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公子很用力的想要說話，卻發現一點聲音都沒有。

他有些泄氣。

“不要急，第一次治療發不出聲很正常，如此施針三次，就會有聲音了！”

竇瑜讓他坐在椅子上不要。

其他幾個大夫忍不住問，“其中兩個位是死，你也敢下針？”

“他人不是沒事麼？為什麼不敢？”竇瑜反問。

把人問的啞口無言。

是啊，死上面好幾金針，但是人沒事。

換他們可做不到，也不敢。

竇瑜沒說話，倒了一杯茶進了離間，榮摯坐在椅子上，抬眸溫的看著。

竇瑜把茶杯遞給榮摯，“你一個人會不會無聊？”

榮摯搖頭。

手接過茶杯抿一口，“我喜歡這樣子的生活！”

睡去前能見到喜歡的姑娘，醒來能夠見到喜歡的姑娘，再沒比這更好的事了。

“那你繼續待著，我去忙了！”

“嗯！”

竇瑜出去前，看了榮摯一眼。

等時間到了給朱公子取下金針，叮囑道，“回去藥一定要服用起來，如果晚上頭疼的特別嚴重，就去朱雀街那邊尋我，如果能忍就忍著，忍不住了不必忍，也不能忍，明白嗎？”

朱公子頷首。

胖芽用力點頭。

接下來的病人基本上都沒什麼惡疾或者嚴重的病，倒是來領姜湯的人特別多，小孩子瞧著也比昨日多了些，還有老年人。

竇瑜打了個哈欠。

見幾個大夫也忙得過來，起回里間睡覺。

也沒管榮摯，鞋鉆到被窩里。

嗅了嗅，被褥、枕頭好像換過，還特意熏了香。

“……”

韓世胤跟（原）到底什麼關系？

榮大呢？真實份是什麼？

家里那個重傷隨時可能咽氣的傷患又是誰？

閉上眼睛前，竇瑜就不再想了。

是睡的安穩，榮摯卻坐立難安。

他偶爾去看竇瑜，竇瑜睡的香甜，他怕被發現，忙挪開視線，腦海里不免又想到些不應該也不能想的事和畫面。

他臉瞬間通紅。

想出去口氣，又怕弄出靜吵醒竇瑜，就那麼糾結著。

外頭雖嘈雜，這一方天地卻安靜，竇瑜睡了一會便醒過來。

整個人不說神抖擻，卻沒了疲態。

小乖、邱瑞、大奎送午飯過來，大黃狗也跟來了，上還穿著一件褂子。

“……”竇瑜瞧著大黃那得意洋洋的樣子，忍不住它的狗臉。

大黃狗倒是乖覺，自己找地方趴著一不，也不到飯桌邊來。

午飯也很簡單，兩個葷菜，一盤炒豆芽，一個豆腐湯，兩碗米飯，就沒了其它。

竇瑜覺得盛。

榮摯無所謂。

小乖帶著邱瑞、大奎去分帶過來的饅頭和幾桶濃粥。

每一碗粥都能分到幾片酸蘿卜，再配個饅頭，就能吃的很飽，等了許久的孩子們高興得很，老年人面上也出了笑容。

有年輕漢子想進來，被立春、小滿給攆走。

他們這邊只管老弱婦孺。

竇瑜快速吃好飯，擱下碗筷，榮摯把剩下不多的飯菜都吃干凈，才擱下筷子。

“你不會吃撐？”

“浪費可恥！”榮摯不輕不重說道。

“呵……”

竇瑜笑，可不信這話。

在家里的時候，不管剩下多，他說不吃就不會再一下筷子。

虛偽。

劉府下人拉著饅頭過來，小乖、邱瑞都不用大人教就過去幫忙，對領饅頭的人說，“這是劉夫人給你們的饅頭！”

老人、孩子哪里知道劉夫人是誰？

小乖又解釋一句，“就是劉大人家！”

劉大人是誰，老人、孩子依舊不知道。

劉府的下人也不多做解釋，來的時候夫人便代了，順其自然，不必刻意說什麼，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，做了就好。

只要做過的事，總會留下痕跡，更別說大庭廣眾之下，只要有心人一打聽，就能打聽出來。

所以本不存在無人知曉這種況。

劉夫人的手段，竇瑜是知曉的。

看劉府下人的規矩就知道，這劉夫人是個狠人，且手段十分厲害。

這種人能好就好，不能好也最好不要惡。

竇瑜朝小乖招手，小乖立即跑上來，大黃狗也趕到了竇瑜腳邊，狗頭蹭蹭竇瑜的，仰頭的等著。

“咱們要回去了！”

小乖有些意外，但他懂事的沒有多問，點點頭跑去跟劉府下人告辭。

小小年紀風度便顯現出來了。

小乖帶著邱瑞、大奎過來。

“師父！”

“太太！”

“上馬車回去吧！”竇瑜溫聲。

三個孩子兩個怕竇瑜，當然更多是敬重，他們也有自己的群和想說的話，竇瑜讓他們去立春、小滿駕駛的馬車。

自己坐榮摯駕駛的馬車，一會回城后還要去一趟藥鋪買些藥材。

三個孩子回去還要讀書練字，雖然想去玩，但知道什麼更重要。

大黃狗很黏小乖，小乖上哪輛馬車，它就跟著上去，坐在小乖邊，頭靠在它上。

災民瞧著那大黃狗上還穿了小襖子，不免慨一聲，這在世人不如狗。狗都能穿，能有遮風避雨的地方，還能一日三餐頓頓飽。

他們呢，辛辛苦苦一年，苛捐雜稅猶如大山在上，不過氣。還是怪自己不夠努力，竟連一間能遮風避雨的屋子都修不起？還是不能攢夠能填飽肚一年的糧食？亦或者是抱怨老天不長眼，下這麼大的雪……

他們不知道，但不免眼中出羨慕，恨不得此時此刻自己就是那條大黃狗。

有時候覺得人不如狗，名如草芥，但還得活下去。

又去看前頭排隊領饅頭的人那麼多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排到自己，就算到了，也不知道饅頭還有沒有？

這些富貴人哦，就算是施舍，還花樣百出，心思深沉的很，本不會給你一次吃飽，今兒給點明兒給點，吊著你的命，反正不死就行。

盡管心里抱怨重重，但是拿到饅頭的時候，卻笑的點頭哈腰，奉承到極點。

進城后便分開走了，竇瑜、榮摯到了藥鋪，今日的藥材價格比起之前又貴了些，竇瑜知道這藥材接下去還會漲，而且還限量，所以打算多買一些。

“你們藥鋪金子可以用嗎？”竇瑜問。

掌柜錯愕，片刻后忙道，“可以的可以的，您若是能用金子來買，這鋪子里的藥材倒也不用限量，隨您買多！”

掌柜說著微微一頓，“請問您買了藥材是作何打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