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幽若沒有說話。

不必看，都清楚。

畢竟先前被強行拉手下的拇指印。

懷里的孩子忽然哭出聲，梁幽若低頭去哄，面上卻沒有多母。

這麼小的孩子哭鬧，要麼是了，要麼就是尿了。

“那是我的馬車，我等你哄好孩子再回城！”竇瑜低聲。

“哭一會就不哭了！”梁幽若輕輕回了句。

“……”

這話很有道理。

竇瑜自覺無話可說。

再說這是人家的孩子，人家做娘的都不心疼，就不多管閑事了。

買了能訓練的人，竇瑜還想買幾個會洗做飯打掃的婆子丫鬟，還有廚房做飯的廚娘，人一多就那麼幾個人肯定來不及。

“烏溪，你再幫我選五個年輕的姑娘，五個三四十歲的婦人！”

“得嘞，竇大夫您稍等！”烏溪應一聲，快速又去選人了。

他幾乎每日都會來城外一次，對城外這些流民比較清楚，一看就知道誰誰誰有家室，誰誰一人吃飽全家不。

很快他又給竇瑜帶回來五個黃皮寡瘦的姑娘，五個格外憔悴的婦人。

十人見到竇瑜都比較拘謹。

竇瑜一一問名字，榮摯提筆寫下賣契，們流上前按拇指印。

然后站到一邊重重松一口氣。

終于，終于有個可以遮風避雨、不用擔心溫飽的地方了。

竇瑜看向小乖。

從出城到現在，他都沒有選過人。

“小乖？”

小乖看向竇瑜，抿說道，“娘，我還想再等等！”

等什麼小乖沒說，竇瑜也愿意再陪他等一等。

烏溪又找了幾個要進城的人，都在棚子下坐著。

烏溪讓人給他們倒了茶水，自己又去忙了。

小乖一開始還比較安靜，但是漸漸的就有些急。

竇瑜瞬間明白，他在等人。

“不急，我再陪你等一等！”竇瑜溫聲。

小乖點頭。

心里卻是急的。

他在等大奎，早前一同乞討的小伙伴。

小乖急的有些坐不住，屁在板凳上磨來去。

“你想等的人還沒來嗎？”竇瑜問。

小乖點頭，決定坦白。

“娘，我在等大奎，他早前跟我一起乞討，很照顧我！”

好幾次他被人欺負，都是大奎幫了他。

大奎沒有親人，也沒有家。

如今他有家了，也想帶大奎回去。

“既然等不到人，不如你去他常呆的地方看看，他這個時候沒有出現，興許是病了！”

畢竟趙家天天施粥，對于小乞兒來說，能有一碗熱騰騰的粥，那是多麼重要的事。

可他卻沒來。

要麼出事了，要麼就是病了。

“可以嗎？”小乖問。

“當然可以，我陪你一起去！”

也想看看小乖曾經接的孩子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，生活在什麼樣的地方？

小乖點頭，看一眼被買回來的人。

“那他們呢？”

竇瑜眉目平和，聲音清淡，“等著吧！”

這是第一重考驗。

主人的話能不能遵守，能不能執行。

雖然他們便宜，甚至不用銀子，但買回去需要給吃給喝，往后還有月銀，不聽話的人要來何用？

“我帶娘過去！”小乖牽著大黃狗，竇瑜出手，他趕把手放到竇瑜手中。

榮摯站起跟在后頭。

竇瑜對春雨說道，“你留下！”

“是！”春雨應下。

梁幽若看著離去的三人，抱著懷里的孩子輕輕顛哄著，可孩子一直哭一直哭。

哄了一會就沒了耐心。

小乖回頭看了一眼，“娘，為什麼不抱孩子去馬車呢？我們不是把馬車留給了嗎？”

“每個人對孩子的態度都是不一樣，可能還沒有準備好怎麼做一個母親！”竇瑜輕聲。

并不在乎梁幽若怎麼對自己的孩子，跟竇瑜沒有半點關系。

“那娘肯定是做好準備了！”小乖肯定出聲。

竇瑜失笑，“為何這麼說？”

“因為娘生病的時候，什麼都不記得了，卻記得小乖。娘病好了，也記得小乖！”

竇瑜先是一愣，后肯定了小乖的話。

“對，娘是做好準備的！”

除了這個孩子小乖，原是真的什麼記憶都沒留給。

會對小乖好。

也做好了準備對他好。

小乖笑瞇了眼睛，抬眸看著天空，“娘，又下雪了！”

“沒關系，我們有家！”

有家，有遮風避雨的地方，下再大的雪也沒關系。

但……

這些流民。

竇瑜不是圣母娘娘，但在這一刻，還是起了惻之心。

以后沒事的時候，出城來給這些人把脈看病，順便給自己結一點善緣。

當然，也是讓更多人知道竇瑜會醫。

只是這些流民本沒銀子買藥，如今的藥貴的離譜……

出城看病，還是需要慎重行事。

至得有人愿意出藥材才行。

涼州城一個大宅子。

這是韓世胤早前來買下的宅子，留有下人打掃收拾，這次來涼州城，他本住這邊，早讓下人打掃收拾。但趙家人再三挽留，他才住進了趙家。

趙玉敏懷有孕，胎像不穩容易小產的消息他早已經知曉，沒什麼特別的。

孩子他不缺，兒加起來也有好幾個，嫡子、庶子、庶，也沒有那個格外得他疼。

唯一讓他心緒繁的是，趙玉敏有孕是竇瑜把脈探出來。

從京都到涼州城，趙玉敏竟是一點口風都沒出來。

一個生過孩子的婦人，月事不來，葵水不至有孕會不知道？不察覺？

他不信。

只不過是想利用這個孩子，為趙家謀取更大的利益罷了。

“……”

“世子爺！”韓毅輕喚一聲，“打聽到消息，竇大夫去了城外買人。昨日去過糧食鋪沒有買到糧食，還去過藥鋪，買了些藥材回去！”

韓世胤“嗯”了一聲。

尋思片刻后才說道，“找個靠譜的人跟接，就說手里有一批糧食，來路不正想賣給！”

“賣多？”韓毅問。

他們這次來涼州城是有帶糧食，但若是給多了，恐怕國公爺那里不好代，更別說宮里皇后娘娘和五皇子。

“看要多！”韓世胤說著看向韓毅，“怕我被父親責問？還是怕得罪五皇子？”

韓毅默不作聲。

韓世胤冷笑，“若不是父親一心支持他，就憑他那兩面三刀、狠毒辣的子，我就不可能支持他！”

他倒是想支持太子，可太子來涼州賑災遇刺，下落不明生子不知。

他是沒有想到，那些人好狠心，也好愚蠢。

如今朝堂格局被打破，陛下定會想方設法立他疼的七皇子，五皇子就算有國公府，贏面也只是一半一半。

若是承乾太子尚在，名正言順，他又與國公府親厚，國公府榮華富貴能

只要不造反，不犯大錯，再繁榮幾十年會是難事？父親聰明一世糊涂一時。

“事已至此，世子爺看開些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