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男人正在拳打腳踢蜷著的婦人，婦人懷里還抱著一個孩子，男人里罵罵咧咧，“打死你個臭娘們，都是因為你，害的老子吃不飽穿不暖，要不是你這個蠢東西、賤人，老子還在家里吃香喝辣！”

婦人被打的不敢吭聲，懷里的孩子也是不敢哭。

竇瑜眸平和，面容淡漠。

其實真沒有多管閑事的打算。

弄個帶著孩子的婦人回去能做什麼呢？洗做飯打掃？這種隨隨便便都能買一個。

“娘……”小乖又喊了一聲。

竇瑜看了一眼小乖，“不要急，很快他會自己來求我們的！”

竇瑜牽著小乖到烏溪的棚子坐下。

烏溪立即給竇瑜倒茶。

“烏溪，你幫我個忙！”

“竇大夫您說！”烏溪恭敬道。

“你每日在這城外，這些人你多也悉，有沒有那種會武功，適合做護衛的人！”

烏溪看了竇瑜一眼，也沒有瞞，有一說一，有二說二，“有倒是有，不過每日各家都有人在城外盯著，一旦有這種人，或買或聘用回去，但凡有點本事的，都被選走了。您要是想買會武功厲害的人，不太容易！”

竇瑜頷首。

烏溪這話是很有道理的。

先前看了一圈，就沒有瞧見幾個練武的人，都是一些流民。

榮摯端了茶杯淺淺抿一口。

茶水苦，又是陳茶，他喝不下去，擱下茶杯說道，“那就買沒有家室拖累的年輕男子回去慢慢教！”

“……”

竇瑜沉默。

這種人買回去慢慢教也沒什麼用，做不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。

但有總比沒有好，陣仗擺出來也能唬人。

可這樣子遠遠不夠。

“烏溪，涼州城可有開不下去的鏢局？武館之類？”

“啊，這？”烏溪仔細想了想，他還真沒有注意這個。

“竇大夫，不若我讓人幫您打聽打聽，等有了消息再告訴您！”

“好！”竇瑜頷首。

不管是武館還是鏢局，若真能盤下一個好也很多。

尤其是鏢局，如果盤下一個鏢局，要讓鏢局的人離開涼州一趟去買糧食、藥材。

自己也要去，順道在外頭置辦個宅子，萬一涼州城，可以居家搬過去。

手里有錢還得有人，才不會被。

落到人為刀俎我為魚的悲慘。

“等回城了，我讓立春給你送銀子過來，到時候你好打點！”

“多謝竇大夫！”

烏溪沒有拒絕，真要打探消息，沒有銀子開路可不行。

他是有點面，但這點面不足以支撐到別人免費幫他跑。

竇瑜這邊既然有了章程，買人就不不慢了。

烏溪去幫忙張羅，很快便找來了二十個瘦骨嶙峋，家里親人都死絕的年輕男子，一個個站在那兒無打采畏畏的樣子，竇瑜真看不上。

但就是這樣子的人，不用給銀子，他們甘愿賣為奴，就為了往后能吃飽穿暖，做的好了主家給個面，讓他們娶媳婦生孩子傳宗接代。

這二十個人竇瑜都要了。

看著他們瞬間面上神松懈下來，有人還激的差點踉蹌摔在地上，竇瑜喝了一口苦茶。

“請問您要買識字能干活的婆子嗎？”

男人問竇瑜的時候，聲音很輕，有些忐忑。

竇瑜抬眸看著他，認出就是剛剛打婦人的男人。

竇瑜不語，小乖扯了扯竇瑜一宿。

竇瑜朝小乖溫淺笑，漫不經心道，“什麼價格？”

“十兩，十兩銀子！”男人急切出聲。

十分迫不及待。

“人呢？我總得看看人再決定買不買吧！”竇瑜冷聲。

男人微頓，“您稍等，我這就去把人帶過來！”

男人小跑到墻角，把婦人扯起來，低聲音警告，“你最好老老實實被我賣掉，不然我就掐死這賠錢貨！”

婦人聞言抬眸，絕又憤恨的看著男人。

張想罵一句你不是人，眼淚卻不爭氣的滾落。

后悔了。

真的后悔了。

父親說他走過的橋比走過的路還多，這個男人不是好人，不是的良緣，不聽啊。

父親與打賭，只要手里銀子花用，拿不出一文錢，家中回不去，男人就會出獠牙，將撕碎。

他的狠毒不單單是對，就連親生兒都下得去手。

“……”

梁幽若眼淚落個不停，抱著懷里的孩子。

默默無言跟在男人后，走到竇瑜面前。

“你可沒說還有個孩子！”竇瑜冷聲。

“這……”男人愣了片刻忙道，“夫人您放心，這娘們不單單識字，還會彈琴、作畫，您買回去養一養，容貌還行，到時候賣契在您手里，隨便您如何置！”

這話說的太骨，也忒無。

梁幽若沒有說話，靜默無言的看著男人的無恥下賤。

“也有幾分道理！”竇瑜點點頭。

“不過……”竇瑜微頓。

看著男人說道，“人我買走了，你簽字畫押，銀子不你一文，但你以后若敢上門糾纏，我定讓下人打斷你的！”

“您放心，不會的不會的！”

他也不敢啊。

竇瑜朝春雨示意，春雨立即拿了筆墨紙硯。

男人立即拿了筆寫下賣妻書。

竇瑜接過賣妻書，字寫得還很好，可惜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！

十兩銀子賣掉妻，他拿了銀子竟是頭也不會的離開。

梁幽若抱著孩子，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，慢慢坐在了竇瑜邊的凳子上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，端著喝，才對竇瑜說道，“我出一百兩，買回我們母的賣契！”

竇瑜不覺得驚訝。

一般被家暴，多數人會求饒，尤其還抱著孩子呢。

可這個婦人沒有。

一直都很平靜，就算被打，都沒有很害怕，就那麼蜷著，護住懷里的孩子。

仿佛是在讓自己徹底死心。

“一千兩，只要銀子，不要銀票！”

一下子翻了百倍。

梁幽若不可置信看著竇瑜，竇瑜神平靜，任由看著。

“你倒是敢獅子大開口！”梁幽若冷嗤出聲。

“為什麼不敢？ 你賣契在我手里，上面還有你、那男人的手印。你想要贖，自然要按照我的價錢來，這是規矩！”竇瑜揚了揚手里的賣契。

讓梁幽若看的更清楚一些。