢出手,最后那一次見刺客來勢洶洶殺意騰騰,我們才出手,結果我們死五人,重傷四人,如今還有一個奄奄一息,一行十三人。其實我們當時是心生怯意退卻了,不然怕是一個都回不來!”魏震源說著垂下頭。
他心中日夜難安。
尤其是太子殿下生死未卜的況下。
他按照鏢局的規矩,雙倍奉還鏢錢,那些死去的鏢師家人需要恤,傷的人需要藥材,一筆一筆算下來,老底都賠出去,還欠一屁債。
他是后悔的。
后悔當時心生怯意,后悔沒有全力以赴。
沒了武德,失了信用。
曾經的傲骨被他自己親手敲碎,已經沒有資格再來統領一個鏢局。
他養傷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,當時為什麼沒有沖上去?為什麼要喊撤退?他不知道。
“你后悔嗎?”竇瑜問。
問了之后,有些驚訝。
為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?
多此一舉。
“悔不當初!”魏震源說完深深吸口氣。
看向竇瑜,“竇太太,我知道這鏢局不值這麼多銀子,只是我們已然走投無路了!”
竇瑜知道。
像他們這種走江湖的鏢師,很注重誠信,名聲。
很多時候寧為玉碎,不為瓦全。
更知道,此時出手買下這鏢局,除了能證明自己傻。
更能雪中送炭,收買人心。
“我回去想想,明日給你答復!”
需要人。
需要有本事能為所用的人。
竇瑜起。
魏震源起相送。
“竇太太!”站在門口的姑娘輕輕開口。
竇瑜扭頭去仔細看。
姑娘打扮的英姿颯爽,瞧著就是個利落人。
“嗯?”
“我們比劃幾招給您看看,您看看好嗎?”
竇瑜看著面前的姑娘。
瞧著年紀還不大。
邊兩個后生瞧著也很稚。
“可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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