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春進屋前看向小滿，小滿眸中都是歉疚。

但幾分真假就只有他自己知曉了。

立春邁步進屋。

小滿抿，低低垂下眸子。

立春嫌外頭冷不想去，他想往上爬有錯嗎？

立春進屋子的時候，竇瑜正在寫字，抬眸漫不經心的看了立春一眼。

“見過主子！”

竇瑜拿筆的手頓了頓，“以后還是喊太太吧！”

立春心一，低垂著頭。

竇瑜擱下筆，低聲道，“你們八人里面，早時候你武藝最高，至于心我也沒有去觀察，你們的過往，我也不曾過問。我想著你本事好，多給你些事做，順帶訓練起來，往后重用。卻不想你志不在此！”

“不是，不是這樣子，主子，我知道錯了，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，我一定完您吩咐的每一件事！”立春急忙表態。

竇瑜看著立春。

早時候覺得這是個能用的人，但行事懶也是真的。

他的武功早時候是第一，如今再比劃未必見得。

“既然知道錯了，就去后院跑一百圈，什麼時候跑完，什麼時候吃晚飯！”

“主子……”

“以后喊太太！”竇瑜沉聲。

立春頓時有些紅眼，“是，太太！”

“立春，自己的前程是要靠自己爭取，就算我給你機會，也要你抓住機會才行。有道是爛泥扶不上墻，朽木不可雕，你自己想明白今日為何會被罰！”竇瑜說完揮手，“下去吧！”

“是，太太！”立春腳步虛扶的出屋子，看一眼站在邊上的小滿，牙齒磨磨，去后院跑圈。

小滿進屋子，屏息靜氣，比起立春，他更小心翼翼，謹慎對待。

竇瑜抬眸看了小滿一眼。

“太太！”小滿輕輕開口。

雖然才相沒多久，竇瑜也不管家，但小滿心里清楚，這位不是好招惹的人。

更別說糊弄了。

竇瑜打量著小滿。

小滿心里打鼓。

“太太……”

“我一直不曾問你們，家住何？之前都做了些什麼剛好今兒有空，你說說！”

小滿吞了吞口水，“小的老家在并安縣，自賣自是因為犯事被沉河，僥幸活下來不敢回家，又怕被抓住，索賣為奴，只想活著。跟了太太，小的知道太太往后定會前途無量，想在太太跟前個臉，得太太看重！”

小滿邊說邊看竇瑜，見神未變，繼續說道，“求太太給個機會！”

“你犯了什麼事被沉河？”竇瑜問。

是試探，亦是想看看小滿會不會說實話。

被沉河一般都是勾搭別人妻子才會被沉河。

“我心儀的姑娘被縣城有錢有勢的老爺搶去做了姨娘，半年后給我帶來口信，讓我去見，我去了，抱著我就哭，然后我們被抓個正著，后來我被沉河，至于……，生死不知。”

后面的故事，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。

小滿心里就算掛念青梅竹馬也不敢回去。

怕連累家人。

只能逃出來，賣為奴，姓埋名求條活路。

但到底還是心有不甘。

“嗯，我知道，下去吧！”

后面的故事，竇瑜已經沒興趣知道，就是前面的故事，也不想知道。

小滿應是。

走到門口的時候，竇瑜忽然出口，“小滿，不管你什麼想法，但前提是你自己都要足夠有本事，手里有足夠的權勢。如今你還年輕，一切都還來得及！”

“你想往上爬這沒錯，真要甘于平凡，漸漸的你就會被忘。只是你應該知道一點，從你們進竇家大門那一天起，或者著你們在牙行被我選中那一刻起，你們不單單是用二十四節氣取名字，你們還應該是朋友，是兄弟，兄弟應該相互扶持，而不是踩著兄弟往上爬。立春懶散，你作為兄弟應該提醒他。我懲罰他在后院跑一百圈，至于你自己，你自己看著辦。下去吧！”

“是，太太！”

小滿出了屋子，站在屋檐下。

看著綿綿細雪落下，寒風吹來很冷，但心漸漸暖和，人也漸漸有了斗志。

他朝后院走去，見立春在雪中跑著，等立春過來，他上前去喊道，“立春哥，我跟你一起跑！”

立春訝異。

早時候小滿喊誰都是名字。

當然他們都是只喊彼此的名字，從不會哥弟稱呼。

“行啊，一起吧！”

竇瑜在屋子自己有些僵的臉頰。

想收服兩個能為赴湯蹈火的人還真是不容易。

趙家

趙玉敏等了又等，也不見韓世胤來趙家，本來自信滿滿的漸漸有些心慌。

趙老太太過來看，見臉不好，又是難，又是關懷，還帶著幾分責問，“你和世子爺到底怎麼回事？為什麼連你有孕也不回來看你一眼？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世子爺的事？”

“母親！”趙玉敏不悅的喊出聲。

“你也不要惱，你祖父如今子油盡燈枯，你父親子也不大好，家里事事你大哥做主，你嫂子……”趙老太太頓了頓，“你嫂子跟我本就不對付，你若是攏不住世子爺的心，往后你去了京城，我在涼州，千里迢迢路遠遠，你若有什麼事，我都無法為你做點什麼。玉敏啊……”

“母親，你不必擔心，我自會把日子過好的。如今你手里還有多能用的銀子？”

“你要銀子嗎？母親手里還有……”

“不！”趙玉敏打斷母親的話，“不會要銀子的！”

趙玉敏尋思片刻，手著自己的肚子，“母親，你手里有糧食嗎？”

“倒是有一些，你要糧食？”趙老太太問。

“有多？”

“七八萬斤，你要多？”

“跟趙家有關系嗎？”趙玉敏又問。

“沒關系，那是我的嫁妝莊子，當初本想給你，你去京城也沒功夫打理，索就自己留下了，給你換金銀。你若是要糧食，母親全部給你都行的！”

趙玉敏搖搖頭，“倒也不用全部！”

“明日你派人去一趟竇宅，對竇大夫說我肚子有些不適，請上門來給我安胎。若是不愿意來，就說我手里有些糧食，可以折價賣給！”

趙老太太十分不解，“一個大夫，為何你對這般厚待？”

一個大夫？

趙玉敏笑，“母親，可不是普通大夫，你且等著看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